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只覺得這人腦殘、眼瞎、心也瞎。
冷冷一笑,回懟道:“慕容烈,你是不是瞎?”
“這是我的院子,她跑到我的院子裏來向我磕頭道歉,可不是我去招惹的她!”
“但凡你有點兒腦子,也應該明白這是誰先招惹的誰!”
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淡,到最後只剩下涼薄。
“既然你眼睛留着沒用,不如摳下來給我當球玩!”
說話間,擡手朝他的眼睛抓過去。
倒不是真想摳下他的眼珠子玩,是覺得這人不可理喻。
所以……
抓他眼睛的時候,下手留了情。
加上有侍衛們攔着,也只是她的指甲在男人眼周劃了個極細小的口子。
帶了血,極其淺淡的顏色,硬是讓那人添了幾分妖孽美。
慕容烈知她說的沒錯,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一眼懷裏的嬌人兒,着實心疼,顧不上和葉鳳頃吵嘴,抱起葉依柔就走。
王爺一走,下人自然不會留在這裏。
看熱鬧的也散了去,只剩下葉鳳頃站在原地。
看着指甲尖兒上的血痕,喃喃自語:“狗王爺破了相會不會砍我?”
她這裏亂哄哄的,早驚動了旁邊院子裏的慕容焱。
那人一襲天青色長衫,信步而來,站在院門前,似笑非笑望着葉鳳頃。
“竟不知頃頃這般彪悍。”
看向葉鳳頃的時候,男人眼底染着淡淡的寵溺。
葉鳳頃吐吐舌頭:“害!這事兒鬧的,你都瞧見啦?”
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表情窘迫。
慕容焱並不是來取笑她的,看着她這幅憨態可掬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濃。
“本王倒是覺得頃頃做的極好。”
“如此這般,纔不會讓人覺得你好欺。”
孤男寡女,又是深更半夜,葉鳳頃不想讓人誤會自己喫着碗裏看着鍋裏。
佯裝打個哈欠:“時辰不早了,王爺早些歇息吧,我要睡了。”
她下了逐客令,慕容焱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搖着手裏的摺扇問她:“頃頃想不想看看那煙雲堂的人在做什麼?”
葉鳳頃果然有了興趣:“那趕緊走呀!”
是夜。
半個月亮慵懶的掛在天上,周圍零星擺着幾顆星星,使得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晦暗不明的夜色裏,葉鳳頃換上了夜行衣,和慕容焱穿街走巷。
半夏和蒼朮在前頭引路,四人很快理到達煙雲堂。
也不知半夏是怎麼弄的,三下兩下便弄開了門後的門栓。
輕巧的翻進去,拿出了白日裏葉鳳頃想看的帳冊。
藉着微微的月色,幾人辨別出上頭的字,又將帳冊原路放回,奔向上頭寫的那地址。
夜裏太過安靜,葉鳳頃也不敢說話,只跟着他們。
不大會兒,幾人來到一處寬大的宅子,慕容焱拿出匕首,在門前刻了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標記。
而後,幾人回驛館休息。
――――
這幾天葉鳳頃很忙,忙到腳不沾地。
所以……
驛館真就成了客棧,只是晚上睡個覺,第二天天不亮又跑出去。
期間,慕容烈曾經來找過她,卻一次也沒有見到她的人。
“那女人在做什麼?”
他言語惡劣,旁人不知爲何,莫風卻是能摸到幾分的。
“回王爺話,王妃這幾日天天和七殿下同進同出,不知在做些什麼。”
慕容烈臉色更難看:“叫她滾過來!”
莫風頭一回沒有按他的命令行事:“回王爺,王妃此時……怕是不在驛館。”
男人咬牙切齒:“誰準你稱呼她王妃!?”
面對陰晴不定的主子,莫風沒打算退讓:“主子,恕屬下直言,葉鳳頃比側妃更適合做王妃!”
“在屬下心裏,她就是寧王妃!”
他知道說這話是僭越,是大逆,但還是說了出來。
“屬下知罪,這就去領罪,但不悔!”
慕容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看着他勁瘦的背影走遠。
“她還真會邀買人心!”
男人正要命人去找葉鳳頃,葉依柔身邊的丫環鵪鶉似的跑過來。
大老遠就衝他跪下:“王爺,快去看看側妃娘娘吧,剛喫下去的東西又吐了。”
慕容烈不做停留,擡腳去往葉依柔的院子。
屋子裏瀰漫着一股子酸臭味兒,葉依柔大老遠就聽出來了他的腳步聲,又裝模作樣的吐了幾口。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此事萬不可驚動王爺!”
“若是驚擾了王爺,休怪我不講情份!”
丫環們在一旁伺候着,不敢大聲說話,只答了一個“是”字。
慕容烈邁進屋子,徑直來到牀邊。
看着面色蠟黃的她,忍不住斥責:“身體不適,何不告訴本王?”
丫環唯恐薰着慕容烈,忙把她吐的穢物拿出去倒掉。
葉依柔苦笑:“王爺領的是欽差的公事,事務繁忙,又幹系天下百姓,妾身怎可因一己之私誤了王爺的大事。”
字字句句都是在爲慕容烈考慮,倒叫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握住她蔥白的指尖,低聲安撫:“本王就在這陪你!”
葉依柔蠟黃的臉上浮起笑意:“那不行,王爺應以國事爲先。”
男人無視她的話,命侍衛將公案搬過來,他要在這裏看公文。
葉依柔滿足的躺回繡枕上,含情脈脈望着他。
這個男人,待她真真兒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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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名義上已然是夫妻,往後她就是他的人,再不會想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就這麼好好跟着他過日子。
――――
葉鳳頃這幾天忙到無暇分身,連覺都不夠睡。
但……
正是因爲有了慕容焱的幫忙,許多事情都有了重大進展,包括丟失的種糧。
如今,她和慕容焱就站在“被火燒過”的種糧前,大眼瞪小眼。
“頃頃,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種糧怎麼會在這裏?”
葉鳳頃也覺得奇怪:“他們爲何不一把燒了這些種糧,偏要屯在這裏?”
有部分麻袋還是她親自找的,看一眼便知道那是她的東西。
慕容焱打開其中一袋,仔細瞧了瞧:“也許……他們是捨不得這麼多糧食吧,舂了賣米,可是能賣不少銀子。”
葉鳳頃深以爲然:“種糧已經找到,接下來咱們怎麼抓人?”
她一介女流,手裏沒兵又沒將,就會點三腳貓的功夫,怎麼打得過。
慕容焱看她一眼,面泛難色:“要不……你去向五皇兄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