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象那個畫面，江月都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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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姨覺得，如果我媽沒有殘疾，沒有因爲找不到我們每天以淚洗臉，她會有更好的人生，我們這個家就不會散，我爸也不會在我媽去世後那麼快就另娶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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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說到這，眼眸暗淡一會，又很快道，“但我不怪小姨，這一切不是她的錯，如果非要怪的話，就是那輛突然變道行駛的貨車……”
如果不是它突然變道的話，女車主也不會避讓不及，媽媽也不會因爲被鋼筋刺穿小腿落下終身殘疾，爸爸更不會因爲接到媽媽進ICU的電話之後就心急如焚，一時沒看好孩子。
這一切彷彿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
“那你爸爸對你好嗎？”歐顏輕聲問道，“你和你哥哥回家了，他高不高興？”
“他當場就哭成淚人，一直跟我們道歉，說他當時沒看好我們，害我們流落在外十多年……”江月的笑容裏沒有一絲責怪，反而道，“他不知道鬼盟的事，我們沒告訴他。”
歐顏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誰都不希望家人每天活得擔驚受恐的。
“他只知道我流落到孤兒院，後來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了，再後來跟哥哥相認，最後楚楚爲了救我的養父母被人糟蹋，重傷去世……”
提起蕭楚楚，江月的心裏還是很沉重，彷彿壓了幾萬噸的石頭，重得她喘不上氣。
聽說當時蕭楚楚只剩下一口氣時，還非要父母保證，不傷害她和黎森……
那個善良的女生，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還在用盡最後一點生命保護他們……
“當時楚姐姐身上多處骨折，神經、肌腱、血管等地方多處斷裂，全身器官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害……就算能挺過來，手腳也不能自主控制，有很大的可能需要截肢，以她那時候的情況來看，還需要終身帶尿袋，去哪都離不開輪椅，喫飯喝水都要人喂，對她來說，會是很痛苦的煎熬……”
特別是，她有深愛的人，自己被人糟蹋了，每天醒來，還要面對坐在輪椅上的自己……
她從小就喜歡琴棋書畫，特別是跳舞，如果沒了手沒了腳，對她來說，是非常沉重的打擊。
以她的性子，是真的寧願死，也不願意活下來……
“接下來，我會好好照顧小姨和小姨夫，多給他們一些陪伴和關心，讓楚楚的在天之靈得以慰藉。”
江月一手抱着白玫瑰，一手挽着歐顏的手說，“過年那會，我想和你哥一起去小姨家喫飯，總不能空手去，金銀珠寶小姨他們這些年見過不少，也有不少了，我想送點實用的，聽說這家商場有一家創意毛線店，不少女生都來打卡，我想買點毛線給小姨和小姨夫織毛衣和圍巾。”
“你還會織這些？”歐顏有些意外。
“嗯，小時候養父母教過我。”
說起養父母，江月的心裏同樣很難過，“明天我再去祭拜他們。”
她們經過一家服裝店時，歐顏突然看到模特身上的衣服，和她很久前設計的款式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九十。
再看看裏面那幾個服裝模特，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她之前設計過的款式極其相似。
她看了下店名，2F？從沒聽過……
“有看中的？”江月見她停下腳步，挽着她的手道，“進去看看？”
那些模特身上還掛着牌子，上面寫着兩個字：新款。
“看中什麼儘管試，今天我買單！”江月豪爽地表示道。
“賺錢了？”歐顏輕笑着問道。
“賺了點。”江月小聲透露道，“買幾件衣服不是問題。”
歐顏很久前就知道她會做“七步倒”，當時她還拿“七步倒”對付過歐顏……
所以歐顏猜測道，“是製藥？”
“不是，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搗鼓些小藥丸？”江月說着，突然想起什麼，又笑道，“是我畫的畫啦，在黑市賣了五十萬……因爲我的養父母是老師，他們平時沒事就喜歡畫畫和練書法，從小我也耳濡目染跟着學了一些。”
雖然不是什麼大師級別的人物，但畫的畫，寫的字，多少能賣點錢……
“我還有一副書法作品賣了三十萬，所以今天你儘管挑，我送你！”江月的笑容剛綻放，就有一個女生用極其不友善的目光看着她。
“江月？”女生的聲音帶着不滿，“這種地方也是你能來的？怎麼，爸爸沒少給你錢，都敢逛到這兒來了？”
“我們去那邊。”江月挽着歐顏的手就要走，不想和她廢話。
女生看到江月懷裏抱着的白玫瑰，用更加嘲諷的口吻說，“你媽都死多少年了，你還浪費錢買這玩意？看了我都覺得晦氣！”
“慕芳菲！”江月有些生氣，但爲了不讓爸爸爲難，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怎麼？我說得不對？你媽確實死很久了，你浪費錢給一個死人買東西，真把家產當自己的啊？”慕芳菲說到這，還用力打掉江月懷裏的花束。
江月看着給蕭楚楚的花就這麼掉到地上，真的來氣了，聲音帶着警告，“撿起來。”
慕芳菲不但不撿，還狠狠地踩了幾腳，“讓我撿死人的東西？我呸！”
以江月的身手，不到一分鐘就能把慕芳菲打得滿地找牙，但偏偏這個人是她名義上的妹妹，兩人同父異母……
慕芳菲似乎覺得不解氣，還將殘敗的花束踢到江月腳邊，“把所有花瓣撿起來，帶着你這晦氣的玩意滾出去！這裏不是你消費得起的地方！”
她正打算轉身離開，沒想到江月擡起手，狠狠給她一個耳光，“你媽沒教你什麼叫禮貌？在我家住那麼久沒學會什麼叫教養？”
慕芳菲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江月，“你，你這病秧子……”
什麼時候力氣變得這麼大了？
“踩壞的花，一百九十九。”江月直接拿出手機，打開收款碼，“掃。”
“你，你竟敢找我要錢……”慕芳菲似乎第一次見到這種人，“爸爸給你錢還不夠，你連我的錢都要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