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原本司馬玥被崔群的人抓住了時是存了必死之心的。便是後來崔群用他來威脅司馬宣,她都已經在琢磨著,不然就硬氣些,一頭撞在脖子上架著的那把刀,自己了斷自己算了。
實在是崔群這個人她瞧著奸詐的很,就是司馬宣真的說了藏軍需糧草的地點,他斷然也是不會放過他們兄妹的,說不定到時還怎麽羞辱他們兄妹兩人呢。所以算了,還是她一刀弄死了自己,這樣還能讓司馬宣逃了。
不想後來司馬宣逃了之後,崔群卻是沒有立時要她的命,也沒有說給她上刑,讓她吐露藏軍需糧草的地點——雖然她其實也並不知曉司馬宣到底將那批軍需糧草藏在哪了,只是說將她關到水牢裡面去。
她當時就心裡松了一口氣。
兩天足夠發生很多事的了。看樣子司馬宣這次是有備而來的,若是他和阿泰逃了出來,以她一個琅琊王的身份,去周邊郡縣借調了兵將來,說不定直接攻下了扶風郡,到時她就能得救了。
雖然知道這也不過是個奢望,司馬宣和阿泰到底逃不逃得出去還要再說,只說去其他郡縣借兵來攻扶風郡這事,崔群怎麽看都不是個善茬啊,這扶風郡未必就真的好攻了,說不定到時惹惱了他,直接一刀結果了她。
司馬玥越想就越覺得害怕,只覺得最終自己還是難逃一死的,不過就是早死遲死的區別罷了。可想著現下好歹還活著不是嗎?活著就總是會有希望的。
幾名守衛押送著她,進了一道門,台階往下。明明已經是盛夏,可是越往下走,就越是覺得陰寒。
及至後來,司馬玥都能很明顯的看到兩側牆壁上浸出來的水珠了。這些水珠在兩側火把的映照下,顯得很是晶瑩剔透,但也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好不容易台階到了盡頭,他們踏上了一片平地。
早就有牢頭迎了上前來,對著那侍衛點頭哈腰的,說著:“這不是趙侍衛?今兒個怎麽貴腳踏賤地,有空來我們這地界走一遭?”
姓趙的侍衛大力的將司馬玥往那牢頭的方向一推,笑道:“奉了太守的令,來給你送個人。”
牢頭隨即打量了司馬玥一眼,猥瑣的笑道:“倒是個小美人兒。哥幾個能樂呵樂呵嗎?”
司馬玥聽懂了他這話裡的意思,當即臉一白,胸腔裡的一顆心砰砰的亂跳了起來。縱然是這裡陰冷潮濕的,可她還是背上出了一身的汗。
趙侍衛此時卻是笑道:“暫時只怕是不成的。你們哥幾個手腳重,到時不慎弄死了她,太守可還是等著有話問她的,到時你們哥幾個有幾個腦袋夠太守砍的?還是暫且收起你們的那些心思吧。”
那牢頭一聽,立時就規矩了許多,連連的點頭:“是,是。既然是太守親自下的令,哥幾個定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趙侍衛點了點頭:“好好的招待著這位姑娘,可別讓她死了。”
說到這裡,他又望向司馬玥,一見她一張臉還是煞白的,但就算如此,依然還是容色傾城。他心裡就在想著,太守只怕是看上了這個姑娘,不然怎麽不給她上刑,逼她吐出藏軍需糧草的地點?定然是想著上了刑,一身的血肉模糊,倒毀了她這身好皮肉。還是關在水牢的這個法子好,又算是上了刑,又不毀什麽的。而且這姑娘看著就是個嬌滴滴的,只怕是沒吃過苦的。保不齊下了水牢沒個半個時辰,到時就哭著喊著的將藏軍需糧草的地點說了。
想到這裡,他便又向牢頭交代了一聲:“可別讓她死了。”
而後又轉向司馬玥的方向,說著:“姑娘,容在下提醒你一聲。這水牢可是建造的有些時日裡,水裡保不齊就有些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姑娘若是覺得怕了,早些將藏軍需糧草的地點說出來,那也不用受這重罪了。
司馬玥心裡想著,那我還是受這份罪吧。好歹她是活著受這份罪的,總好過於死了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她只是緊緊的抿了唇,不說話。
但很快的她就覺得,她這還不如死了什麽都不知道呢。
趙侍衛走後,牢頭就過來押著她往水牢裡走了。
