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忌日
孔苒咯咯笑出聲來，看着夏霧說道：“你說得沒錯，願不願意相信的確是你自己的事，至於我的選擇，自然是不忍心看你繼續矇在鼓裏。”
“你什麼意思？”夏霧心裏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孔苒賣關子道。
夏霧搖了搖頭，今天並不是什麼節日。
“那你知道，季二少現在在哪兒嗎？”孔苒繼續賣關子。
夏霧搖頭，即便她知道，也不會告訴孔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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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二少現在之所以沒有陪着你這個新歡，是因爲，今天是一個人的忌日，他去墓園看她了。”
孔苒說完，得意地看着夏霧的反應，卻見她面色沒什麼變化，既不好奇，也不驚訝。孔苒只好繼續誘導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是他的朋友。”夏霧答道，昨天季榮軒給的解釋便是將孔苒錯認成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她本來還不相信，聽了孔苒這話才明白，這個多年不見的朋友原來已經死了。
孔苒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朋友？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比朋友要親近多了。”
“有什麼話，請你直接說，不必這麼遮三掩四的。”夏霧沉聲道。
孔苒這才止住笑：“好，既然你這麼急於知道，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你可知道季二少曾經有一個未婚妻，叫簡珊，在四年前墜樓身亡。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夏霧大爲震驚，她怎麼也沒有聯想到季榮軒的未婚妻身上，她從來沒有問過他關於簡珊的事，那是他的過去，她也不願意去戳他的傷心事。如果今天是簡珊的忌日，那就能夠解釋季榮軒的反常了。
只不過，爲什麼昨天季榮軒看到孔苒之後纔開始反常？難道孔苒跟簡珊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你，跟簡珊是什麼關係？”夏霧直接問道。
“我怎麼可能跟她有關係，真要扯關係，那就是我是她的替身。”孔苒答道。
“替身？”夏霧很是驚訝。
“沒錯，不然你以爲我憑什麼能服侍季二少這麼長時間？就是因爲我跟簡珊長得有幾分相像。”孔苒道。
夏霧恍然，難怪季榮軒昨天看到孔苒的背影會那麼激動，看來孔苒之所以把卷發拉成直髮，就是爲了吸引季榮軒的注意力。
“所以，你故意假扮簡珊吸引他的注意，現在又來與我說這些話，究竟想做什麼？”夏霧質問道。
孔苒挑挑眉，幸災樂禍道：“我說了，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是不想看你繼續矇在鼓裏。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你對季二少而言，也不過跟我一樣，只是個替身玩物，他真正愛的，只有他的未婚妻簡珊，哪怕簡珊已經死了四年，他也寧願去墓園陪她，而不是陪你這個玩物新歡。”
夏霧沉默了下，擡起頭，看着孔苒，沉聲道：“我跟你不一樣。”孔苒是因爲跟簡珊長得像而成爲替身，而她，跟孔苒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自然也不會是所謂的替身。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不會真的以爲季二少那樣的人會愛上你吧。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值得季二少喜歡？他有親口跟你說一句愛你嗎？沒有吧。”孔苒嘲諷道。
夏霧想要反駁孔苒的話，可仔細回想一下，季榮軒確實從來沒有親口對她說過一個愛字。甚至在她主動向他告白時，他也沒有說過愛她。本來她以爲他只是不善表達，現在看來，她只是在自我安慰罷了。
孔苒看着夏霧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猜對了，當即嘲笑道：“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有多麼與衆不同嗎？”
夏霧攥緊手心，無力反駁，良久之後，纔開口道：“即便他不愛我，至少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是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忘掉過去，愛上我。”
“哈哈哈……”孔苒大笑一陣，諷刺道：“就憑你？當初就連譚大小姐陪在他身邊三個月，都不曾改變過他的心意，你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丫頭，能改變什麼？就連我，也曾經以爲我這個替身最終能夠取代簡珊這個正品，可結果呢，還不是一樣被無情地拋棄了。”
