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要錢要得急,而且全部現款,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一口氣拿出二十多個億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看到買家是程墨安,歐陽振華也沒太意外。
跑馬場和高爾夫球場,總價也不過二十多個億,犯不着程墨安親自到場,但對方是歐陽振華,他不介意騰出半個小時見一面。
合約簽訂地點是絕世大廈,程墨安的辦公室。
從來沒正式登門的歐陽振華,進門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在光影的辦公室已經很奢華,裝修時花了兩百多萬,裏面的擺設更在百萬之上。
可程墨安的辦公室,顯然高了好幾層。
全球頂級設計師康納德親自設計,隨便一個壁掛都是法國印象派名作,真品拍賣價一億往上。
歐陽振華悻悻賠笑,“墨安,舅舅要是知道你買的,肯定給你折扣。”
程墨安點燃一支菸,長腿交疊坐在老闆椅上,悠悠的抽,“歐陽先生,我的妻子跟你似乎並沒親屬關係。”
“這……”歐陽振華熱戀貼了個冷屁股,很是尷尬,“呵呵,你看看協議。”
程墨安大致瀏覽一遍,沒什麼問題,價碼清晰,買賣自願。
歐陽振華挪挪椅子,堆笑,“程總,這次之後,光影真的沒有退路了,求你放過我們,讓光影活下去。”
程墨安放下簽字筆,淡淡道,“我看不見得,歐陽先生當年奪走光影,就該知道,有朝一日會有人拿回去,歐陽先生對我妻子痛下殺手的時候,可想過放過她?”
“我……我當年那是聽信了小人,我可以道歉,我去道歉,程先生,程總,求你放過我吧。”
歐陽振華站直身子,深深的鞠躬,頭已經垂到了大腿。
程墨安吐出白霧,彈彈菸灰,“歐陽先生,何必呢?給自己留最後一點尊嚴不好?”
陳紀年打開門,擺手送客,“請吧,歐陽董事長。”
……
白若夕醒來時,人躺在醫院牀上。
而她張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孟西洲。
下意識往後退縮,她瑟瑟發抖的左右環顧,病房裏竟然沒有看護,“你……你幹什麼?”
孟西洲冷着雙眼,居高臨下看她,“好妹妹,我以前沒發現,你怎麼髒,髒的讓人看一眼都噁心!”
“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醫生!護士!!醫生!”白若夕尖叫呼喊,但沒人應聲。
孟西洲拍拍椅子,坐下,“別喊了,我就是醫生。哦對了,一會兒還有人過來,在他們之前,咱們聊聊,畢竟以後再想看你,就得去監獄,那地方我不喜歡。”
“你說什麼?什麼監獄!”
“行了,別裝的這麼無辜。你以爲你很能耐,往我們父子身上潑髒水,出國啊,怎麼出不去呢?啊對,被限制出境了唄。你不是很想進孟家嗎?難道不知道我爸有多大權利?給你活路你不要,非作死。”
果然是孟敖做的,他聯繫了司法機構,限制她的自由。
“他呢!我要見他!讓他出來!”
“我爸纔不會見你這種髒東西,這會兒估計你媽正跪在他面前求饒呢,你們母女倆真能耐,也真是心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孟西洲手搭膝蓋,傾身冷笑,“你媽爲了讓我爸放過你,承認當年害死我母親,你媽跟你一樣心狠手辣,竟然動了車子發動機,那場車禍是車子故障!”
孟西洲聽到白芳玲親口承認罪狀,真的瘋了,他年輕的母親,竟然慘死在白芳玲那種賤人手裏!
賤人!!!
“我……我不知道,這些是她的事,跟我無關。”白若夕怕了,她心慌意亂,母親承認罪行,那是死罪,她不能依靠母親拯救了。
怎麼辦?歐陽勝宇還會幫她嗎?
看到那樣的視頻,歐陽勝宇還會信她嗎?
白若夕眼淚奪眶而出,她試圖去拉孟西洲的手,“哥,我們身上流着一樣的雪,你不會真的希望我死,是不是?求你……求你給我一次機會,你放過我好嗎?哥哥……”
“靠!瑪德給我放開!”
孟西洲噁心死了,這雙手摸過那麼多男人的身體,還有那玩兒意,特麼碰他!
“哥……”
“瑪德!叫誰哥!瞪大你的眼,看清楚這是什麼玩意兒!”
