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發佈時間: 2024-09-13 05: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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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他們吻到瘋狂, 吻到忘情。

那些來不及說的, 還未說的,所有的千言萬語,以及過往蝕骨的思念,都融化在了這個夜色裡, 這個濃烈的親吻之中。

頃刻間,他已經推掉了她的上衣, 然而手掌所到之處, 都是陣陣滾燙。

司航終究不忍心, 緩緩鬆開她, 結束了這個漫長的擁吻, 低頭看她。

莊梓已經有些迷迷糊糊。

因爲這個吻,也因爲這場意外的小感冒。

她看著他, 眼睛裡仿佛氤氳著朦朧的水汽, 臉頰也通紅。

司航眸色深沉,靜默了片刻,心口有種英雄氣短的感覺, 但還是隱忍地嘆了口氣:「看來今晚真不合適。」

本來以爲只是個小感冒, 吃了藥就沒事。但她現在這個狀態, 真的需要充足的休息,才利於恢復。

其實剛才在藥店買藥的時候, 他就有了心理準備。她早晚徹底屬他,不急於今晚一時。

但此時此刻,心裡那簇幽幽的暗火, 在這個親吻中已經無聲無息地燃燒了起來,也的確讓他非常難受。

四目凝視,又沉默了一會兒。他緩緩在她身旁躺下,將她繞在臂彎,整個人依舊在他懷裡。

莊梓精神是真的很疲累,只是怕他太難受,所以一直强打起精神在支撑。

他抱著她,望著天花板,出神了好一會兒,才拿起她的手,親了一下,低聲說:「周六白天好好休息。」

莊梓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下午接她下班的時候他就告訴了她,他明天要去省廳,後天上午回來。等他從省廳回來,下午帶她回別墅吃晚飯,正式跟他所有親人見個面,晚上再回公寓。

他讓她白天好好休息,話外之意就是晚上才有精神。

莊梓微窘了一下,極輕地「嗯」了聲。

子夜悠長,司航已經極力克制了,可內心無法壓制的饑渴,還是衝擊著他的感官,久久不能平靜。

最後,他終究是心有不甘,被子一拉,翻身過去,就算不能深入其中,也按住她仔仔細細品嘗了够本。

…….

兩人相擁而眠,這一覺竟然破天荒的睡到了次日早上七點半,直到被鬧鐘吵醒。

司航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好像退了。

莊梓摸過手機一看,怔了怔,沒料到自己會睡到這個點。

她扔下手機,從床上坐起來,猛然發現自己還半.裸著,趕緊拉起被子遮住,猫回被子裡,到處摸自己的睡衣。

司航看著她露在被子外面白晰光滑的皮膚,緩緩笑了,手伸到床邊,勾起那件昨晚被他從她身上脫下的睡衣,坐起來,給她往肩上一披。

莊梓頓了頓,回頭看他一眼。

司航從背後環住她,低低的嗓音裡含著一絲調笑:「我脫得衣服,我來穿。」

莊梓的臉霎時通紅,用胳膊肘輕輕頂他一下。

司航低笑出聲,慢條斯理地幫她一顆一顆扣好衣扣。

昨晚雖然沒有順利做成,但夜裡一親芳澤到了什麽程度,看他今天神清氣爽的氣色,就明白了。

兩人快速梳洗妥當,又整理好行李箱。

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莊梓站在電腦桌前,拉開背包的拉煉,從裡頭取出來一個小盒子,走過去遞給他。

司航一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一手接過盒子:「什麽東西?」

莊梓背上包,有點不太好意思,輕聲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司航拆開盒子,下一瞬就楞了楞。

精緻的黑絲絨上安靜地躺著一枚色澤通透的白玉石扣,精心手工雕刻打磨的吊墜,瑩澤細膩。

他從盒子裡拿出來,捧在手裡左看右看,看著看著,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又看向莊梓。

莊梓瞥他一眼,拖著行李箱就要走,司航眼疾手快拉住她:「替我戴上。」

她站在原地遲鈍了兩秒,才從他手裡接過來。

司航低頭看著她,用嘴唇蹭蹭她額頭:「又不逢年過節,送我禮物做什麽?」

莊梓按一下他肩膀:「別亂動!」

「嗯。」

可規矩了半會兒,他又去捏她的下巴,摸她的耳朵。

莊梓瞪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下。

他拉住她的手在掌心裡捏了捏。

……

之後,兩人又短暫的分開了一天多時間。

莊梓白天正常上班,將培訓幾天累積的工作全部處理結束。臨近下班的時候,她擔心明天萬一有臨時任務,到時候要占據周六的時間來處理,耽誤與他說好的約定。於是又加了兩個小時的班提前做完一些工作,直到晚上八點鐘才打車回柏江公寓。

