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不準給她請看護
溫寧渾身涼得發抖,像被一盆冷水砸下,刺得她眼角發紅。
她嘴脣顫抖,慘白着臉,根本不明白他爲何如此動怒找她麻煩,她已經很累了。
她微微顫抖着點頭,冷笑,“好,我下賤,我累了,今天晚上經歷太多,我不想再和你吵架,而你——也來得很晚。”
苦澀在心尖蔓延開,絲絲的疼痛比身上的外傷更襲人。
“三哥,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你嘴角受傷了。”黎向晚這時才驚慌的跑過來,當她看到溫寧去拉厲北琛,而扶起許逸時,黎向晚就知道今晚是有好戲看。
壓下心底的雀躍,她擔憂的把厲北琛攙扶起來。
厲北琛的眼神更冷,連黎向晚這個外人都知道要扶他,溫寧是頭笨豬嗎,居然去扶許逸!
他盯着面前該死的女人看,在看到她身上那件男士毛衣時,男人又爆發,長腿走過去,不由分說就拽起她胳膊,胡亂扯她身上的毛衣,“你他媽穿的誰的衣服?”
“L,你別動我……”溫寧臉色慘白了不止一度。
“我不能動你,誰能,他嗎!”男人的怒氣更漲,攥住她的手腕。
溫寧只覺得胳膊快斷了,她好痛,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是不是瘋了?你別碰她!你知不知道她在牢裏被……”許逸衝氣怒的想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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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向晚踩了一腳許逸,他痛得說不出後面的話來,她朝溫寧跑過來,一臉擔心的對厲北琛說,“三哥,你輕點,說不定三嫂在看守所受了傷呢?”
厲北琛聞言看向女人的臉,就是蒼白了些,也沒有看到傷口。
男人的臉色頓時更添涼薄,黎向晚無疑就是給她找藉口罷了。
剛纔還說她只是受了驚嚇入院。
有這精神,纔會和許逸躲在廁所卿卿我我!男人被怒氣衝昏了腦子,全無理智。
想到那句,她認爲是許逸救了她,厲北琛眼底就迸發出一道裂痕。
“她能受什麼傷,我看她好得很!在廁所心急火燎,難怪我打電話,人家沒空接!”厲北琛眼底一片冷意。
溫寧的心聽到他的語氣,徹底涼了。
女嫌犯很會打,她臉上沒有傷口,淤青全在看不到的地方,但這不能證明她沒有受傷!他是瞎了嗎?
她今天晚上很痛苦,懷着他的孩子被打了,受盡驚嚇,被污衊犯罪,坐在審訊室椅子上四五個小時沒動,沒有水喝,一直盼着他來,多麼盼着他再次像慈善晚宴那般從天而降……
可他沒有。
甚至乎,她最初打過去的兩通電話,他不也沒接嗎?
現在卻和黎向晚一起,慢悠悠的來了。
想到這裏,心裏的委屈和一晚上積壓緊繃的神經都崩潰了。
溫寧強撐着力氣,猛地推開他,眼角溼閏,咆哮道,“對啊,我好得很,你的孩子也好的很!我一點都不痛……嗚嗚,我在廁所忙得很,忙着吐得昏天地暗……”
混蛋,第一次孕吐,想與他分享,想讓他這個爸爸攙扶。
混蛋,他遲遲不來,還誤會她偷晴。
她溫寧也是個名媛,從未受過他嘴裏這般的羞辱。
“如果我下賤,你也是個混蛋,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絕望時的心情,我也不想問你今晚究竟在忙什麼?爲什麼不接我的兩通電話,遲遲的不接……”她的眼神朝黎向晚和他並肩站着模樣掃過去,冷笑,“如今看,你也沒什麼要緊的事。”
爲何出差,要帶着妹妹?處理自己的私事來了,還帶着所謂妹妹?
“好,我沒有要緊事,呵。”男人陰沉冷笑,青筋暴起在深邃額角,薄脣抿得滴水,“溫寧,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一晚上爲她奔波走西,都餵了狗罷了。
男人極冷,轉身就走。
黎向晚擔憂地看着溫寧,苦口婆心道,“三哥,三嫂看起來有些虛弱,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她虛弱?被親的虛弱了嗎!”男人轉過身,氣勢如混看了眼鼻青臉腫的許逸,“滾!”
“三哥,至少給三嫂請個看護?”黎向晚又道。
“誰都不許請,讓她自生自滅!”厲北琛陰森,火氣沖天。
溫寧只剩下冷笑,這些救護器他看不見嗎?她什麼也不想說了,也不想看他發瘋,身體痛得發抖,心更涼,她死死扶着牆壁,看了眼許逸,“你走吧。”
許逸不甘的抿脣,可他也知道繼續呆在這裏,不僅打不過這個男人,還會讓她受苦。
陰沉着臉,他爬起來,擔憂的看了眼她,“你小心一點……祝遙遙那,我會找找的。”
溫寧疲憊的點點頭,小臉在暗光裏看着越發清弱無力。
屋子裏冷清如雪。
她費勁力氣才慢慢走回去,一時間沒有任何醫生進來,杯子裏的水喝完了,溫寧實在口渴,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何這麼狠,她懷着他的孩子,都不管了嗎?溫寧想着眼淚就啪嗒掉了下來,她掙扎着爬起來,沒辦法,只能自己去外面打點熱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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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走廊裏,地上一堆菸頭,煙味嗆鼻,護士根本不敢上前勸阻,而帶着銀色面具渾身寒慄的男人,身形偉岸又矜貴,就是冰冷的太嚇人。
厲北琛根本沒走,該死的。
不準給她請看護,不是真的狠心,無非是逼她低頭,她總有需要人幫助的時候。
連他都瞧不起自己這份口是心非。
身旁的黎向晚一直守着他,哪能瞧不清男人陰霾的眼底那意思。
悄悄攥緊蔥指,她猛地打了個噴嚏,厲北琛似乎才發現她沒走,看了過來。
黎向晚迅速捂住鼻尖,可緊接着又好幾個噴嚏,嘴脣蒼白。
厲北琛蹙眉,這才注意到她渾身都溼透着,他似乎纔想起,她從申城就淋雨了,一晚上跟着他跑東跑西,他心掛裏面那個沒良心的女人,根本沒注意過她。
男人略有抱歉,黎向晚哆嗦的站起身,貌美臉上掛着溼發,明明凍得哆嗦還努力朝他一笑,安慰男人,“三哥,三嫂和許逸說不定有誤會,您別生氣。”
提到這裏他就陰霾四冒,皺眉看她一眼,他身上有件西裝外套,淡淡脫了下來遞給她,“你穿上快走吧,今晚麻煩你了,向晚,以後這些事你不要跟我跑。”
“不麻煩,我也擔心三嫂,現在又怕你們吵架,我再守一下三嫂吧。”女子柔婉的說。
厲北琛冷淡拒絕,“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黎向晚知趣的沒再忤逆,他把衣服遞過來,她想接,突然手冷抖得像是怎麼也接不過似的。
厲北琛蹙了下眉,展開衣服隔着距離乾脆給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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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艱辛的走出病房就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