因著趙侍衛說的那番話,牢頭一時倒也不敢真的對司馬玥怎麽樣,不過還是順帶在她身上揩了幾把油,而後推開牢門,直接將她往下面一推,說了一句你就好好的享受著吧,而後便走了。
早在牢頭還沒打開牢門的時候,司馬玥就看到了這水牢的真面目。
四面堅厚粗糙的石牆,裡面汪著的全都是水。這些水想來是沒有換過的,烏漆墨黑的,還伴隨著陣陣的腥臭。不說人站在裡面了,只是站在這外面看著就已經覺得是很惡心的了。
司馬玥當即面上便又更白了些,掙扎著就想往後推。
但那牢頭是個粗魯漢子,力氣十分的大,直接一推搡之間,就把她給推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被往下這麽一推,司馬玥沒提防,猛然的就只覺得一股腥臭的水灌到了自己的喉嚨裡面去。
她忙撲騰的站了起來,但那口水卻已經是被她給咽了下去,她立時便站在水裡吐了個昏天黑地,真的是連膽汁都快要吐了出來。
待吐得筋疲力盡了,她略略的定了定神,環顧了一下四周。
除卻石牆和水,真的是什麽都沒有了。
不過好在這水只到她的胸口處,好歹暫時還是淹不死她。但她也不能坐下去,坐了下去水肯定是會淹過她的口鼻的。換而言之,她就只能一直這麽站下去。
這地牢建在地底下,縱然是地面上暑氣正盛,可這裡依然還是潮濕陰冷。司馬玥穿的原就是夏日的衣衫,輕薄的很,此時人站在齊胸口的水中,全身衣裙盡濕,早就是止不住的全身發冷了。
若是這麽一直在這水裡站下去,司馬玥想了想,估摸著她都支持不了兩天的,都能直接倒下去了。
她一時就後悔的要死,早知道還不如剛剛很一狠心,脖子直接往那把刀上一撞呢,也省得這麽零零碎碎的受罪。
只是那時候決絕的很,想著死也不過是這麽一回事。現下站在這齊胸口的水裡,可她依然還是想著活下去,和王雋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想著王雋那日說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她就覺著一顆心酸痛的厲害。
若是她真的死了,他會怎麽樣?司馬玥不敢想。
雖然那時候她覺得王雋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戀人之間的一些甜言蜜語罷了,可是現下,她卻就是想去相信他。
所以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司馬玥握緊了拳頭,目光又在四面掃了一圈,想著可能有什麽法子逃了出去。便是不能逃了出去,找個好歹能坐下去休息的地方也好。
這一看,就發現這水面上其實還是漂浮著些東西的。
水是墨黑的,水面上漂浮的都是一些枯枝碎葉之類的垃圾,一開始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只是後來,她看到了好幾雙亮晶晶的小眼睛。
她心中突突的亂跳了起來,再定睛去看時,就知道了,那是水老鼠。
油光水滑的皮毛,亮晶晶的小眼睛,在水面上快速的遊動著。
這些水老鼠想來都是不怕人的,見著有一個大活人在這裡,非但是沒有往後退,反倒是有想上前來的架勢。
司馬玥嚇了一跳,一見左手邊漂浮著一根木棍,忙幾步趕過去撿了起來,將那木棍撈在手,對著那幾只水老鼠的方向就用力的拍打著水面。
水老鼠吃驚,往後退了退,睜著豆大的小眼睛望著司馬玥,但一時總算是不敢上前了。
司馬玥略略的松了口氣,更加的握緊了手裡的木棍。
但是這口氣還沒有完全的松了出來,她就忽然覺得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貼著她的腳腕滑了過去。
她心中立時一緊。但很快的,她又察覺到那冰涼的東西繞上了她的腳腕。
她一時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齊刷刷的往頭頂上衝了過去,隨即又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了下來,將她湧上去的那些血液全都凍成了實心的冰坨子,再也沒法流動了。
是蛇!是蛇!