相比而言,司航此趟去開會倒是很輕鬆,沒有緊迫的任務,也沒有工作彙報。

他中午到達省城,下午參加了大會,抽晚上時間,去拜訪了當年的恩師。

等回到招待所,已經晚上九點多鐘。

他知道莊梓這個點肯定沒睡,洗完澡後,靠在床頭給她發了個視頻。

莊梓接通微信的時候,還在收拾東西。

晚上下班回來公寓,她發現司航將她兩個箱子直接放進了主臥。甚至體貼的將衣服替她挂進了衣櫃裡,和他衣服各占據半邊。鞋子也擺進了門口的鞋櫃,整整齊齊。

只不過早上他趕時間去車站,其它小物品還來不及給她擺放。

後來她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從客廳到臥室,沒有司航的任何私人物品。陽臺上的花一個多星期沒澆水,有幾株都開始焉了。屋子裡的櫃子和茶几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層。

司航從回來那天起,只到公寓來找了她一趟,收拾了幾件衣服,然後就直接去了酒店陪她,壓根就沒在這屋子裡住。

晚飯後,莊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順便給他準備了一套新的用具,一直忙到現在。

兩人閒聊了兩句,司航催促她早點睡明天再弄,直接挂了視頻。

夜裡,莊梓又躺在了這張大床上。

想起過往記不清的日夜裡,每次從夢中醒來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枕邊空無一人,那種被空虛折磨的滋味兒,仿佛還縈繞心口,仍然難受酸澀。

可轉念一想,到了今日,這種日子總算熬到了頭,心頭又滋滋冒出了一絲感動。

……

司航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家,一進門,便稍稍楞了下。

他觀察敏銳,一眼就看出了屋裡細微之處的變化。

玄關旁的櫃子上擺了一瓶富貴竹,鞋櫃裡的皮鞋擦得鋥亮乾淨。

在往裡走,窗簾拉開,整間客廳都沐浴在陽光裡。沙發旁閒置的空間放置著一盆棕竹和橡皮樹,陽臺上的花架上,擺著一排排軟嘟嘟的多肉。

餐廳的桌上,小花瓶裡插一束清新的花束,泡了一壺新鮮的蜂蜜檸檬茶,茶盤裡擺著一對情侶杯。

家裡的擺設和顔色搭配都讓人耳目一新。

莊梓利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將屋子裡裡裡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以全新的面貌,歡迎他回家。

司航沒有瞧見她的人,放輕步伐,推開房門走進主臥。

窗簾拉了一半,陽光透進來一束,落在床邊。

莊梓側躺在蓬鬆的大床一側,正在睡午覺。剛才聽見客廳聲響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猜到是他,所以沒動。

司航走來床邊坐下,低頭摸摸她的臉,勾起唇角,語氣意味深長:「這麽聽話?」

莊梓當然清楚他在說什麽,微赧著掀開他的手。

她真是因爲昨晚精神太興奮沒睡多久,上午又忙累了才補個午覺,而不是配合他那句「白天在家好好休息」。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好休息了,晚上肯定有精神够他折騰。

司航玩笑開過之後,又問她:「吃飯沒?」

莊梓從床上坐起來:「我去煮。」

「別了。」司航扯過旁邊椅子上的裙子遞給她:「出去吃,然後去趟國貿。」

晚上要去老宅,得買點禮物。

……

莊梓出門前特意化了一個精緻的妝,選了條最像樣的裙子,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

哪怕已經跟沈建柏和鄭如之很熟悉了,但一想到今天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正式去見他家人了,總擔心哪裡出了差錯,給他丟了人,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等她磨磨蹭蹭終於滿意了自己的著裝,司航才牽著她出門。

