方潼終究是有些心慌的，擡頭看他一眼，最後抱着自己的文件去了另一個桌子。
那個桌子有些小，上面放着很多書，這桌子有挺長時間沒有收拾過了，上面都是一些歷史資料，想來應該是還厲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弄出來的。
方潼打算收拾一下，結果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這是我爺爺的東西，你別亂碰，奶奶會生氣。”
厲老爺子生前是歷史學家，是在古墓裏面打轉的。
方潼彷彿受到驚嚇一般的收回手。
厲司琛一手撐着頭，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坐過來吧，你文件那麼多，那個桌子也放不下。”
方潼抿了下脣，最後還是妥協了：“謝謝。”
方潼還以爲厲司琛會趁機對她做些什麼，坐過去的時候，身體都一直是在緊繃着的。
可男人是真的在認真的處理公務，合同裏有很多的漏洞，時不時會有助理和合作方給他打電話來確定一些細節問題。
厲司琛說話的時候挺溫柔的：“不能在讓百分點了，這已經是我能給的最大讓步，貴公司的能力我是清楚的，在高一點，我怕你們……就拿不住這個項目了。”
明明是挺溫柔的話，可合作方就愣是聽出了一點威脅。
這比厲司琛直接冷眼說拒絕合作還要來的可怕。
就像是一只老虎，忽然對你笑了……
想想都覺得有些可怕。
方潼很少看到他工作時的樣子，此時不由看了男人一眼。
他目光一直落在電腦上，下顎線格外的優越，側臉更是俊逸，方潼一時間竟是看愣了。
“你在看什麼？”
“啊我——”方潼有種上課偷偷看小說被班主任抓包的慌張感，剛想說什麼，卻發現厲司琛的視線是落在電腦上的，她一下子有些懵了。
這話，好像不是在跟她說。
厲司琛後知後覺的看到方潼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百忙中抽空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方潼尷尬的搖頭：“沒什麼，你忙吧。”
她急忙低下頭，可文件上的內容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她逼着自己收斂心神。
兩個人個忙個的，知道厲司琛臨時開了個視頻會議，書房裏沒有耳機，他在接通前，問方潼：“我要開會，沒有帶耳機，你會嫌棄吵嗎？”
他稍微朝着方潼靠過來，本就只有兩個人的書房中，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清亮，方潼被驚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啊，那需不需要我出去。”
她也不是非要在這裏不可。
厲司琛：“那倒是不用，你只要不把會議內容外傳就可以。”
方潼輕輕頷首：“我不會外傳的。”
“嗯。”
視頻會議結束後，有個公司的高層，上了年紀，算是厲司琛的長輩了，在大家都陸陸續續的退出會議室的時候，笑着問了句：“小厲總啊，我這裏有一個老中醫的聯繫方式，他在治療那一方面很有經驗，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些還沒來得及退出去的人，就在會議間裏安靜裝死，豎起耳朵聽着八卦。
厲司琛一開始沒明白老人是什麼意思，奇怪的說：“張爺爺，我沒有生病。”
張老非常理解的，語氣依舊和藹：“年輕人不要諱疾忌醫啊，你的事在網上都傳遍了，聽說是孫媳婦親自爆料的，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方潼一下子沒忍住，差點笑噴出來，又有些尷尬，尷尬的想要跑。
厲司琛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氣的臉上的表情差點沒有繃住。
方潼眨巴了一下眼，訕訕一笑。
誰知，男人忽然開口：“張爺爺，孫媳婦現在就在旁邊坐着呢，您要不要聽她好好解釋一下！”
厲司琛微笑着一把把要逃跑的方潼給抓了過來，幾乎是強硬的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厲司琛可是還開着視頻的。
瞬間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這兩人的感情，當真是破裂了嗎？
方潼掙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看着張老，抿了下脣：“張爺爺，你好啊。”
“小潼啊，這幾年辛苦你了。”
這辛苦二字的含義彷彿不言而喻。
厲司琛放在方潼腰間的手越來越緊，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威脅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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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潼正在斟酌說辭。
最後看了眼厲司琛，對張老說：“張老，我那幾天和司琛吵架了，那話說的多少有些不帶腦子了，其實是信不得的。”
張老恍然：“哦，原來如此啊。”
方潼覺得張爺爺是不信的。
她最後只能是低咳了一聲：“我……我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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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幫厲司琛恢復名譽是個難題！
方潼自己也是啼笑皆非。
厲司琛這時握着鼠標，把視頻會議給退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音清淺的落在方潼的耳邊：“生個孩子，那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你這是蹬鼻子上臉！”方潼被他的話驚呆了，當即反駁。
他瘋了吧，竟然說出生孩子這種話。
“你先壞了我的名聲，你知道公司還有我的微博下面，有多少人在說我不行嗎？”厲司琛這話說的有幾分咬牙切齒，像是恨不能現在就將方潼喫拆入腹中。
方潼瞬間就覺得這個動作過於危險了。
她急忙推開男人，站起身，還靈性的往後退了一步：“我那就是被網友們逼急了，隨口一說，再者，比起說你在外面有個小情人，這個不是更能保全你的臉面嗎？”
方潼發現厲司琛對這個問題還挺執着的。
以厲司琛的能力，沒理由把這個熱度壓不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不想壓！
厲司琛被氣笑了：“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方潼大方的搖頭：“倒是不至於。”
“過來。”
方潼搖頭，還順便收拾着自己的文件，說：“我還要繼續處理文件，就不打擾你辦公了，急忙忙抱着文件就走了。”
厲司琛倒是沒有攔着她，只是無奈的笑了笑，收回視線時，發現桌子上還遺漏了一張合同，剛好是簽署頁。
他微微挑眉，眼底劃過一絲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