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姓“明”,這個是極爲罕見的姓,但是不排除是小蘋果爲了將“顏一鳴”三個字倒過來強行設置此姓的可能性。江夏王乃當年先帝親封的一位異姓王,佔據兩廣位置,可見身份超然,然而儘管身份如此卻依舊加入了復國的行列,這讓顏一鳴有些想不通江夏王心中到底怎麼想。
最後只能將之概括爲貪婪二字。
人的**永遠也不會得到滿足,即使是獨霸一方的這位王爺。
就像簡相,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依舊極具野心,所以他所謂的復國與扶持簡玉衍重新登基定然也只是個幌子,挾天子以令諸侯怕纔是他最終的目的。
不過顏一鳴查看過原劇情中南宮一族被逼宮後撤出金陵後的一段劇情,按照原劇情,簡玉衍雖然富國之心並不是很強烈但是卻並非像如今這樣排斥,又因爲簡玉兒的刺激作用還真有過一段相當霸氣的日子。
簡相的確又操控簡玉衍之心,但簡玉衍也不是任由他拿捏的簡單角色,要不然最後簡相也不會因爲簡玉衍的內部反水落個無比悽慘的下場。
相比曾經一直心有防範的簡玉衍,如今事不關己的簡玉衍似乎少了幾分警覺,這實則並非一個很穩妥的局面,簡相爲了現今定然不會動簡玉衍,但是難保最後一怒之下將全無防備的簡玉衍直接了斷。
若是幾位主角不幸出了事,顏一鳴的回家之路就等於徹底無望,所以如何讓簡玉衍提起防備之心,亦是顏一鳴需要着手準備的事情之一。
魏雄傑許是還想說什麼,在顏一鳴所住的院落前來回躊躇了許久,終是轉身離去。
顏一鳴故意避開了那位魏大人,雖說他的一廂情願並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但顏一鳴實在不喜歡這種隨時隨地被覬覦的感覺。
怎麼讓她與南宮玄的親事告終還能繼續留在京城,此事雖說顏一鳴適才才得知,顏一鳴對着銅鏡點了點自己眼尾的紅痣輕笑一聲,此事還不容易。
之前還是顏校尉的時候一日行至百里亦是常有的事情,如今成了貴小姐每日藏在馬車之中日行不過幾十里,魏雄傑卻還是時不時的問她會不會太累需不需要歇息。
顏一鳴無奈的注視着眼前的表面書生道聲不用,還是正事要緊。魏雄傑心頭微微苦澀,他本就是送她來京暗地裏促成她與簡公子的姻緣,從一開始就知道別無可能實則不該有如此私心。
尤其還是被那位江大人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已是極大的不該。
顏一鳴出乎江逸意料的配合,一路不曾遊歷什麼風景,倒是真像一心只想前往京城完成與太子的姻緣。
但是單看跟在臨安郡主身邊的那位大人,江逸不覺得此次聯姻會進行的那般順利。
不過此次聯姻本就暗藏玄機,無論是江夏王還是太子葫蘆裏都賣着藥,等臨安郡主進了京城必然又是一番不安寧。
一路走得十分平靜,直到衆人浩浩蕩蕩進入金陵城,因是女眷倒是不需皇親前來相應,馬車一路直接前往皇宮後纔有宮中極有地位的姑姑前來相迎,道是宮中的娘娘們已是等了許久。
江夏王乃是先帝親封的異姓王,可見當年深得先帝信任,但是如今幾十年過去,江夏王長居兩廣已是與土皇帝一般,就算是每年的朝覲也是愛來不來。
皇帝自是怒於江夏王的狂妄,但是當年先帝特許江夏王麾下可留軍備,現在後悔已晚。金陵距離兩廣到底太遠,皇帝探不到江夏王的虛實,但只看江夏王一年更比一年跋扈的態度,也能大抵猜得出他許是已經有了敢於朝廷叫板的資格。
所以就算有想要削藩的想法,但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輕舉妄動。
江夏王多年來對朝廷的態度愈來愈惡劣,每每提起江夏王皇帝總是怒容滿面,所以此次江夏王主動提出將女兒送往京城之事,雖是疑點重重,但是卻格外重視。
以至於這位臨安郡主還未進京,宮中一衆嬪妃與公主已是如此早早在坤寧宮中等待一見。
就連皇后亦是如此。
顏一鳴一身華服姍姍來遲,沒有忽略那些不擅掩飾的小公主們因爲等待而控制不住的憤怒,與皇后盈盈請安後笑聲解釋,“一路風塵僕僕不敢擾了鳳儀,梳洗焚香後這便趕了過來,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上次與皇后想見還是與太子談婚論嫁的時候,皇后因爲南宮曄之事對她始終心存不滿,說話間總是夾雜着幾句嘲諷。
如今皇后眼尾又多了幾條皺紋,但是卻笑得比當初親切的多,將顏一鳴上上下下誇了無數次後,這才讓其他嬪妃離開,留了顏一鳴,又命人去請了太子在坤寧宮用午膳。
顏一鳴謝過皇后的好意,目光落在無聲離去的一人身上,當初因爲邵驚羽的緣故,邵氏之女深受寵幸位列貴妃,但看今日的位子,分明已是與普通的妃嬪坐在了一處。
