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少卿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弄回白水灣別墅,聽到動靜,陳夢瑤“蹬蹬”的跑下樓:“臥槽,人怎麼弄咱們家來了?小言呢?她不管?”
敬少卿坐在沙發上喘着粗氣:“別提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今晚先湊合吧,你去收拾一間屋子出來,讓霆琛睡一晚。”
陳夢瑤正要去收拾屋子,就聽見穆霆琛在說醉話:“溫言,你真的就那麼沒心沒肺嗎?”
他聲音不大,但陳夢瑤聽到了,頓時一瞪眼:“他說什麼呢?怎麼就沒心沒肺了?誰沒心沒肺誰心裏清楚!”
敬少卿腦子都亂成一團了:“你就別添亂了,你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麼勁啊?實在不行你偷偷打他兩下解氣,反正他酒醒了也什麼都記不住。今晚要不是我在,他就被人給撿走了。我之前還以爲那個絮茹鈴沒什麼歪心思,今天一看,跟那些想往霆琛身上撲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陳夢瑤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掉頭上樓收拾屋子。她就是聽不得別人說溫言的不是,一個字都不行!
等安頓好穆霆琛,敬少卿給溫言拍了個視頻,主要是證明穆霆琛在他家裏,而不是跟別的什麼女人出去睡覺了。
溫言沒回復,回到穆宅她就把燙傷的手背上了藥,這會兒手背起了水泡,很大一片,疼得她睡不着。反正不管怎麼樣也得等明天穆霆琛酒醒了回家再談,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第二天清早,小糰子醒來鬧脾氣,要人抱。溫言頂着一夜未眠的疲倦抱着小糰子下樓,中途覺得手背很疼,等放下小糰子才發現,水泡破掉了。這傷勢應該去醫院處理的,怕感染。她叫來劉媽照顧小糰子,誰知道小糰子不買賬,死活纏着她要抱抱。這一刻,她心裏是崩潰的,工作做不了,手受傷,連抱孩子都不方便,小糰子哭鬧得越兇她情緒就越不受控制。
她很想宣泄出心裏的情緒,又不想給小糰子留下陰影,耐心的哄着:“小糰子,媽媽手疼,抱不了你,你跟奶奶一塊兒行嗎?媽媽得去一下醫院。”
劉媽見她手傷成那樣,擔憂的問道:“你手怎麼弄的啊?搞不好會留疤的,得趕緊去醫院處理。你就讓小糰子哭吧,他哭一會兒就不哭了。你忙你的去,趕緊的。”
溫言點點頭,狠心丟下小糰子出了門,等聽不到小糰子的哭聲了,她才紅了眼眶。
到醫院處理的時候,她疼得冷汗直冒,壞死的皮處理完之後,上藥包紮,醫生叮囑不能碰水,要定期換藥,防止感染,不然肯定會留疤,手背上的皮膚特殊,處理得好的話,以後會恢復如初。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當時要忍耐絮茹鈴故意的行爲,可能是因爲被穆霆琛說的那句話所影響吧……現在想想還有點虧。
他不是非她不可……
這話還是抱着別的女人說的。倘若她沒去,就不會看到那麼刺眼的一幕了吧?
從醫院出來,她徑直打車回了穆宅,現在小糰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不管她跟穆霆琛之間的關係變得多麼糟糕,都不會影響到對小糰子的愛,她決不能允許的,就是小糰子的童年過得不幸福。
進門時,她瞥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舉着小糰子玩耍,穆霆琛回來了……他今天沒去公司。
她想直接上樓的,又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能讓小糰子感覺到任何不好的東西。猶豫片刻,她擡步走了過去:“你今天沒去公司?”
穆霆琛身體微微一僵,將小糰子放到地面,沒有看她,也沒回應,徑直上樓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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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口氣,他的想法跟她不一樣,她肯爲了孩子妥協,他不肯。她慶幸小糰子懂的還不多,沒看出來什麼不對勁,還樂呵呵的張開小小的手臂要她抱。
溫言垂下頭看着小糰子,忍着手背上的疼痛將他抱了起來:“小糰子今天在家裏有沒有聽話啊?喫過飯了吧?那跟奶奶去玩好不好?媽媽要跟爸爸說點事,小糰子不可以聽。”
她一直都讓小糰子把劉媽叫的“奶奶”,按照輩分來說,也是奶奶輩兒的,加上劉媽在穆宅這麼久了,穆家也沒什麼長輩,這樣稱呼也合適,何況劉媽把小糰子當做親孫子一樣。
劉媽老早就看出了兩人不對勁,走上前把小糰子抱走了:“你跟少爺好好說,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你認個錯他就好了,他脾氣就那樣。”
溫言不想讓劉媽擔心,笑了笑:“我知道,沒事兒的,你帶小糰子玩去吧。”
走到書房門口,她頓了兩秒,告訴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儘量不要大動干戈。隨後,她直接推門進去,穆霆琛正立在窗前抽菸,書房裏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煙霧。
她被嗆得咳嗽了起來,穆霆琛隨手摁滅了菸蒂:“你來做什麼?現在別招惹我。”
她緩過勁走到他跟前,他第一反應是躲開她,想走開。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別這樣,有什麼我們好好聊聊不行嗎?”
他甩開了她的手:“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就連聽見你的聲音我都會不舒服,懂嗎?”
在看見她手受傷了的時候,他眸子一沉,關心的話硬生生扼在了喉嚨。
她身體僵了僵,低頭看着腳尖:“十幾年了,現在才覺得我看着礙眼麼?”
穆霆琛冷聲說道:“不,是從一開始就覺得礙眼。我以爲我足夠了解你,現在才發現,我一點兒都不瞭解你。我把你當做可以跟我共度餘生的人,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可是你做了什麼?現在你怎麼想我都無所謂了,有時候不去強求挺好的,強扭的瓜不甜,我……膩了。”
溫言腦子裏“嗡”的一聲,又似心裏有什麼東西崩塌了一樣,她試圖從他身上找到酒精的味道,想說服自己他又喝了酒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沒有……他是清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