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很快就察覺到他笑的怪異:“不好!”
當下伸手去掰他的牙齒。
只可惜……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謝躍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一臉得意望着他,嘴裏血紅一片。
明明是個要死去的人,卻偏生笑的燦若春花,似在赴一場美好的盛宴。
因爲舌根已斷,他說不出話,只能衝慕容烈笑。
嘴脣張合,在無聲的嘲諷他:慕容烈,你無能。
慕容烈盯着這個斷了氣的人,目光浮動。
謝躍這般慷慨赴死,到底是爲了什麼?
就是不知道他要保的那人會不會也如他這般狠辣,不傷害謝躍的家人。
他想問點什麼,謝躍甚至等不及他動手,便讓他眼睜睜看着他在他眼前死去。
這是早有預謀!
慕容烈長嘆一聲,擡手將謝躍的眼睛合上。
“帶他家人!”
待到侍衛走遠,他張張嘴,想叫回侍衛,才發現已然遲了。
像謝躍這種罪大惡極的人,肯定早就安排了後路。
不會給自己留活路,更不會給他的家人留活路。
正如慕容烈猜想的那樣,不大會兒,侍衛來報:“王爺,謝府滿門皆飲鳩酒而亡,闔府上下一百三十號人,無一倖免!”
“屍體盡在,屬下已經數過,確是一百三十具屍體。”
聽到這樣的結果,慕容烈合了閤眼。
鳩毒?!
那是只有宮裏頭纔有的!
可見他背後之人,非同尋常。
壓下心頭不快,面無表情令手下打掃戰場,將未燒盡的種糧擡出。
“可有人見到葉鳳頃與七殿下?”
衆人皆搖頭:“不曾。”
男人令人安葬謝躍,恢復往昔冷漠。
大馬金刀往中間一坐,讓人將狼狽不堪的方環帶上來。
“葉鳳頃在哪?”
方環身上有七處中箭血流不止,已然是活不成了。
但他還是努力朝着慕容烈笑:“我不知道。”
“應該是死在了火堆裏吧……”
慕容烈皺眉:“你可知謀殺欽差,罪同謀反?”
方環笑,齒縫裏盡是血:“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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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停從他傷口裏涌出,視線漸漸模糊。
“姐夫,竟不知你要如此害我……”
“王爺,我願將知道的都告訴你,只求放過我一家老小。”
隨着血流失的越來越多,他眼睛已然瞧不見東西,視線所到之處,皆是白茫茫一片。
“王爺,小的只求保住我一家七口性命,還請王爺……”
慕容烈薄脣張合:“應你!”
方環躺在地上,臉看向城中家所在方向,面上浮起笑容,像是看到了什麼盛世美景。
“王爺,小的是接到了姐夫密函纔來他府中的,與我商量之際,我看到一塊螭龍玉環,那玉環是青白色……”
說完後,一頭栽倒在慕容烈跟前,永遠閉上了眼睛。
他不敢相信,一直以來,他最信賴的姐夫,竟然這樣坑他。
慕容烈聽完他的話,令人厚葬方環,衝進焦黑一片的火場。
“葉鳳頃在哪?”
李明上前:“回殿下,暫未找到葉姑娘的屍首。”
“但屍首衆多,怕是……”
後面的話,他不敢再說下去,任誰都看得出來,王爺在氣頭上。
一個不小心,就能因一句話而獲罪。
慕容烈沒有說話,十分煩躁的踢開身前焦黑,跟着衆人尋找起來。
葉鳳頃,你就這樣死了?
本王不信!
然而……
隨着時間的推移,當天光大亮,他在焦黑中看到了一個荷包。
那是葉鳳頃獨有的荷包!
她這人雖說醫術高超,田種的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比如……
刺繡、女紅。
這荷包她說上頭繡得是富貴花開。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上頭的花不是牡丹,而是路邊的小野花,全然沒有半分牡丹的貴氣。
花瓣也不是層層疊疊的那種,分明就是路邊的野花!
看着已經變得焦黑的荷包,男人拾起它,指尖都在顫抖。
那個一直以來他討厭的女人,就這麼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好在侍衛扶住了他:“殿下小心。”
慕容烈盯着那個焦黑的荷包,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總覺得心上空落落的,像是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
他像個行屍走肉,拿着荷包,在焦黑的廢墟里尋找着。
瞳孔沒有焦距。
――――
折騰了整整一夜,天光大亮。
葉依柔扶着纖細的腰肢起牀,心情十分愉悅。
見慕容烈不在,便問外頭。
侍衛只說王爺今兒一大早出去辦事,並未說幾時迴歸。
她捕捉到話裏的關鍵詞“今兒一大早”,長舒一口氣。
吩咐丫環:“去廚房給我做些好喫的過來,我要喫酸菜魚!”
如今,服侍她的丫環不是春草,是在安平郡新找的。
對她瞭解不多,聽她說起“酸菜魚”,一臉錯愕。
“王妃,安平郡是小地方,怕是沒有這道菜呢。”
跟在葉依柔身邊幾日,大約也摸着了她的性子,平時都是“王妃”“王妃”的叫,唯恐惹這位主子不高興,捱打。
葉依柔想了想:“那就隨便給我做幾道葷菜!豬、牛、羊肉多來一些!”
這些日子她一直裝柔弱,喫的都是小米粥,哪有力氣!
昨兒夜裏慕容烈睡在她房裏,她還要刺激葉鳳頃呢!
不喫得飽飽的,哪有力氣!
丫環剛要開口,她已然拍了桌子:“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去!”
她要的很快端上來,安平郡到底是小地方,廚子手藝不如國都,但也算有滋有味兒,勉強入得了口。
葉依柔餓了這麼久,見到肉就跟沒了命似的,喫個不停,愣是喫光了一桌葷菜。
喫完後,打個飽嗝,換上最好看的水田裙,去往葉鳳頃的院子。
“妹妹,你在不在?”
葉鳳頃這會兒正在慕容焱的院子裏給他包紮傷口,根本沒回自己院子。
葉依柔當下大喜:“這是徹夜不歸啊!”
“怕是跟哪個男人鬼混去了!”
樂呵呵的拍拍手,令人去尋葉鳳頃。
聽說她在慕容焱那裏後,急匆匆去找慕容烈。
一夜不歸,肯定有姦情!
再聯想到這些日子葉鳳頃有意無意和慕容焱親近,更上喜上眉梢。
“賤人,你說……如果讓王爺看到你和慕容焱脫光了躺在一起,他會不會休了你?”
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丫環吩咐幾句,喜孜孜敲響書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