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寒語調平靜:
“我不過是一個送信的小人物,和簡公子從未有過交集。不過…我在西陵城中數年,倒的確是見過簡公子幾次。沒想到,簡公子竟然還記得我?“
簡風遲堪稱西陵一霸,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
哪怕是沒親眼見過,也必定聽過關於他的不少傳聞。
尤其是他那雙冰魄一般的藍色眸子,是龍牙山簡家的標誌,誰人不知?
簡風遲卻是眯了眯眼睛,笑了。
“本公子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
“請恕小的愚笨,不知簡公子這話,到底是何意。若有什麼,還請簡公子明示。”
七寒心裏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但面上沒有半分慌張之色,只是依舊神色如常的問着。
到底是十三玥,若是這都扛不住,那也未免太廢柴了。
簡風遲雙手抱臂,一手輕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嘴邊的笑意更深。
“也不知道爲何,本公子一見你,就覺得你十分熟悉。似乎…是認識的。“
“簡公子說笑了,我等身份卑賤,怎麼會有機會與您相識?”
“是啊,本公子又從不需要往天幕界之外送信,和你們從未打過交道…你和我一個故人很像。”
簡風遲劍眉微挑。
“他的名字裏,也帶着一個’七‘字,你說巧不巧?”
七寒瞳孔微縮。
他自問如今已經算得上是改頭換面,即便是江羽丞站在這,都不可能認得出來。
但簡風遲可以。
因爲簡風遲比江羽丞更了熟悉十三玥!
尤其是七寒。
簡風遲以前總是和上官玥過不去,有事兒沒事兒都喜歡去找點麻煩。
每每到了這時候,七寒都會衝上去和他較量一番。
七寒的修煉等級是高於簡風遲的,奈何簡風遲是天醫,偶爾還會用藥。
二人各有勝負,基本上算是平手。
而他們彼此之間,自然也就更加了解。
七寒雖然臉上永遠都是冷冰冰的,但對上官玥忠心耿耿。
每次遇到和上官玥有關的事情,他都毫無保留。
他有一腔孤勇與熱血,全部都獻給了追隨的那一個人!
也正因這性子,當時他們趕回西陵,看到皇室宗祠燃燒起的大火的時候,他不顧任何人的阻攔,衝了進去,最後將容貌燒燬!
如今再見簡風遲,他會猜出來,其實也在預料之中。
可這個時候,並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時機。
“簡公子到底想說什麼?”
七寒皺了皺眉。
看二人在這邊一直說着什麼,兩名守衛也忍不住時不時的朝着這邊看來。
簡風遲倏爾一笑: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甚是合本公子的眼緣罷了!”
七寒一愣。
簡風遲這樣子,分明是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但卻又爲何幫他掩飾…
簡風遲忽然扔過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七寒一把接住。
“這是一千白晶幣,你今日幫本公子做一件事,這錢就都是你的了。”
七寒更加奇怪,但還是問道:
“簡公子要小的做什麼?”
簡風遲眨了眨眼:
“本公子要去春風樓,你隨本公子一同前往。“
……
七寒萬萬沒想到,簡風遲花這麼些錢,就是爲了讓他跟着一起去一趟春風樓。
直到二人來到了春風樓的大門口,七寒才確定,簡風遲並不是和自己開玩笑。
“走啊!”
看七寒站在門口,眸色一言難盡的樣子,簡風遲心裏一陣狂笑。
這要是放在以前,七寒鐵定直接和他打起來了!
可惜現在大庭廣衆,迫於身份限制,他只能乖乖的聽自己差遣。
七寒的聲音冷了好幾度,周身氣息冰寒,似乎能凍死人。
“簡公子,這種玩笑就不必開了吧?您到底想做什麼,儘管直說就是。”
簡風遲看他雙腳像是釘死在了地上,死活不肯往前邁出一步,差點沒直接笑出聲。
“這春風樓乃是西陵無數男人心嚮往之的地方,怎麼秦七你好像反而如避蛇蠍?有什麼事兒,等你跟着本公子進去,自然是知道了。“
七寒緊繃着臉。
要不是擔心簡風遲會將他的身份泄露出去,他是絕對不會如此容忍他放肆的!
可是,讓他進入這種地方,對他而言的確是如同上刑。
此時,樓裏的張媽媽已經看見了簡風遲的身影,連忙出來迎接,笑的花枝亂顫。
“喲,這不是簡大公子嗎?您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啊!姑娘們可都念叨您呢!“
七寒臉上露出一絲鄙夷之色。
西陵城中,誰不知道這春風樓簡直就是簡風遲的第二個家。
他在這住的時間,比在龍牙山的時間還長呢!
偏偏簡風遲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天天樂呵呵的,一副醉生夢死流連花叢的享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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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風遲不回頭也知道七寒在用什麼眼神看着自己。
唰——
他打開摺扇,笑的是一個風流瀟灑。
“本公子對小柳兒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不是就來了?“
張媽媽是何等有眼色之人,剛纔在裏面的時候,就瞧見簡風遲一直和身後青年說着話,而且看起來還是相熟的。
所以,招呼了簡風遲之後,張媽媽立刻便殷切的笑着走向了七寒。
“哎喲,這位公子當真是一表人才,怎的之前都沒見過?今天是第一次來咱們春風樓吧?”
七寒迅速避開了張媽媽的動作,身上的氣息更是冷了幾分。
張媽媽的動作落了空,一時有些尷尬,下意識的看向了簡風遲。
“哈哈,張媽媽,這位是我的朋友,不過今天他是跟着我來的,一切有本公子在,不用你們操心。去請小柳兒過來,其他的都不用伺候。”
張媽媽看簡風遲對這個青年如此維護,態度越發客氣,連連笑道:
“是是!二位裏面請!”
說完,便立刻小跑着去找水柳兒了。
聽到水柳兒的名字,七寒眸色微動。
簡風遲揚了揚下巴。
“走吧!”
七寒停頓片刻,終於擡腳跟着走了進去。
……
二人來到了簡風遲的包廂。
此時正是白天,春風樓的人本就不多,加上簡風遲來這裏是再尋常不過,所以倒是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另外,或許是因爲之前簡風遲已經有了交待,之後也一直沒什麼人過來打擾。
房間之內,一片安靜。
簡風遲懶散的靠在了小榻之上,脣邊揚起一抹邪笑。
“許久不見,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