司馬玥生平最怕的就是這種軟化冰涼的東西,看電視的時候,遇著動物世界裡講蛇的時候她都會立時換台,平日裡連泥鰍也都不敢去觸碰,黃鱔也都不敢去吃的,可是現下卻竟然有一條蛇盤在了她的腳腕上。
方才所有的堅決和勇氣這時仿似都被戳破了氣球,咻的一聲就全都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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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尖叫出聲,同時在水中用力的撲騰著,用手裡的木棍去打著水底下的那條蛇。
若早知這樣,她真的是寧願死了。
而此時京城皇宮的東宮裡,有侍衛急急的捧著一卷紙過來見司馬元。
司馬元正端坐案後看奏折。近來慶隆帝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便下了讓太子監國的旨意,所有大臣的奏折都由司馬元來批複,遇到重大的事件才報由慶隆帝裁決。
侍衛躬身站定,雙手高舉手中紙卷,說著:“殿下,琅琊王的飛鴿傳書。”
立時就有內監過去接過了侍衛手中的紙卷,雙手高舉著呈給了司馬元。
從外面來看,那不過是小指寬的一卷白紙罷了,但是外面卻是沾著幾點猩紅之色的。
是血跡!
司馬元心中一凜,立時伸手從內監的手中拿過紙卷,打開看了下去。
這一看,面上立時就開始嚴肅了起來。
司馬宣在紙條上面說,司馬玥被崔群所擄,現被囚於扶風郡中。他和阿泰拚死逃出,現藏於扶風郡外某處山中,但崔群依然遣了人在搜捕著他們。
旁邊伺候的內監不曉得司馬元為什麽忽然之間就面色沉了下來,只覺得心中惴惴,忙垂下了頭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但忽然只見得司馬元猛然的站了起來,沉聲的說了一句:“備馬,去桃李巷。”
桃李巷王雋家中,承影正手中端著黑漆托盤在給王雋送飯菜。
王雋這些日子壓根就沒有正經的吃過幾次東西,眼見得人就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昨兒個好了一點,不想宮中眼線又傳來了消息,說是端華公主和琅琊王殿下私自的離了宮,出了京了,只是沒人知曉他們到底去向何方。
王雋一聽,立時就動用了王氏一族布在全大夏的眼線打探著,只是到了現下依然還是沒有一絲半點的消息傳了過來。
承影低頭看了一眼托盤裡的飯菜,搖著頭想著,只怕公子也還是吃不下的。
王雋正在書房裡,但他什麽事都沒有坐,只是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靜靜的瞧著放在案上的琉璃瓶。
琉璃瓶裡是大半罐的彩色幸運星。那日他失手將琉璃罐打碎之後,這些星星滾了滿屋,被誤踩著的也有不少。但隨後他便又重新尋了個一模一樣的琉璃瓶來,一顆顆的將這些滾了滿屋的幸運星都給撿了起來。那些被踩扁了的,弄壞了的,他就摸索著,一顆顆的重新疊過,最終終於湊齊了所有的幸運星放在這琉璃罐裡,一如它們當初並沒有被打碎罐子,滾了滿屋一般。
而承影一走進書房的門,看到的就是王雋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望著這琉璃罐子的場景。
彼時已是夕陽西下了,有余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將那只琉璃罐子映的流雲漓彩,極是奪目。
只是這般一直的瞧著卻也傷眼的很。
承影暗中的歎了一口氣,將托盤放到了桌上,拿了飯菜出來在桌上擺好,垂手走過去輕聲的說了一聲:“公子,吃飯了。”
王雋沒有動。
這在承影意料之中。他便又開始說著先前想好的說辭:“人是鐵飯是鋼,您得吃飯。若是待會有端華公主的消息傳了來,您沒吃飯,身上沒力氣,可怎麽去尋端華公主回來?”
