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新選的遠離朝堂的戲園子沒有建好。就愛上網。。
阮公公礙著丘國相的面子,不能請戲班子進來,便是想著花樣給公主尋了些別的樂趣。這博花牌就甚是合適,只需要圍攏在一張桌子上便可進行。單嬤嬤端來了修過奇巧的瓜果款待一干進宮的郡主千金。
因爲鳳雛宮的飲食俱是太傅單獨的私家特供,許多都是從海外運來的瓜果,雖然衆位郡主出身富貴,可是却是連許多果子的名字都叫不上。她們先前很多人就親眼見識過這永安公主身穿價值連城的堆雲紗做的衣裙,可是入了這鳳雛宮才發現,這位嬌養的公主所享受的豈是她們所能想像的?
宮裡的物件擺設,哪一樣不是珍貴的名品?那價值連城,人人求之不得的玉床,聽公主說起太凉,自己不太去睡,反而成了她豢養的寵物絨球專屬的床榻!養在院子裡的植物,也俱是名貴得很,讓這些王侯貴女們真切地體會到,永安公主在這宮中甚至超脫了那擺設皇后的地位。雖然太傅如今尚未宣布正式迎娶公主,可是對這廟庵裡出來的女子的隆寵真是無以複加。
再看那嬌滴滴的公主身上的哪一樣脫俗的打扮不是京城貴女們效仿的對象呢?
那些首飾衣飾自然不用多說,多是稀罕的材質,就算想學也是學不了的。可是那指尖的精緻就容易模仿了。
這幾日永安公主閒得無聊,養了一手白玉般的長指甲,每日裡以摻了羊乳的玫瑰水浸泡後,抹了桂花蜜膏後,再由心細手巧的侍女粘上細碎碧璽石鑲嵌的牡丹貼飾,在陽光下,十個青葱的指尖閃閃發亮,執握花牌時更是引人注目,看得一衆千金又暗生了效仿之心。只恨不得自己生成了永安公主的模樣,得了全天下女子都羨慕的榮寵。
不過聶清麟的心思卻不在這一張張燙金的小紙牌上,她心裡想著的是昨兒夜裡收到的那份讓人毛骨悚然的書信……
昨兒入了午夜,太傅的信鴿飛入了宮中,脚上綁縛的臘封的信筒直接送到了聶清麟的手裡。
聶清麟展開時,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衛冷侯那熟悉的蒼勁字體:「你逃不掉的,終歸會回到我的懷抱。」
看到這,不禁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字她很熟悉,與當年殿試上的那張卷子如出一撤–葛清遠?
聶清麟像碰了毒蛇一般將手裡的字條扔到了地上,皺眉思索了一會,又拿起了那裝著字條的蠟封小管,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其上的蠟封幷不光滑,似乎是被人啓開後,又再次落蠟封印。
略想想,聶清麟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大魏放出的信鴿被葛清遠截獲,換了內裡的信息後,又把信鴿放出,這才讓這張載著讓人毛孔寒栗的字條順利的來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個男人的可怕,不同於衛冷侯的那種意氣風發鋒芒畢露,他是個會不斷學習成長的狡猾之輩,在經歷的京城、南疆之亂後,他的心思到底是變得有多陰沉,誰也不知道……
葛清遠,你到底是要幹什麽?
馬蹄得得,蜿蜒的山間小路上十幾騎正踏著輕緩的步伐向北方行進,看那輕鬆悠閒的樣子,仿佛是踏春遠足的富家子。一男一女兩騎當先幷行,女人用黑色的披風兜住了自己的全身,而男人高大的個子立在馬上,深邃的目光眼望遠方,久久沒有言語。
過了好一會嗎,女子轉身望向身旁的男子,蹙眉道:「哥哥,我們速度太慢了,已經十餘天了還沒走到邊境。這樣下去如何報得仇來?應該快馬加鞭早日趕到北疆,聯合匈奴單於,將太傅和那永安公主千刀萬剮,給父親和慘死的同族複仇。」說到後麵,已經是咬牙切齒,麵目猙獰了。
哥哥的部下前幾日撒網捕獵,截獲了一只信鴿,沒想到居然是定國侯寫給永安公主的幽約情信!一向喜怒不露於色的哥哥,居然生生握碎了手裡正在執握的水杯。
那個永安公主有什麽好的?憑什麽可以將哥哥與衛冷侯兩個出色的男子俱是迷得神魂顛倒?天生該死的狐媚!