邵驚羽與邵家徹底斷絕的關係,邵太師一氣之下駕鶴西去,留下不中用的邵老爺與沒有子嗣的貴妃,果然連三年都沒有撐過去。
顏一鳴收回了視線,繼續與皇后九公主攀談,皇后時不時將目光落在顏一鳴臉上,實在是因爲這位郡主的相貌與已經逝去的太子妃有幾分相似,眼尾更是如出一轍的有顆紅痣。
想來當初那孩子亦是眼尾有顆紅痣,但誰又能想到竟是那般結局。
太子妃爲救太子再新婚當晚離世,她與陛下知道太子心中悲痛所以始終不願再娶正妻,但是如今已是這麼多年過去,就算他再不願意卻也耽擱不得。
江夏王送女入京,雖然衆人都明白江夏王是存了聯姻之心但是卻並未明言是哪位皇子,她爲太子着想所以藉着身份先行一步,宮中其他嬪妃所說不滿但也不可奈何。
顏一鳴自是發現皇后的目光,不過倒也難怪。
當初捏的第一張臉本就有些像自己本來的面貌,但是爲了攻略起來更加容易所以又美化了許多,所以乍一看還是有點相似,更何況眼尾還有這顆紅痣。
顏一鳴有些後悔當初捏臉留下自己的痕跡,但是如今後悔已經無濟於事。
相似的特徵,控制好了能夠事半功倍就如同當年攻略簡玉衍,控制不好的話卻是個極不穩定的炸彈。
當然顏一鳴現在需要的不是事半功倍。
皇后着急,但南宮玄他並不急迫甚至與以往一樣十分抗拒,只是此事不容他任性,所以南宮玄來的不早不晚,待遇皇后見禮之後這纔將目光落在一旁的臨安郡主身上,卻是微微詫異。
這女子生的……
顏一鳴頷首一笑,那雙眼睛那抹紅痣與已經久遠的記憶驀的重合,南宮玄難免又多看了一眼。
皇后將南宮玄的神態看在眼裏,心中十分歡喜,自太子妃走後,太子已是多年不曾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若是太子能改了心意不再像以前那般固執,她定能將這門親事促成了,若是能得了江夏王的助力,那太子之位便能穩若泰山再也輪不到他人覬覦。
臨安郡主性子極好還會主動挑起話題,想來是對太子印象不錯,雖然太子在一開始的驚詫之後便恢復了以往的冷淡,但皇后始終覺得有戲,
尋了個空蕩離開了一小陣子,給了兩人一點獨處空間,顏一鳴眼瞧着皇后離開,有一搭沒一搭的終於一步一步將話題引到了危險邊緣,她有意無意的提起了當初已經去世的自己,很是違心的誇讚了幾句太子對太子妃真是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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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玄一開始是有些驚訝臨安郡主眼尾那顆如出一轍的紅痣,但也只是僅此而已,如今臨安郡主陡然提起已經死去的亡妻,南宮玄心頭已是有些不快。
他不喜他人提起阿鳴,尤其是這些有可能取代阿鳴位置的女人,但到底沒有將情緒顯露出來只是簡單的應和幾句。
卻不想這女人實在愚笨不會看他臉色,一而再再而三的始終念起太子妃三字,南宮玄愈發不喜。
顏一鳴眼瞧着南宮玄終於失了耐心,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不知悔改”的直接撞在槍口上柔聲道,
“聽聞太子妃容貌傾城,右眼眼尾亦是有顆紅痣……”
南宮玄眸色驟然一冷,周圍的丫鬟們已是嚇得動了不敢動,但顏一鳴卻還是笑盈盈的將下半句說完,
“當初聽聞此事,未到京城我便覺得與殿下有緣,如今看到殿下更覺如此,殿下以爲呢?”
南宮玄強壓着怒火,提醒自己眼前這個不知羞恥敢於阿鳴相比的女人身份特殊,但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她眼尾的紅痣,一時間恨極恨不得命人將那紅痣生生剜去。
就算這女子身份再如何尊貴,他已是不想再看見這張臉,南宮玄冷然道聲自己並未有再娶之心,可能要讓郡主失望了。
顏一鳴很配合的失望嘆了口氣,再做出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樣告退離去,南宮玄沒有留她的一絲想法,冷眼看顏一鳴離開後憤然離席,正好撞上聞言趕來質問的皇后。
“你說了什麼惹得郡主直接離席?”
南宮玄想起剛剛那話依舊覺得無比厭惡,看着眼前的母親直言道,“我不喜歡除了阿鳴以外眼尾有紅痣的任何一個女人,母后不用白費心思了。”
愚蠢至極敢於阿鳴相比,她也配?
南宮玄嘲然一笑轉身離去,留下怔怔的皇后無力的扶額。
真是孽緣,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