孟西洲把一紙親子鑑定甩給她。
白若夕傻了般,呆呆看着鑑定結果,沒有血緣關係,他們竟然沒有血緣關係?!
她不是孟敖的女兒,怎麼可能,不,不會的,她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我是他親生女兒,我媽不會騙我,她委曲求全二十多年,就是爲了孟敖!你騙我!你騙我!!”
孟西洲後退兩步,不被她碰到衣袖,“說明她會裝啊,說不定她跟你一樣,睡了一羣男人,哎,我爸也是糊塗,怎麼那麼不小心呢,居然上了一臺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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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夕臉色如死灰,徹底涼透了,“啊!!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我不信,我不信不信!!!”
孟西洲拍了下牀尾,“白若夕,孟家的大門你死也別想進去!死……也別想!”
孟西洲離開,警察進來了。
“白若夕,你涉嫌故意殺人,致歐陽敬亭先生非正常死亡,請跟我走一趟!”
看到白若夕被警方帶走,孟西洲頭也沒回。
如果一開始父親這麼做,他肯定會覺得無恥,可現在完全不會,他覺得老爸腹黑狡猾的非常到位。
……
孟敖負手而立,欣賞窗外的無邊景色。
須臾,他緩緩道,“今天立春了吧?”
“是的董事長,今天立春,再過段時間就暖和了。”助理給他泡了杯茶,暖暖的金駿眉清香撲鼻。
孟敖點頭,“不錯。”
助理嘿嘿傻樂,“董事長,您和白若夕的親子鑑定公開了,新聞稿寫的很清楚,這些年都是白芳玲母女作妖,您寬容大量沒有計較,本着同情的心理忍讓包容,時至今日,您無法再容忍……”
新聞稿寫的情真意切。
概述了孟敖對白若夕的包容和培養,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珍惜她是個人才,用心培養。
誰知她獅子大開口,妄圖霸佔孟家的資產,還和母親聯手欺騙民衆。
害的天虹集團損失一百多個億。
他本想給白若夕機會,誰知她竟然以死威脅。
所以,孟敖無可奈何之下,公開真相。
新聞稿剛剛發佈,天虹的股份就回升了25個百分點,今日收盤還會繼續回升。
孟敖啜飲一口茶水,“抽了不少血,給你放兩天假休息。”
“不用不用!董事長我沒事的,這點血算什麼,能跟董事長您一樣血型,是我的榮幸!董事長您真高明,這一招釜底抽薪,徹底斷了白若夕的希望,堵住了輿論的嘴,而且……白芳玲一萬句話也結束不清楚,沒人相信她了!!”
助理實在佩服他,相當佩服,簡直膜拜!
一開始董事長淡定的像個道士,原來心裏早就有了後招。
他一出手,先限制了白若夕出境,再拿出假的鑑定書,接着發佈聲明,把自己放在受害的位置,如此既撇清了責任,又挽回損失,還輕鬆把白芳玲和白若夕送進監獄!
高啊!實在高!
腹黑啊,實在腹黑!
薑還是老的狡猾!
“這裏沒事了,你出去吧。”
屏退助理,孟敖慢慢走回辦公椅,拿出了妻子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依然年輕貌美,笑容乾乾淨淨。
“你的仇,我給你報了,真相遲到了這麼多年,我對不起你……”他輕輕擦拭玻璃相框,指腹摩挲女子的臉頰,“你啊,太善良了,不許我傷害她,可是你看看,我的退讓導致了什麼結果?我這麼做,你能理解嗎?哎,不理解就不理解吧,等哪天我去找你,當面跟你道歉。”
孟敖細細欣賞一會兒照片,放回原處。
他終究,還是當了個壞人。
很快,孟西洲的電話來了。
孟敖癟癟嘴,兒子這是來討伐呢。
“洲洲啊……”
好麼,等着捱罵好了。
“老孟,晚上得空不?”
怎麼?還要回家罵?電話裏不解恨嗎?他不就是弄了個假的鑑定嗎?很仁慈了好不好?
“晚上……這個……洲洲你有事啊?”孟敖腆着個老臉,對兒子,他真是好脾氣的不得了。
“昂,晚上請你喝酒,去不?就咱倆。”
“有有有!今天沒事,下班就去!”
——
晚晚:惹不起啊惹不起,孟叔叔,多謝不殺之恩!
孟西洲:我爸這麼狡猾,我這麼單純,懷疑親子鑑定被他換了,我親爹是誰是誰是誰!!
費子路:兒砸,叫我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