如今的葛芸兒,再也沒有半絲昔日世家千金的心性,當初哥哥命她服侍南疆王時,她雖然是心有不甘,但是想到自己幷非處子之身,清白已經被糟蹋了,如若哥哥能扶持南疆王成就霸業,那麽自己成爲南疆王妃再回到那座帶給她無盡羞辱的城池,倒是能够一雪前耻,在那永安公主的面前揚眉吐氣,想到這,便聽從了哥哥的安排,與一位青樓頭牌出身的女子修習了媚術後,變成了南疆王的愛妾。
在與南疆王相處的那段日子裡,倒是日久生情,對著那相貌還算英俊的南疆王産生了些許的感情。可惜這一次,在那場蘆葦蕩的大戰裡灰飛煙滅。
「能擊退魏兵者,可分享本王的愛妃姬妾!」這一句高喊算隔著一段距離,還是傳入了葛芸兒的耳中,那一刻,尚有一絲溫暖的心也是徹底凉透了。原來……在那個看上去萬般寵愛自己的南疆王眼中,自己還是個能被拋棄被分享的。
葛芸兒只覺得心裡好恨!
另一騎上的男子沒有看她,而是望向遠處幽遠寧靜的山路,緩緩說道:「芸兒,你的心亂了。欲速而不達,越是關鍵時刻越要靜下心來。這次的失策就是行動過於草率了。我們正是落魄之時,別人怎會重視我們。貿然來到南疆,人生地不熟,縱有千般妙計也難以施展。前幾日南疆與太傅决戰,我早看出太傅有詐,若能指揮南疆軍隊,雖不敢言勝,至少不會讓太傅占到太大便宜。
可惜了,那個剛愎自用的南疆王終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現在南疆又敗,我們已經僅剩北疆一條路了,如果不能謀定而動,準備充分,去了匈奴也不過是一個謀士身份罷了,縱然北疆得勢又與你我有何好處?所以這次……一定要想到辦法在北疆站穩腳跟。說起
來,我現在倒希望邊境戰火重起,讓衛賊先戰勝匈奴幾次,讓北疆大亂,我們才會有更好的機會。」
葛芸兒知道哥哥說的有理,可是一想到太傅和永安公主那仙人般的英俊美麗麵龐,想到二人在房間中翻雲覆雨,心中的仇恨就像蟲子一樣在她心裡不斷撕咬,讓她難受的幾乎喘不上氣來,害得她落得如此地步的,不正是那兩位神仙眷侶嗎?真恨不能一刀就砍下兩人那的頭顱,然後收藏在床榻之旁,讓自己每天睡醒時第一眼就能看到……
身後的十餘騎是葛清遠心腹中的心腹,都是在患難中被他一手搭救的,都是經過嚴苛的訓練,武藝高強又對他忠心耿耿,也不說話,默默地跟隨在後麵。而馬車之中,是葛清遠早就私下囤積的精鐵鐵錠與金運珠寶。