這段時日承影也算是察覺到了。和自家公子說其他任何的話他都懶得搭理你,但是你只要一提到端華公主,他立時就會望過來。
而果不其然,他一說司馬玥,王雋立時就轉頭朝他望了過來。
承影就點了點頭,繼續的說著:“公子您趕緊的吃飯吧,指不定待會有消息傳了過來,咱們就要出發去尋端華公主了呢。”
靜默片刻之後,他終於聽到了王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把飯菜端過來。”
承影心中一喜,忙答應了一聲,轉身將飯菜都移到了書案上,然後雙手將一雙象牙筷遞了過去。
王雋將象牙筷接了過來,低著頭沉默的開始吃著飯。
承影在一旁見了,心裡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公子這可算是願意吃飯了。還是端華公主厲害啊,就算是她現下人不在這裡,但是名頭說出來都是這麽好用。
但同時承影心裡也自同情著王雋。經過這麽一出,往後他家公子還不得變身妻奴啊,只怕到時端華公主指東他都不敢往西,讓站著都不敢坐著了。
這邊王雋剛吃了半碗飯,那邊廂忽然有一個暗衛飛快的跑了過來。
承影一看,見是阿有,忙過去問著:“怎麽了?”
他手下的暗衛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很少有這麽慌亂失態的時候。
王雋這時也放下了碗筷,雙手撐著書案站了起來,飛快的問著:“玥兒有消息了?”
阿有搖了搖頭。
承影一時恨不能一巴掌朝著他的頭就拍過去啊。
他這好不容易才哄勸得王雋吃飯,不想這才剛吃了半碗,這小子愣頭青似的就跑了過來。經過這麽一打斷,王雋還會接著吃飯?更何況公子一見阿有飛快的跑過來,只當是有了端華公主的消息,可是這當會阿有又搖頭說沒有,那公子豈不是會很失望?他一失望,會繼續吃飯才怪。
而果然,王雋一聽沒有司馬玥的消息,先前雙眼中的光華立時就暗淡了下去。
他頹散的坐回了椅子中,輕輕的揮了揮手,說著:“將飯菜撤下去吧。”
承影一雙眼就死命的瞪著阿有,小子你來的真的太不是時候了。
阿有被他這記眼刀給剜的,渾身哆嗦個不住,都快要語不成句了。
“公、公子,太、太子前來求見。”
王雋現下原本就是誰都不想見。更何況因著司馬宣私自拐跑了司馬玥離開京城的這事,連帶著對司馬元他也有些成見,是以他乾脆利落的就說著:“不見。”
阿有猶豫了下,吞吞吐吐的又說了一句:“可是太子說他有要事……”
一語未了,就見王雋冷冷的目光正在望著他。
“怎麽,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阿有立時就縮脖子了,連忙答應了聲是,轉身又跑了。
書案上的飯菜承影還沒有撤,他就想著,能不能再拿出端華公主的名頭,哄勸了公子吃完剩下的飯呢。
不想他這邊才剛剛開口叫了一聲公子,忽然就又聽得身後阿有的聲音急急的響起。
“殿下,您不能,您不能硬闖啊。”
承影轉身望了過去,就見司馬元正大踏步的向著書房走來。
司馬元想來是來得甚急,就連身上太子的朝服都還沒有來得及脫下。
“院長。”
司馬元進了書房之後,直接走至王雋書案的對面站定,雙手撐在書案上望著他。
王雋則是並沒有起身,只是坐在了椅中,冷冷淡淡的望著司馬元,問著:“殿下擅闖我書房是何意?”
司馬元不答,卻是從袖子中取出了一方印信出來。
承影偷眼一看,然後就風中凌亂了。
這是廷尉的印信。廷尉乃是九卿之一,司馬元出手就拿了這麽一方廷尉的印信出來是什麽意思?
王雋顯然也是看到了這方印信,但他什麽話也都沒有說,甚至連面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司馬元這時就在解釋著:“依著父皇的意思,這方印信早就是應當送來給院長您的。只是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殿下,”王雋這時開口打斷了他,“你應當知曉,我對入仕不感興趣。”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接受這方印象了。
司馬元先頓了一下,而後又苦笑了一聲,說著:“我知道。只是院長,現下由不得您了。”
說到這裡他抬眼直視著王雋,一字一句的說著:“玥兒她出事了。”
然後司馬元就見下一刻王雋豁然站起了身來,一改面上先前冷淡的神色,急切的問著:“玥兒出了什麽事?”
司馬元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說著:“院長當知道,玥兒的父王和我父皇是一母同胞的弟兄,我和阿宣,還有玥兒,其實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唇亡齒寒的關系……”
只是他的這個長篇大論不過才剛開了個口,就聽得王雋打斷了他,快速的問著:“玥兒到底出了什麽事?”
