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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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寶嬋是個小姑娘,這小細胳膊哪有什麼力氣?
薑令菀將手遞了上去,見她一雙大眼睛霧濛濛,漲紅著臉拼命將她拉上去,可是卯足了勁兒的。薑令菀心頭一暖,借著她的力,慢慢爬了上來。好在這池水不深,也算是乾淨,如今這天氣也不算太冷,可小姑娘的身板畢竟嬌弱些,此刻渾身濕噠噠的,令她凍得幾乎打顫。
一上來,這陸寶嬋一把將人抱在懷裡,聲音帶著哭腔:「璨璨,你沒事吧?」
薑令菀見她著急,忙安撫道:「我沒事,謝謝嬋姐姐。」
這時謝致清才瞧見,正欲過來,陸寶嬋見著,忙護著懷中之人,對著謝致清道:「璨璨此刻不便,謝大哥請勿過來。」
話落,謝致清才回了神。
也是,非禮勿視。
謝致清想了想,將自個兒的外袍脫了下來,放到一旁,說道:「姜六姑娘渾身濕透,還是將袍子披上,再送到後院廂房休息一番。」說著,雖滿目擔憂,卻轉身就走。
相元寺香火鼎盛,所以設有香客留宿的廂房,薑令菀被扶到廂房,脫下披著的外袍,尋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換上。只是她皮膚嬌嫩,素來只穿錦繡坊的衣裳,如今這衣裳一穿上,就渾身難受。倒是陸寶嬋,今日是格外的擔憂,瞧著薑令菀小臉蒼白,嘴唇也被凍得微微泛紫,一時眼眶又紅了紅。
薑令菀瞧著陸寶嬋這副樣兒,便揚起笑臉道:「嬋姐姐不用太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兒嗎?」只是這幾年她對自己的身子格外留意,如今已是成人,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著涼。今日不慎落水,也不曉得會不會影響。
陸寶嬋點點頭:「嗯,沒事就好。」她心裡不安,如今見她安然無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至於周琳琅和謝菁菁,倒是站在一旁瞧著,二人面上皆露出擔憂之色。
陸琮過來的時候,便見薑令菀坐在硬木嵌螺鈿三屏雙人椅,披散著半幹的發,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瞧著他便亮了亮。陸琮見屋內還有其他姑娘,這才闊步走了過去,看了一眼薑令菀身側的陸寶嬋。陸寶嬋有些心虛,抬眼喚了聲「哥哥」。
謝菁菁雖然平日裡愛胡鬧,卻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忙扯了扯邊上周琳琅的衣袖,道:「琳琅,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周琳琅輕輕咬唇,這才斂睫,朝著陸琮看了一眼,施施然走了出去。
二人一出來,謝菁菁便瞧著了不遠處的謝致清,忙跑了過去。謝致清問道:「姜六姑娘如何了?」
瞧著自家哥哥這麼關心人家姑娘,謝菁菁揚了揚嘴角,道:「哥哥不用擔心,璨璨沒事兒。」
謝致清點點頭,沒事就好。
屋內,薑令菀瞅了瞅陸琮,笑盈盈道:「琮表哥不是說下午才來的嗎?」
陸琮面色淡然,聽她落水心中擔憂,如今見她無恙才算放心。他道:「今日無事,便想著早些過來。」
陸寶嬋起身,曉得哥哥同璨璨有話要說,倒是識相,說道:「哥哥,我去看看璨璨的姜湯煮得如何了。」
「噯,嬋姐姐……」姜令菀見陸寶嬋臉色不大好,倒是有些擔憂。她望著陸琮,有些不滿道,「今日我不小心落了水,是嬋姐姐把我拉上來的,我瞧著她手腕都有些蹭紅了……」
陸琮聽她講,掀袍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抬手撫了撫她的長髮。薑令菀望著陸琮,忍不住笑了笑,今日她原本是精心打扮過的,可水裡這麼一折騰,這臉上自是乾乾淨淨,估摸著這唇色都不好看。她咬了咬唇,瞧著擱在一旁趕緊的巾子,這才抬手拿起來,遞了過去,笑容明媚道:「琮表哥替我擦頭髮。」
陸琮「嗯」了一聲,仿佛很樂意做這差事兒。他攬著她的小腦袋,讓她躺下,將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替她擦著頭髮。
外頭,陸寶嬋一出來便瞧見了周琳琅。她望著周琳琅,這才慢吞吞走了過去,道:「琳琅,我……」
周琳琅心裡有氣,可到底不能發作,只微蹙著眉道:「你做得對。今日是我太著急了,一心替你著想,只是在我心裡,你終究比璨璨重要些,所以……所以難免會偏袒。寶嬋,這件事情……」
陸寶嬋趕忙道:「我知道的,我不會對璨璨說的。你是為了我好,我都明白的。只是如果我方才沒有過去,璨璨被謝致清救了上來,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哥哥很在意璨璨,我也很喜歡璨璨,謝致清再好,璨璨不喜歡,那便是害了她一輩子。我……我不能這麼自私。」況且,璨璨是薑裕的親妹妹,從小到大寶貝著,她口口聲聲說喜歡薑裕,就算同璨璨素不相識,看在薑裕的面上,也該護著璨璨。更何況她和璨璨這麼多年的情誼。
周琳琅暗下嗤笑,面容淡然道:「既然如此,我便尊重你的選擇。日後若有什麼難處,儘管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出主意的。」
方才的一番舉止,陸寶嬋心裡已經好受許多,如今見周琳琅沒有怪罪,更是心中歡喜。她微笑道:「謝謝你,琳琅。」
屋內薑令菀擦乾了發,枕在陸琮的腿上沒起來。她動了動腦袋,仿佛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眨了眨眼睛才想到了什麼,立刻從陸琮的腿上起來。她輕咳了一聲,望向陸琮,見他倒是不急不緩的攏了攏袍子,面上仿佛沒有任何尷尬之色,只將手裡的巾子擱到一旁,抬眼問她:「可有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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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一張小臉燒得通紅,嘴角彎彎的,沒說話,只搖了搖頭。之後才道:「其實也沒什麼,那水也不算太冷,嬋姐姐來得及時,倒也沒什麼事兒。還有,今日我求了上上簽,開心著呢。」
陸琮道:「求得什麼?」
薑令菀抬眼望瞭望他,嘟囔了一句:「姑娘家的心願,怎麼能同你這個大男人說了。」
陸琮聽了這才眉眼溫和了些,也知道她今日求得是何心願。
薑令菀瞅了幾眼,見陸琮的臉色好了些,這才悠哉的晃著倆腿,等著金桔送姜湯進來。
陸琮望著屋子裡掃了掃,目光突然落在擱在椅背上的雪色錦袍上,不禁一怔,問道:「這袍子,是何人的?」
薑令菀道:「是謝大哥的。我落了水,衣裳都濕透了,多虧了他。」
這會兒陸琮才眉宇清冷,「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