葛清遠兄妹和十餘親隨這一日來到了一旁草原上,青草戚戚,沒過了馬蹄,一直延伸到地平綫。進入草原剛半天時間,身後一個親隨突然說道:「大人,遠處有北疆蠻夷。」葛清遠停住馬匹,抬眼望去,遠處除了青草什麽都沒有
。葛芸兒說道:「沒有人啊」,回頭疑惑地看了那個親隨一眼。那名親隨名喚葛忠,雙眼如炬,透著精光,身形筆直地坐在馬背上,目光直勾勾地望向一碧千里的遠方,沒有接葛芸兒的話。葛清遠也沒有說話,一直望向遠處天際綫,
過了一會終於看到隱隱約約的幾個黑點。葛清遠回頭問道:「可看出那些人是什麽路數?」葛忠又凝神望瞭望,恭聲道:「有七個人,騎馬背箭,帶著彎刀。應該是在魏朝的兵馬司報中提到的北疆蠻夷士兵假扮的強盜,時不時劫掠一番。葛清遠想了想,拍掌笑道:「剛到北疆,機會就自己上門了。看來我的壞運氣終於用光,現在是好運氣上門了。」回頭吩咐道:「一會衝突後,將他們擒住,切莫傷了他們性命。」
遠處人影也看到了他們,速度陡然加快起來,很快來到了近處。這些「强盜」一個個斜披著狼皮袍子,露出大半個肩膀,大概將他們看成肥羊了,嗚嗚哇哇地又叫又笑地衝了上來。葛清遠身後隨從也衝出七人,將他們截住,一對一地厮殺起來。這些隨從都是精挑細選地,弓馬箭嫻熟,豈是幾個普通蠻夷「强盜」可以對付的,幾個回合下來,「强盜」就都被打落馬下,爬不起來。
葛清遠逃離京城時帶走的親隨中人才濟濟,通曉各個地方的方言。一個親隨將「強盜」一個個單獨提問,回來禀告道「大人,這些人是北疆三大部落之一沫兒哈部落的,因爲不滿休屠宏人財兩得,故而最近經常派人出來劫掠。葛清遠隨即命著幾個「強盜」帶路去沫兒哈部落。「強盜」們知道能夠活命,也滿心歡喜地帶路。
葛清遠跟在他們的身後,嘴角微微帶著笑意,看上去沒有半絲顛沛流離的落魄。葛清遠蟄伏數年,苦心經營,在京城,南疆和北疆埋下無數眼線,對北疆的情況很是清楚。沫兒哈部落是北疆三大部落之一,由老王的大兒子休屠宇統帥。老王死後,休屠宇在和弟弟休屠烈爭奪北疆新王的戰爭中落敗,狼狽地逃離王帳,回到部落居地。休屠烈「兄弟情深」,即位後對他這位大哥念念不忘,派出大軍請「休屠宇」回王帳叙叙情誼。休屠宇無奈之下,不得不帶著部落離開居地,在草原上遊蕩看,躲避休屠烈的追兵……
沒想到一入草原,便是碰到了上天賜給自己的厚禮!葛清遠深邃的眼裡閃動著詭异的光,想來,那鳳雛宮的佳人已經收到了他的親筆書信了,不知這一夜,她能否安眠呢?