兩人吃了午飯,在國貿轉了一個下午,買的禮物放滿了後座。司航勸她幾次不用這麽隆重,但莊梓執意要買。

下午五點,司航開車直接前往帝景天成。當車子停在沈家門口,莊梓又再度忐忑了起來。

司航攬著她,走上臺階,拿鑰匙開門。

一家人都在客廳,聽見開門聲,起身迎了過來。

鄭如之笑眯眯道:「回來啦。」

莊梓緊張微笑,周到有禮的跟兩個長輩打了招呼。

沈家的二兒子跟兒媳她從未見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但年輕人大家心裡都明白,沒有人情世故那一套,相視一笑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司航拉著她進了門,衆人都回到客廳裡坐下。

原本坐在沙發裡在看動畫片的小姑娘,一見司航回來,溜烟就跑到了他身邊往他身上爬,甜甜地喊他:「大伯伯。」

「還有呢?」她的媽媽在一旁提醒:「還要叫誰?」

小姑娘看向今天家裡從未見過的新客人,有點害羞,紅著臉衝莊梓一笑,開口就脆脆喊了聲:「姐姐好。」

安靜了一瞬,哄堂大笑。

莊梓也忍不住失笑,這一鬧,她吊著的一顆心頓時落下。

「你是不是見著美女都叫姐姐?」司航摸摸她頭髮,哄道:「改口,叫伯母。」

莊梓:「………」

小女孩兒比莊梓還害羞,動了動嘴唇,總覺得叫不出口,趴在司航身上咯咯笑,又引得一屋子的人樂開了懷。

大家閒聊了一會兒,鄭如之坐到莊梓身旁,單獨跟她講了會兒話:「阿姨很久沒見你了。」

莊梓笑了下。

鄭如之望著她,輕聲跟她說:「我知道你跟著司航受苦了,他性格又那麽執拗,我跟他爸怎麽勸都不肯辭職回來上班。以後他要哪裡對你不好,就來跟阿姨說,當自己親媽媽一樣,阿姨絕對不會偏私的。」

莊梓臉莫心頭一暖,點頭道:「好。」

司航正跟他爸和老二講話,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麽,朝這邊看了一眼,幷未察覺异樣,又收回了目光。

家中許久沒有這般融洽溫馨,鄭如之笑中也始終帶著一絲泪光:「阿姨現在實在是太開心太幸福了。要是將來你跟司航有了孩子,我就是死了,也肯定是帶著笑的。」

「您別說這種話。」莊梓不太會勸人,有點窘迫,又感覺很窩心:「您和叔叔一定會看到四代同堂那一天。」

鄭如之哈哈笑:「那我和你叔叔不是活成老怪物了?」

莊梓一楞,也低聲笑了起來。

餐廳裡,秦嫂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飯菜。

鄭如之拉著莊梓起身:「我們都過去吃飯吧。」

上了餐桌,一家人其樂融融,這種感覺,對於莊梓來說又陌生又幸福。

現在再回頭看看。

曾經最渴望的生活,原來不是她沒有運氣遇到,只是來得比較遲。

司航怕她因爲人多拘束,一直給她夾菜,莊梓在桌下輕輕碰了下他的腿,遞給他一個眼神,他再給她夾菜,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他瞥她一眼,又給她舀了碗湯。

……

晚飯後,兩人陪父母聊了會兒天。

到了晚上九點,司航先按耐不住,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莊梓離開了。

臨走時,一家人送她們到別墅門口。

等兩人上了車,鄭如之又走來車窗邊,拉起莊梓的手,給她手裡塞了個大紅包。厚厚的一叠,捏在手裡都有一定的重量。

鄭如之囑咐她:「以後跟司航每個周末多回來看看。」

莊梓手裡拿著那叠紅包,要推拒回去:「阿姨,這太…….」

一句話還沒說完,司航的車子已經穩穩駛離,沒給她糾結拒絕的機會。

莊梓從後視鏡瞧一眼,鄭如之還站在門口衝他們招手,她莫名眼眶一熱。

「爸媽給你的就拿著。」

莊梓沒說話,低頭摸了摸手裡那叠厚實的紅包,不是因爲這份禮的重量,而是這份心意,

讓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司航把手伸過來,一邊開著車,一只手不動聲色地握著她。

車子一路平穩急速地開回了公寓,兩人下車,司航扯著她,脚步急切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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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經歷了,心結解開了,感情堅固了,父母也都見過了。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他一刻都不想再等。

