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是宋青葵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
死黨,摯友,知己甚至……守護神。
那是她最美好的時代,金釵豆蔻,束髮二八。
她有縱着她的顧西冽,有擋在她身前的夏音離,還有守在她身後的季卿……
許許多多的溫暖,組成了她所有的青春記憶。
顧西冽不讓她喫火鍋,季卿會偷偷帶她去喫。
顧西冽不讓她晚上出門,季卿會偷偷翻牆接她出去。
顧西冽不讓她在冬天喫雪糕,季卿會偷偷把雪糕裝在大衣裏,悄悄帶給她……
無條件的,總是微笑着的,包容着她的小魚兒。
第一次見面,她看着他課本上的名字——季卿。
撇嘴輕笑,“咦,你這名字是……鯽魚的意思嗎?”
“不是,是君呼臣以卿的卿,不是鯽魚的鯽。”
第二次見面,在顧家大院,他跟在顧西冽的身後。
她指着他,笑聲悅耳,“誒,你不是那個小魚兒咩?”
顧西冽不明所以,直問小魚兒是什麼意思?
宋青葵振振有詞的回答他,“鯽魚都很小,那可不就是小魚兒咩。”
顧西冽聽得忍俊不禁,季卿也無奈。
到了後來,兩人關係越發親近,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小魚兒這個諢名便也成了她的專屬。
直到高考過後,他去了國外。
那一年,她失去了很多。
失去了顧西冽,也失去了季卿……
她一直以爲這是上帝的懲罰。
幸福太滿,上帝會收回去的。
宋青葵緊緊抱着他的小魚兒,耳旁都聽不到其他聲音,“小魚兒……”
她喃喃出聲。
季卿像抱小孩兒一般抱着她,帶着顯而易見的寵溺,拍了拍她的背,“誒,咱們家的小葵花重了呀。”
宋青葵不服氣的輕哼,“纔不重。”
季卿輕笑,笑聲就在她的耳旁,“好了,快下來吧,你的手臂需要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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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葵撇了撇脣,執拗的又抱了幾秒,這才慢吞吞的從季卿身上下來。
像個耍賴不成的小孩子,一臉的不高興。
她低着頭,腳尖磨着地,眼眸微垂,看着季卿的衣襬,就是不擡頭。
——死犟。
季卿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有之,但更多的是寵,是溺,一點都沒有責怪的意思。
“手臂不痛嗎?”
“痛!”
宋青葵回答得極快,彷彿就等着季卿問,也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痛還不快去找醫生?快,我們去找醫院照個片,看看手臂到底怎麼樣了?”季卿語調有些急了,溫文爾雅的眉宇間滿是不贊同。
宋青葵低着頭,沒有受傷的右手卻微微擡起,三根手指拽住了季卿的衣襬。
與其說是拽,不如說是攥更加合適。
蔥白的指尖,緊緊的,如同掐着衣襬一角。
“先喝銀耳湯。”她不擡頭,就這麼說着話。
一旁的鹿澤生插話了,“姐姐,快先去看醫生,我把銀耳湯帶上就行了。”
宋青葵沉默不語,三根纖長的手指卻攥得越發緊了。
不過片刻,至多兩秒,季卿便將鹿澤生手上的銀耳湯徑自拿了過來,打開盒子,極其熟練的舀了一勺喂到宋青葵的嘴邊。
宋青葵紅脣微啓,喝了一口。
甜甜的,糯糯的……
眼眸這才滿意的眯了起來,彎成了兩道月牙。
“怎麼忽然回來了呀?”宋青葵喝了幾口銀耳湯,這纔像是願意跟季卿閒話家常一般,開口輕聲問道。
季卿將碗裏的枸杞撇開,又舀了一勺,一邊喂到她口中一邊緩緩道:“小姨給我打電話,說表妹懷孕了,估計過一陣子就要結婚了,我就回來看一眼,順便參加她的婚禮。”
“你表妹?”
“嗯,你認識的呀,詩童,林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