太傅的大軍是在二日後到達京城,禮部的官員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酬軍大典事宜。此次討伐南疆一役産生的震懾力是無比强大的,迅速勝利的結果出乎了許多對南征持反對意見的人的意料,這讓太傅的聲譽再一次高漲。忠心大魏的老臣為此簡直日夜不能安眠,此次太傅歸來,會不會趁著這樣的高歌猛勢廢掉皇帝,自己稱帝呢?而丘明硯覺得英明的太傅大人定當如此,只要一想到太傅回京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順水推舟,丘大人一向面無表情如一塊平板的臉上也不禁添了幾分喜色。就連玩牌的不諳世事的少女們,討論的也是與酬軍大典有關的事情,討論著那天自己的府宅租借了臨街哪一個店鋪的窗口,可以不用擠在人群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凱旋歸來的將士們的颯爽英姿,而自己該穿什麽樣的衣裙,立在窗口會更加醒目些呢……
聶清麟玩了半響的博花牌,倒是有些倦怠了,衆位貴女們一看公主玩性不在,就紛紛識趣地起身告退。公主送走了一干小玩伴們,便回轉了鳳雛宮的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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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何,想到那人兩日後便能回轉,自己的心裡却是有些慌亂。又因為那張突如其來,滿懷著惡意的字條,心裡更是難以暢快。
梳洗完畢,抹了滋潤香肌的蜜膏,梳通了披肩長髮,又吩咐單嬤嬤點了安神的沉香後,便是迷迷濛濛地倒在了**。
也不知過了什麽時候,剛剛萌發出了些許睡意。一股不同於沉香的男人的體味彌散在了自己的鼻息之間……聶清麟就在那一瞬間便清醒過來,昨日看過的字條頓時浮現在了腦中,會不會……
當一只大手摸向自己時,聶清麟攢足了氣力,新近養出了長長的指甲很是夠用,朝著來人的臉上就狠狠地一下子,同時大聲疾呼:「單嬤嬤,救命!」
單嬤嬤就在內室外的側間休息,聽到內室聲音不對,立刻飛身奔了進去。
一時將內室被進來的宮人手執的宮燈照得燈火通明。
只見一身戎裝未換的採花賊子被抓奸在了公主的鳳床之上,英俊的臉龐安然無恙地經歷了南疆殺機後,曆劫歸來却再次在美人床榻間負傷,幾道抓痕很是顔色鮮亮。
一雙迷人的鳳眼滿室難以置信的憤怒,看著呼啦啦涌進來的宮人低沉地冷喝道:「都給本侯出去!」
於是單嬤嬤再次同情地看了太傅大人那艱辛的俊臉一眼,又看看似乎也有些傻眼的小公主,便
帶著宮人潮水般又退了回去。同時緊緊地掩住了宮門。
算一算,已經數月未見,太傅從來不是愛在兒女情長上浪費想像力的人,却也無數次在日夜趕路的馬背上遐想二人見面時的情景。
想到甜蜜處,滿身的疲累便是不再,最後乾脆先行離開了大部隊,帶著自己的親信部下整整提前兩日偷偷返回了京城。
因爲先前他發出了書信,告知果兒自己要提前返回,請她耐心等待,共度良宵,以慰相思之苦。却不曾想,好不容易趕到了鳳雛宮後,那小果兒却是抬手便來了這麽狠厲的一下子。
難道……她就沒有半點對自己的思念嗎?
聶清麟看著太傅大人比猛虎還要嚇人的眼色,也是有些無措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倒是不用塗抹蔻丹了,真是紅潤潤的星星點點,她趕緊取了放在枕側的巾帕,過去擦拭太傅大人臉上的血迹,嘴裡喃喃道:「太傅總是這般嚇人,半夜摸到本宮床前,怎麽能不心生誤會?」
衛冷侯冷哼一聲,輕握著她的手臂,將這思念了無數個日夜的綿軟小人攬在了懷裡:「除了本侯,還有哪個能上公主的床榻,數月不見,公主的纖手便是如此厲害,倒是跟單將軍學了擒拿不成?一會倒是要用細繩仔細捆綁了才好……」
聶清麟被擁入了男人寬大健實的胸膛,突然覺得有一陣莫名的心安,她微微抬頭看著這個好久沒有見到的英偉男子,除去那幾道新添的傷痕,還是那樣的眉眼如畫,微挑的鳳眼裡閃爍著說不出的灼熱的光亮,□的鼻子下,那張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却是**著人想對著它做些什麽。
還未來得及想明白,那張薄唇已經開始行動,慢慢地附在了自己唇上,如同對待易碎珍寶一般輕輕啄吻了幾下後便是急不可耐地深吻,火熱的唇舌如同出洞的巨蟒一般纏縛住了自己的,激烈地纏鬥**,聶清麟被動地張開自己櫻唇接納著這深夜的不速之客,只覺得自己耳膜裡的血液也順著那舌尖的互相逗挑而激烈地流動轟響。
男人身上那濃烈的男子的麝香徹底驅趕了滿室讓人昏昏欲睡的沉香,刺激著彼此蟄伏了許久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