仿佛心有靈犀,莊梓默契地緊緊跟著他脚步,心情逐漸變得奇妙。

一進電梯,他就焦灼地將她按在了墻壁上開始接吻。

莊梓摟住他的脖子,熱切地給他回應。

兩人一路厮磨到家門口,司航一只手抱著她親吻,另一只手去按門上的指紋密碼鎖。

門打開,他推搡著她走進去,反脚踢上門,下一秒,手就將她裙子的腰帶一拉。

莊梓胡亂地幫他解開襯衫的紐扣,腰間的皮帶,拉煉。

從客廳到臥室,衣衫自玄關到床邊扔了一地。

……

翻翻覆覆到半夜。

臥室到浴室,浴室再到臥室,水深火熱,心智大亂。

等到徹底坍塌釋放,壓抑太久的欲.望,終於得到了解脫,理智才一點一點回籠。

…….

第二天是周末,莊梓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昨天她太累了,累到連一個夢都沒有做,一覺酣睡到現在。

此刻,她一睜眼,就見司航斜撑在枕頭上,嘴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正低頭看著她。

醒來的第一個畫面,如此溫柔繾.綣,莊梓也緩緩笑了一下。

司航手指輕緩地順著她的頭髮,忍不住又低頭,與她親吻揉弄。

左右今天都不用上班,兩人厮磨了一陣之後,又相擁著睡了個回籠覺。

等莊梓終於睡飽,徹底清醒的時候,司航不知何時早已醒了,這會兒正曲腿坐在床頭叼著一根烟看手機。

他已經很久不抽烟了,從那次受槍.傷住院就已經戒掉。剛剛在屜子裡找東西的時候,發現裡面放著一包烟,沒忍住抽了一根。

他沒打算讓自己再次上癮,只是昨晚剛剛一場酣暢淋漓,他就想體會一下這種事後一根烟的爽快。

的確通透舒暢。

莊梓問他看什麽?

他垂眸,嘴角蕩開一絲笑,有種說不出的不懷好意。

莊梓越發好奇,拉著被子遮住裸.露的胸脯往上爬了一點,靠到他肩頭,又問了遍:「看什麽?」

司航順勢摟住她,手伸到床頭櫃的烟灰缸裡彈了下烟灰,聲音微啞:「屋裡有監控。」

莊梓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視綫轉向手機屏幕想確認。

結果下一秒,就屏幕上的畫面嚇得渾身一麻,雙臉瞬間炸紅。

這一大早上,他居然在看他倆昨晚那種事情的視頻!

莊梓臉上又燙又麻,羞得說不出話來,伸手要去搶手機,司航却比她動作更快,揚起了手臂。

她急得爬起來去追,可面前的被子一掉,她面前美好的曲綫都展露在他眼前,她一窘,又退後被子裡躺好,用力掐他:「趕緊删掉!」

司航咬著烟低低笑出一聲。

屏幕裡那些不可描述的,讓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發出的羞耻聲音,還在繼續播放著。

他聲音裡含著笑意,低頭問她:「不想再回味回味?」

莊梓又氣又羞,翻了個身,拿背對他。

司航掐了烟,放下手機,轉身過來從背後抱住她,吻了吻她通紅的耳垂,低聲哄:「不看了。」

反正趁她睡的時候,他已經看完了好幾遍。

她把臉埋在枕頭裡,强勢要求:「删掉。」

他「嗯」了聲,又低低笑了起來。

莊梓猛地回身捂住他的嘴:「還笑?!」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掌心,輕輕翕動:「再給我一次,我就不笑了。」

莊梓立刻推開他,往床邊挪動,跟他拉開一定的距離,甩給他一個白眼。

昨天晚上整個過程中,他一言未發,只是按著她發狠的宣泄,不顧她的告饒和失控時候的哭喊,著實算不上溫柔。雖然的確也是享受和痛快的,但她畢竟是初次,總希望他能更將就她一點。

她不否認,他是給了她一個絕對深刻又漫長的第一次。

但這會兒看他嗓音低沉微啞地求她,她平靜地駡他一句:「禽獸。」就像好好報復他一下,也算是懲罰昨晚的不溫柔。

司航自然清楚她心裡在不服氣什麽,一把就將她撈回來:「生氣了?」

莊梓懶得理他。

他又低聲解釋:「是真控制不住。」

莊梓推他:「那你這會兒忍著吧。」

他理直氣壯道:「忍不了。」

「……」莊梓不甘示弱:「我不給。」

他懶懶哼笑一聲:「那你可別怪我用强。」

「…….」

…….

