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過來的時候,齊頌正自己一個人在喝酒,身邊不像平時那樣,鶯鶯燕燕環繞,看上去還挺孤獨。
朋友打趣:“齊少今天怎麼形單影只呢,喝悶酒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齊頌看了來人一眼,嗓音淡淡:“心情不好,別煩我。”
“誰惹你不高興了?老子去弄死他。”
朋友低聲罵了句傻逼,然後舉起酒杯,沒什麼情緒的說道:“表白被拒絕了。”
朋友先是一愣,然後立馬笑起來,“還有你拿不下來的女人啊?是最近那個新進的小花嗎,聽說脾氣確實挺大的。”
齊頌說:“不是。”
“那是最近很火的網紅?”
“不是。”
朋友納悶,“那我還真是挺好奇,到底誰會拒絕你,誰不知道跟着你齊少就是喫香的喝辣的,齊少大手一揮直接砸資源,這機會誰不想要啊?”
“該不會是想和你玩欲擒故縱吧?”
齊頌捏着酒杯的手一頓,他眸子垂落,“少打聽老子的事。”
平時這羣紈絝裏,齊頌就是帶頭的,見他當真不高興了,也就沒人敢繼續打趣,都只當齊頌是心情不好罷了。
畢竟齊頌想追的女人哪有追不到的,他雖然花名在外,但是大方,捨得給對方花錢,而且齊家資源廣,隨便漏一點出來,那些個嫩模網紅的都高興得不得了。
齊頌愛玩。在他們這羣紈絝的圈子裏,都是數一數二的。
酒吧裏燈紅酒綠,昏暗的燈光下隱藏的都是人的慾望。
有人叫了幾個嫩模過來,沒一會場子熱起來,女人的笑聲和男人的說話聲混合在一起,都落在齊頌耳朵裏。
明明這樣的場合他最遊刃有餘,然而此時卻覺得很煩躁。
他冷眼看着這一切,心裏有個聲音在讓他離開。
然而卻有另外一道嗓音在提醒他,他從來都不是那個被選擇的人。
他的認真和努力,只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他最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那個花花公子齊頌。
只有他混賬,他才能放過自己,也能放過別人。
旁人都說他花名在外,說他放縱浪蕩,但時間久了,齊頌就覺得,浪蕩如何,名聲不好又如何。
無拘無束,也算得上是人生的另一種圓滿。
感情——
這種他從小到大都覺得複雜的東西,實在摸索不透,或許是病態,可是他真的沒法相信,有人真的會只喜歡他。
會只因爲他是齊頌而喜歡他。
而不是因爲齊家少爺的身份,不是因爲他手裏的資源,不是因爲那些附加在他身上的東西。
只是單純的因爲他這個人,喜歡他。
這些年他談過的戀愛數不勝數,朋友以爲他是花心,沒人知道他只是想證明一個答案。
但事實證明,他想要的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覺得無趣,覺得可笑。
他承認,他確實喜歡林雅。
十幾歲時,他趴在窗戶邊無聊的看着窗外,恰巧看到林雅跟在陳墨身旁,揚起一張小臉,笑眼彎彎,眼裏彷彿都有星星一樣。
那笑容曾經在他夢裏出現過無數次。
年少的情誼被壓在心裏,逐漸蒙上了塵。
直到再見,才隱隱又有鬆動之意。
可是那又怎樣,林雅喜歡陳墨,全世界都知道。
他曾經看到過林雅爲了齊頌做的一切,好像要將全世界都捧到陳墨面前,讓他隨意挑選一樣。
齊頌也想試一試這種感覺,可惜他失敗的徹底。
林雅討厭他。
齊頌自嘲的勾了勾脣角,也是,他本身也不會相信,林雅會喜歡他。
畢竟他看過了林雅那麼不遺餘力的,鄭重又虔誠,全心全意愛着另一個人的樣子。
又哪裏會奢望這樣的愛意,會降落在自己身上。
他又不蠢,纔不會有異想天開的期待。
正巧,朋友推了個女孩過來齊頌懷裏,笑道:“去陪齊少玩玩,把齊少陪開心了,你想要什麼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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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嚶嚀一聲,怯生生的舉起手裏的酒杯:“齊少?”
齊頌垂目看着她片刻,女孩年紀應該不大,眼睛又圓又大,看上去很有靈氣。
齊頌擡起她的下巴,“笑一個給我看看。”
女孩愣住。
有人提醒她:“齊少喜歡笑起來好看的妹子。”
女孩明白了,立馬照做。
看着齊頌露出一個又羞怯又期待的笑容。
平心而論,女孩長得很好看,身上也帶着一股學生氣,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顆虎牙,稚嫩又朝氣。
齊頌沉默片刻,攬住女孩的腰,直接將女孩帶到自己腿上:“你笑起來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呀?”
“一個不是很重要的人。”齊頌說完,問女孩:“一千萬,跟我一個月?”
–
林雅沒有把和齊頌的見面當成一回事,公司如今正在逐步走回正軌,她每天兩頭跑,壓根沒時間想別的。
顧北也很忙,即使有時候兩個人碰上了,也沒有一句話可以說。
直到週五的時候,林敬澤過來逮林雅:“晚上有個飯局,你打扮的好看一點。”
林雅頭也不擡,“你讓別人去,我晚上要把一份報表做出來。”
林敬澤:“不行,這個飯局很重要,必須你跟我去,到時候爸爸媽媽也都會一起到場。”
林雅終於擡臉,疑惑道:“什麼飯局這麼重要,爸媽都要到?”
“你別管那麼多,反正記得打扮的正式一點,漂亮一點,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林雅糾結好一會,問林敬澤:“你不會給我安排了相親吧?”
“我可告訴你,我現在一心只有搞事業,可不會想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林敬澤無語:“是顧北的家人過來了,爸媽覺得顧北幫了我們那麼多,所以理應邀請人家喫一頓飯。”
聽到是顧北的家人,林雅突然有些尷尬,小聲道:“這不好吧?要不我就不去了?”
林敬澤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在心虛什麼,你不是說你一直拿顧北當弟弟嗎?”
林雅:“……”
她看着桌上,剛剛收到快遞送來的一束花陷入了沉默。
上次顧北說讓她給他一個公平的追求她的機會,結果他第二天就開始了。
就算這段時間兩個人在公司基本碰不着面,顧北也每天都讓快遞給她送一束花。
還是那種最鮮豔的玫瑰花。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有人在追林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