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他們回來的竟然如此突然,如此…平淡。
要知道,當初,三公主是率領一千黑騎軍以及各大門派的數名弟子共同前往大荒澤的。
陣容強大,氣勢恢宏!
可現在…這樣子,實在是太讓人意外。
魯山等人也是十分不解。
按照計劃,三公主他們應該是一個月後左右回來,可現在纔多久?
而且,按理說他們回來之前,是會先通知的。
可他們是半點消息都沒收到。
要不是看到那傳送陣轉動起來了,他們根本都不知道,竟然是他們回來了!
上官婉臉上遍佈傷痕,用面紗根本無法遮掩完畢。
無奈之下,只好用兜帽再遮掩一番。
如此,雖然模樣有些奇怪,但到底是能完全遮住了。
明裏暗裏,西陵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她!
一旦她毀容的模樣被人看去,不知又要掀起怎樣的風雨!
所以,哪怕是這個模樣會引人猜測和議論,她也還是堅持如此。
本想坐馬車回宮,但他們回來的太過突然,這個時候肯定是來不及的了。
交代完之後,上官婉就直接擡腳向前走去。
江羽丞落後她半步,與她同行。
剩下的黑騎軍和各個門派子弟,在短暫的安靜之後,也都各自散開。
這場景其實十分尷尬。
圍觀衆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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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回事兒?就…就這麼散了?”
“我之前還想着會風風光光的回來呢…這和預想的不一樣啊!”
“你們難道沒看出來,黑騎軍少了不少人嗎?還有那些門派弟子,似乎也少了很多…”
“好像還真是!這麼看,黑騎軍好像得有三四百人沒回…“
“嘶——這次大荒澤之行,死傷竟是如此慘重?!”
“那本就是將其危險之地,這結果也正常吧?以前慕副將帶軍,好像還有死傷過半的呢…”
“但那時候是大荒澤叛亂,現如今大荒澤已經被平定,再這樣有些奇怪吧?三公主瞧着,也有些奇怪…但既然如此慘烈,想來應該是奪得了不少陛下需要的藥材,纔會如此的吧?“
衆人低聲議論着。
各種聲音不斷的傳入上官婉的耳中。
她胸口怒氣翻涌,渾身的血氣,幾乎都涌到了頭上!
面紗下的臉,因爲猙獰而再次撕裂的疼痛起來。
這讓她心中更加惱火。
那些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她的臉上!
她加快了腳步。
後面,慕青和並未隨同一起離開,反而是還在照看黑騎軍。
魯山恭送上官婉等人走了以後,才疑惑的看向慕青和,有些惴惴。
“副將,你們這次回來,怎麼沒提前通知我等?這迎接的太過倉促了…“
慕青和搖搖頭。
“這次事情謹記,所以沒來得及告知你們,不礙事。你立刻派人將後面那些受傷的黑騎軍都各自帶回養傷。另外,田壯壯他們會將此次的傷亡情況與你進行交接,他們的善後之事,就交給你了。”
魯山聽得心中一沉:
“末將遵命!”
他擡眸看去,迅速的掃視一圈,發現死傷的人數,可能比之前預想的還要多得多。
他的心情越發沉重。
大荒澤的確是危險重重,可自從前幾年慕青和帶兵平定叛亂以後,其實已經好了許多。
按理說,是不會出現這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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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但他也不敢多問,只得按照慕青和的指示去做。
而其他門派的弟子,情況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他們和黑騎軍還不一樣。
黑騎軍是軍隊,天職就是服從。
但各大門派和天令皇室之間的關係,卻並非是完全順從。
他們敬重天令皇室,同時,天令皇室對他們也有對應的尊重。
能夠進入這幾個門派的,毋庸置疑都是天才。
何況這次被挑選去大荒澤的,更是百裏挑一,極其出色的。
如今死的死,傷的傷,對各自門派而言,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紫霄劍派怎麼就三個人?他們去的時候,不都是十個嗎?他們這是損失最嚴重的吧?”
“其他門派也各有傷亡,但沒一個和他們一樣…”
“我看是…等等,沖虛閣的人呢?怎麼一直都沒出現?”
此言一出,衆人安靜了一瞬。
無數目光迅速在場上搜羅了一圈,的確沒看到沖虛閣的半道人影。
沖虛閣一共只去了三個人,加上楚流玥和羌晚舟最近聲名大噪,所以格外引人注意。
然而現在,她們竟是一個人都沒出現。
”難道沖虛閣的人全都…“
人羣中,不知是誰低低的說出了半句話。
剩下的沒說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衆人的神色變得複雜微妙,眸色各不相同。
沖虛閣好不容易出了兩個頂尖的天才,難道真的就此隕落了?
沒有了楚流玥和羌晚舟的沖虛閣,以後的處境,勢必會變得更加艱難!
……
春風樓。
包間內,水柳兒和簡風遲正在窗邊面對而坐。
水柳兒抱着琵琶,卻沒彈,只看着對面的簡風遲,問道:
“這麼說,一切順利?”
“由本公子親自出馬,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簡風遲懶散的靠在椅背之上,劍眉微挑,帶着毫不掩飾的得意張狂。
水柳兒嗤笑一聲:
“那二人都不在西陵,你做起事來當然方便了很多。“
簡風遲倒是也不否認。
當初他爹催他去大荒澤,他說什麼都不肯去,要留在西陵,爲的不就是這個?
“不管怎樣,事情現在算是有了不錯的進展,接下來,只要——“
窗外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簡風遲立刻噤聲。
水柳兒將窗戶打開,朝着下面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之色。
“黑騎軍?”
簡風遲聽着不對,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隨即便皺起眉頭:
”怎麼——上官婉竟然回來了!?“
只見那寬闊的街道之上,黑騎軍分列兩邊戒嚴,幾道人影正從中間走來。
當前一人,雖然身穿斗篷,蒙着面紗,但簡風遲還是一眼認出,那就是上官婉!
而她身旁的,則是江羽丞。
二人身後還跟着幾個伺候的人,都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他們不應該要一個月左右纔會回來嗎?怎麼會現在就——”
水柳兒疑惑的開口。
簡風遲眯了眯眼睛:
“爲陛下尋藥歸來,當是大肆慶祝纔對,她怎麼這般畏畏縮縮?”
說完,他屈指一彈:
“我倒是要看看,她捂得這麼嚴實,到底有什麼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