等兩人再一次糾.纏結束,已經十一點鐘。

莊梓已經累得渾身要散架了,而饜足的男人,此刻心情却分外愉悅,單臂撑在她身旁,低頭看著她,黝黑的深眸中有淺淡的笑意。

莊梓故意別開臉不看他。

他又低下頭,吻在她的側臉上,强勢裡又帶著一點得意,低聲對她說:「只有我可以對你這樣。」

像宣誓主權一樣,這個世界上能對你這樣折騰的男人,只有我一個。

他在她臉上輕咬一下:「是不是。」

這幾句話,聽得莊梓臉一陣一陣發燙。

她實在招架不住,只好轉移話題說:「我餓了。」

……

半個小時後,等她整理好從臥室出來,司航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訂外賣。

他挂了電話,回頭看向她,她穿著寬鬆的睡衣,披著頭髮,有種慵懶的性感。

他抵著舌尖笑了下,喚她:「過來。」

莊梓慢騰騰走過去,直接往他懷裡一靠,問他:「外賣什麽時候到?」

她已經很餓了。

「半個小時。」他低頭親她:「跟你講個事兒。」

「嗯?」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昨晚沒戴套。」

莊梓身體頓了頓,問:「吃藥還是順其自然?」

不想要就暫時不要,想要就生,她都無所謂。

「我說的不是這個。」

她有氣無力地問:「什麽?」

他告訴她:「公職人員不能未婚先孕。」

莊梓一楞,抬頭看他。

司航眼中浮現笑意,黑沉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莊梓假裝不懂他的意思,又慢慢垂下眼,「哦」了一聲。

然後就聽他低聲問:「明天去領證?」

莊梓心頭微微一蕩,低著頭,沒有吭聲。

雖然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而且也是水到渠成。可聽他此刻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有些激蕩。

她遲疑了兩秒,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淡淡道:「隨便啊。」

只是嘴角,控制不住往上翹。

……

司航這個人做事就喜歡快刀斬亂麻。

吃飯的時候,他問莊梓的意見,是去莊家那邊拿戶口本,還是去他們局裡打印一份戶口本複印件?

莊梓想了想,實在是不想再回莊家,而且馬上莊嶠就要二審了,她現在跟莊家就是水火不容,沒那個必要還去跟他們那一家人打交道。

於是當天下午,司航就要去派出所給她弄複印件,拉她明天上午直接去領證。

莊梓沒料到他會這麽著急:「這麽快?」

「遲了八個月還快?」

莊梓無言以對,翻出手機看了看,跟他說:「明天日子不好。」

司航要笑不笑:「你還信這個?」

莊梓沒說話。

以前是不信,可現在,她實在是怕了,所以萬事都小心翼翼,只要有一點對他不利的,她都不想沾染。

司航放下筷子,也掏出手機來看,然後嘴角漸漸勾了起來,看向她:「後天周二,黃道吉日,宜婚嫁。」

莊梓突然反應過來:「後天莊嶠二審。」

她要去法庭,替姐姐親眼看著莊嶠被定罪。

司航表情僵了僵,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這人還真是他們兩姐妹的天敵。害了莊瑤不說,現在他跟莊梓結個婚,還能因爲他庭審耽誤時間。

只是下一秒,他想到了什麽,又提起精神問她:「庭審只用半天,不還有時間?」

莊梓實在不忍拒絕他,可又真不想在那樣糟心的一天,與他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她好語氣的同他商量:「17號也可以,只不過再多等八天,行嗎?」

……

於是,原定的10號領證,改成了17號。

10號那天,司航也陪同莊梓一起去了法院聽審。

至於結果,當然是維持原判。

種其因者,必食其果。

只是莊氏那一家人對這個道理壓根就不理解。

哪怕現在結局已定,從法院離開的時候,莊嶠的母親還對她惡語相向,甚至故意找茬,唾駡她居然跟莊家的「仇人」在一起,白虧莊宏養她這麽大,簡直狼心狗肺。

莊梓面對他們的多番挑釁,只是笑笑,冷靜回懟:「如果可以選擇,我也絕對不想與你們作爲一家人。但現在好了,我跟你們恩怨終於全部解决。從今以後,我不再是莊家的人,跟你們也再無瓜葛。」