王雋現下不想關心其他任何事情,他只想知道司馬玥到底出了什麽事。可是司馬元卻還在這裡和他說著什麽唇亡齒寒的事。
司馬元見他如此急迫,只好快速又簡潔的將司馬玥和司馬宣一起去了扶風郡,司馬玥被崔群所擄,現下司馬宣正在被崔群圍捕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雋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他腦中快速的將這所有的信息過了一遍,然後很快的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們,”他面色陰沉如水,“你們好盤算。就是想讓我來出手對抗博陵崔氏一族,又怕我不肯去扶風郡解決崔群,就讓司馬宣哄騙了玥兒去那裡,料定了到時我知道消息了就一定會跟過去。”
說到這裡,他自書案後走出,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司馬元的衣袍前襟,冷聲的說著:“可你們實在是不該用玥兒的安危來逼我出手做這樣的事。”
“沒有,院長,”司馬元面色發白,“玥兒也是我的妹妹,我和阿宣從來沒有想過讓她身陷險境。我和阿宣,原本不過是想著玥兒去了扶風郡,到時您知道消息了,自然隨後也會跟去。因為我和阿宣想著,扶風郡周邊都是一些小郡縣,士兵有限,定然是動不了崔群的。而又不能公然的動用朝廷的軍隊去進攻扶風郡,驚動了崔浩,到時勢必就會打草驚蛇,或者逼得他狗急跳牆,所以只能悄悄的進行。最好是能借用您的名義,讓您用廷尉的身份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接管了扶風郡,打著剿匪的名義去圍殲了深山中崔浩在籌備的那支隊伍,到時堵了崔浩的口,他自然是沒有任何話可說。只是沒想到崔群會那般的狡猾,阿宣帶人去夜襲扶風郡,他竟然帶人端了群玉山,擒住了玥兒相威脅。是我和阿宣沒有保護好玥兒,您怪我們也是應當的。”
王雋恨恨的盯著司馬元。他不過是知道太原王氏有一支萬人鐵騎罷了,他打的就是這支鐵騎的主意。
但是司馬元實在是不該用司馬玥來逼迫他調動出這支鐵騎。
王雋忽然伸手一推,司馬元沒能承受住,整個人往後摔了過去,很沒形象的摔了個四腳朝天。
承影在一旁看的暗自心驚。
這怎麽說也是當朝儲君啊,未來的皇帝啊,公子就這麽絲毫不給人家面子,真的好麽?
但王雋已經是不想理會司馬元了。他轉身,對著承影就說道:“走。”
“院長!”身後卻忽然傳過來司馬元的聲音。
王雋沒有回頭,承影卻是回頭望了過去。
只見司馬元很沒形象的坐在地上,口中飛快的在說著:“我們算計您是我們的不對,但您也當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他日若是真的讓博陵崔氏一族得勢,玥兒身為我們一脈,他們又怎麽可能會放過她?就算是您能護得了她,可到時這整個天下都是博陵崔氏的,您護得了她一時,又護得了她一世嗎?且到時博陵崔氏站穩腳跟之後,定然也會對太原王氏一族出手的,您太原王氏就算是現下再如何財力豐厚,手眼通天,可屆時只怕也是抵擋不過的。您說您不想入仕,對我們這些皇家的爭鬥不想理會,可是現下已經是由不得您了。”
王雋依然還是沒有轉身。承影偷眼望了一下他,他一張面上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院長,”司馬宣的聲音忽然的低了幾分下去,“阿宣讓我轉告您,玥兒被崔群脅迫的時候,她讓阿宣給您帶一句話,她說她很想你。”
承影很明顯的感覺到王雋聽完這句話之後渾身都繃緊了。
片刻之後,他就見王雋轉身,大步的走到了書案前,將先前司馬元放在書案上的那方廷尉的印信拿了起來。隨後他望著承影,冷聲又不容置喙的下著命令。
“半柱香時間內召齊我王氏一族在京城的所有暗衛和鐵騎,星夜隨我前往扶風。”
承影忙應了一聲是,轉身忙去準備了。
而司馬元這時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好似用盡了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終於是說動王雋了。只希望玥兒現下沒事,不然王雋的暴怒只怕他們都是承受不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