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府門前。
席楚玉以爲到家就可甩掉首飾鋪子裏的那些人,萬萬沒想到她在跟那些人周旋之時,竟然看到了父親的車轎。
“席楚玉女,你不在梧桐苑裏好好待着,怎麼站在府門前跟這些人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席大人一入家門,就見到小女兒與一羣男子糾纏,頓時不悅。
他明明對席楚玉做了禁足,爲什麼席楚玉還會在府門前丟人現眼?
“父……父親?!”
席楚玉一見到席大人,整個人頭皮發麻。
爲什麼她怕什麼來什麼?
一旁的首飾店夥計,一聽來的人是席楚玉的父親,連忙上前七嘴八舌的表明他們的身份。
“尚書大人,小的是珍寶閣的夥計,貴府的二小姐在我們珍寶閣買了一件八千兩的珠釵首飾,我們今兒之所以在貴府門前,也是因爲二小姐明明在我們店裏談好了價錢,一轉眼卻不願意給我們了!”
“大人,我們一直聽聞你家風上佳,對待京都百姓更是秋毫不犯,希望大人看在小人也是爲着掌櫃辦事不容易的份上,幫幫小人吧!”
“大人,若是小人沒辦法拿回這珠釵的錢,小人一定會沒命的!”
首飾店裏的夥計對着席大人一頓訴苦,席大人聽到了這些話,整個人直接氣瘋了!
“席楚玉,你給我解釋解釋,你什麼時候從梧桐苑離開的,又是什麼時候去的首飾鋪子裏賣了這八千兩的珠釵?”
“爹爹,你聽我解釋,這一切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
席楚玉見形勢對她越來越不利,連忙出口解釋。
“女兒不是故意離開梧桐苑的,只是因爲梧桐苑太小,女兒又整日見不到父親母親,女兒如今已長大,如果不能在爹爹的膝前盡孝的話,便失去了一個女兒的本分。”
席楚玉邊解釋,邊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對着父親席大人撒嬌和賣慘。
“爹爹,女兒我已經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了,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我以後一定乖乖聽爹爹和孃親的話,絕對再不闖禍!”
席大人見着席楚玉服軟認錯,心中的氣消了一部分。
而提前回禮部尚書府,在遠處旁觀的席輕顏見到席楚玉要得逞,便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
“女兒見過父親,父親上朝辛苦了。”
“輕顏,你來了,你妹妹說她知道自己做錯了,當日不該對你院子裏的人下毒手,要不你就原諒她這一回?”
席大人瞧見大女兒,便替着小女兒求情。
這些年,他已經習慣對小女兒偏愛,當日知道席楚玉對菡萏苑投毒,他是很氣急敗壞,也覺得小女兒很是不可理喻,但眼下瞧見女兒竟然悔改了,認錯了,便也想着給個教訓就好。
“父親,你是尚書府的一家之主,這樣的事情不用跟女兒商議,我一切都聽父親的安排,”席楚玉不動聲色,嘴上順從着席大人的話,而後走到首飾鋪子的夥計面前,伸手看了看那個紫檀錦盒,好奇地開口,“楚玉,你買的這珠釵錦盒上面爲什麼鐫刻了一個李字?”
戶部尚書本姓李,家中的千金叫李嬌嬌。
席輕顏說完以後,餘光瞥見了席楚玉神色一僵,便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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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倒是看錯了,這錦盒上不僅有個李字,後面還刻着李嬌嬌……”
席輕顏這話一出口,席大人直接眉頭皺緊,一把從首飾店夥計手裏奪過了紫檀錦盒,仔細一看,這盒子上果然像大女兒說得那樣刻着“李嬌嬌”三個字!
“你們給我說清楚,這紫檀錦盒裏裝着的到底是誰的珠釵?爲什麼現在到了我女兒的手上?”
首飾鋪子的夥計原本還以爲自己的錢要拿不回來了,沒想到峯迴路轉,竟然又來了機會。
他們怎麼可能不抓住這個契機?
“席大人,這個紫檀錦盒以及珠釵一開始都是戶部尚書李大人的千金定下的!但是,席楚玉小姐到了我們的店裏,非要強佔了這套珠釵。”
“然後,戶部尚書李大人的夫人,來了我們店裏取錦盒,席楚玉小姐就與李大人的夫人爭吵了起來,最終,席楚玉小姐一氣之下,說她可以買下我們首飾鋪子裏的所有東西,李大人的夫人就把這錦盒讓給了席楚玉小姐,我們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跟席小姐回來取珠釵的錢。”
夥計直接將席楚玉在他們店裏的囂張做派,一字不差的全都說了出來。
本來,席大人覺得這八千的首飾是貴了點,但他不想要在外人的面前丟了禮部尚書府的面子,所以,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不高興,他也不會真的讓外人看笑話。
可等他聽完了夥計們的那些話以後,他實在是再控制不了心中的怒火。
戶部尚書李大人是朝堂中的重臣,席大人爲了結交重臣,他曾經花了許多心思都沒辦法創造出契機與之交好,眼下席楚玉再這麼鬧了一回,席大人想着他已經怕是再無可能與戶部尚書搞好關係了!
“席楚玉!!”
席大人可以容忍二女兒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錯,即便是席楚玉在家中鬧騰,他也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席楚玉萬萬不該毀了他的前途和官運!
“你給我立刻馬上滾進屋去!今日若是不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你就不知天高地厚!”
席大人怒氣衝衝,再也顧不上其他,當着衆人的面就要對着席楚玉打罵。
“席大人,你是否教訓席二小姐那都是你們的家事,小的只想知道這八千兩的珠釵錢你能不能給我們先付了?”
首飾鋪子的夥計在一旁看完了熱鬧,便上前催債。
“……”
席大人被首飾鋪子夥計的話直接噎住了,他雖然是禮部尚書府的一家之主,可他一整年的俸祿也就一萬多兩白銀。
如今,驟然讓他拿出八千兩銀子給席楚玉擦屁股,也不是容易的事。
“輕顏,此事……此事父親就交給你辦了!”
席大人滿臉窘迫,最終只能將此事推到了大女兒席輕顏的身上,爲了給自己找藉口,席大人還找補的解釋道。
“爲父將尚書府都交給輕顏你打理,這尚書府的開支用度你一個人決定即可。”
哼!
席輕顏心中冷笑。
果然,她這個父親不僅拎不清親疏遠近不說,他連是非都不辯了。
“父親,禮部尚書府如今的賬上沒有那麼多的錢,若是想要補上席楚玉捅出來的窟窿,那我就要動用夫人在京都的那一處房產地鋪,若是將那鋪子賣出去的話,應該可以賣出八千兩的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