她至始至終,在莊家都只有姐姐一個親人,現在姐姐離開了,今後,她會有自己的家庭,更不會與他們莊氏一族有任何來往。

從法院離開以後,司航急著趕去警局無法陪她,她便跟姜知昊一起,去了一趟永安墓園,將這個消息帶給了莊瑤。

在姐姐的墓碑前,她把下周17號要結婚的事情,講給了姐姐聽。

姜知昊也爲她高興:「這下莊瑤終於可以放心了。」

莊梓却滿心遺憾,姐姐終究是沒有等到這一天。

等到她,終於嫁給了一個像姐姐一樣,真心疼愛體貼她的男人。

雖然偶爾也會替他擔心憂慮,害怕意外隨時降臨,但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她現在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與他生活,司航亦是如此,所以,兩人也更加懂得珍惜彼此。

莊梓每天都會儘量在工作日把事情做完,不耽誤周末與他相處的時間。

司航也减少了在警局加班的時間,如果碰到有必須緊急處理的案件,他會斟酌輕緩,帶回家處理,不忍浪費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他們現在感覺很滿足。

哪怕生活不完美,給過他們很多不公平的考驗,但還是覺得幸福比苦難更多。

…….

17號那天一大早,兩人早早就起了床,穿上提前就準備好的白襯衫休閒褲。

兩人雖然都是很會克制情緒的人,但是這天,還是藏不住滿臉的興奮和激動。

兩人下樓,司航解開車鎖,却沒有急著上車。

還不明情况的莊梓,走過去拉開車門,下一秒,整個人怔在原地。

車厢裡鋪滿了玫瑰花瓣,滿車玫瑰清香,粉紅色的氣球漂浮在車厢的半空之中。

副駕駛的座位上,安靜地放著一個裝滿紅色玫瑰的心形玫瑰盒,玫瑰花朵中間,一枚璀璨的鑽石戒指,晶瑩剔透,十分奪目,正等待著它的女主人將它戴走。

莊梓的心一陣一陣狂烈地跳動,微微笑起來,眼睛裡却泛著泪光。

玫瑰花再怎麽俗氣,只要是愛人送的,她就變成了最浪漫的代表。

莊梓壓根就沒想過要他特意給他求婚,因爲她幷不在意那些虛無的儀式。

可現在看著眼前這份意外又浪漫的驚喜,她呼吸微微凝滯,跟每個被愛的女人一樣,幸福到想落泪。

司航從背後輕摟住她,伸手去拿玫瑰花簇擁的那枚戒指時,在她耳邊問她:「你以後不再是莊家的人了……」

他把戒指緩緩套進她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合適,問她:「那你現在是誰的人?」

莊梓低頭看一眼手指上的鑽石,含著眼泪抿了抿唇,說不出話來。

司航摟緊她,吻一吻她的耳垂,嗓音低啞:「你是誰的人,嗯?」

莊梓眨了下眼睛裡的水霧,不答反問:「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

「別轉移話題。」他不依不饒地追問:「說說,你是誰的人?」

她失笑,轉過身就摟住了他的脖子,仰起頭用力吻住了他。

短暫的擁吻之後,司航慢慢鬆開她,兩人相視一笑,繼續接下來最重要的流程。

車子一路開到了民政局門口。

下車以後,司航拉上莊梓的手,一起大步走進了辦公大廳。

兩人填了表格交了資料,然後去照結婚登記照,再去做婚前體檢。

最後將所有準備好的資料交到工作人員手裡,審核過後,仔細看著工作人員在兩本證件上面蓋上了大紅章。

面帶微笑的工作人員,將鮮紅的結婚證遞到他們手裡,笑著祝福他們:「恭喜你們,從今天起,就是合法夫妻了,祝你們白頭偕老。」

莊梓鼻腔一酸,去接結婚證的手,都在輕輕發抖。

他們低頭看一眼手裡的結婚證。

朱紅的背景,穿著白襯衫的年輕男女,司航表情輕鬆自然,莊梓嘴角輕抿淡笑。

仿佛有默契似的,兩人同時從結婚證上移開目光,看向彼此。

司航凝視著她,眼神真摯而熱烈。

莊梓嘴角含著淺淺的笑容,目光筆直而柔軟。

司航拽緊她的手,莊梓亦用力回握住他。

二零一九年,九月十七號,我們正式的成爲了合法夫妻。

從此甘苦與共,携手此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