“所以，是譚月馨讓你來跟我說這些的？”夏霧抓住關鍵。
孔苒眼神躲閃了下，否認道：“我可沒這麼說。”
夏霧不再追問，叫了服務員結完賬便先行離開了咖啡廳。
離開咖啡廳後，夏霧也沒有心情繼續逛街了，自己打車回去，一路上，她
都在思考孔苒那些話的真實性。
即便她不願意相信，也還是不得不相信，孔苒說的都是真的。季榮軒愛的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她。
窗外的都市夜景喧鬧多彩，而她心裏卻只覺得落寞孤單。在這繁華的城市裏，她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無助迷茫，看不到路的終點。
出租車快要到季宅時，夏霧從包裏拿出手機，猶豫了下，沒有打給季榮軒，而是打給了譚月馨。
電話接通後，傳來譚月馨的聲音：“你終於打來了，我等你等了很久了。”
夏霧沉默片刻，問道：“爲什麼讓孔苒來跟我說那些話？”
“我以爲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你不知道我這麼做的意圖？”譚月馨反問道。
“因爲我，你被季榮軒撇清關係，所以你想報復我，而沒有什麼比他不愛我這一點，更能夠傷害到我。這就是你的意圖吧。只是，你爲什麼不親口告訴我這些，而是要借孔苒的口？”夏霧不解。
譚月馨笑出聲來，答道：“一來，我親口說你不一定會相信，不如孔苒這個替身來得可信。二來，聽說你跟我哥哥有過一段，他倒是維護你，這幾天一直看我看得緊，不給我絲毫傷害你的機會，沒辦法，我就只能繞圈子了。”
“你這麼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即便沒有我，他也不會愛上你。你也只是一個跟我一樣的可憐人罷了。”夏霧平靜道。
“別拿你跟我比，你什麼都不是，而我是譚家的千金。他愛不愛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終與他走進婚姻殿堂的，只會是我。而你，只是我們通往婚姻殿堂路上的一個玩物絆腳石。”譚月馨強調道。
“那我也告訴你，他愛不愛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等到他愛上我的那一天。而你，永遠都只是他的前女友。”
夏霧毫不客氣地回敬一句，便掛斷電話。扭頭看向窗外，眼角不自覺地流下淚水。哪怕她嘴裏說着不在乎，可在她心裏，卻彷彿憑空生出一道溝壑，很深很深，難以填補。
到了季宅，夏霧擦乾淨眼淚，走了進去，得知季榮軒還沒有回來，便自己回房洗澡睡覺了。
躺在牀上，夏霧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彷彿是一塊巨幕影院，不停地回放着她跟季榮軒這些天來的點點滴滴，有幸福，有快樂，也有酸澀和悲傷。每一幕，都在提醒她，她對他，只是自作多情。從一開始她接受季榮文的計劃倒追季榮軒，她就已經輸了。
現在，她面臨一個抉擇。是跟季榮軒攤牌，還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如果攤牌，很有可能會被季榮軒立即拋棄，也有可能從此淪落爲譚月馨所說的玩物，跟孔苒一樣，等季榮軒有了新歡就會被拋棄。
而如果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或許她應該先試探一下，他對她，究竟只是玩玩，還是認真的。只要他對她有哪怕一丁點感情，她就願意陪在他身邊，等到他愛上她的那一天。
門外傳來腳步聲，夏霧趕緊閉上眼睛裝睡。不一會兒，被他從身後抱住，臉頰上落下一吻。
夏霧假裝悠悠醒轉，迷糊道：“你回來啦，幹啥去了這麼晚纔回來？”
“去見了一個老朋友。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早？逛街有沒有看到喜歡的？怎麼回來沒有給我打電話？”季榮軒語氣裏有些疲憊。
夏霧心下微沉，他去看了未婚妻，卻騙她說是見老朋友。是不屑於跟她說真話，還是故意騙她？
“想着你在忙，不想麻煩你就自己打車回來了。逛得好累啊，才自己先睡了。你快點去洗澡吧。”夏霧催促道。
“嗯，等我。”季榮軒聲音低啞道，意思很顯然。
夏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卻只覺諷刺，昨晚她主動獻身卻被他拒絕，今天他去看了未婚妻後又想要她，是想借她的身體抒發對未婚妻的思念嗎？
季榮軒洗完澡回來，見牀上夏霧閉着眼睛在睡覺，不用猜就知道她在裝睡。他翻身上牀，直接壓到她身上，低頭尋了她的櫻脣細細吻了起來。
夏霧裝睡不成，卻也不願意當簡珊的替身，忙推了推他，拒絕道：“我好累，想睡了。”
季榮軒咬了咬她的耳朵，聲音暗啞道：“昨晚不是很想要？也不用你出力，乖乖躺着就好。”
夏霧耳根一紅，一時也找不到別的拒絕理由，只好閉着眼睛任由他肆意採擷。等到他擠入她腿間時，她睜開眼，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問道：“季榮軒，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