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拿好鋪子的鑰匙和文書,又跟掌櫃交待了一些事宜,便離開了。
摸着比臉還乾淨的荷包,她抽了自己一巴掌。
“特喵的,我這是幹了什麼?萬一那掌櫃拿着銀票跑路,我豈不是被坑了?”
“啊!衝動是魔鬼!”
她在路邊尖叫一聲,又折回到鋪子跟前,站在街對面望着鋪子。
突然間發現,掌櫃的竟然還在裏頭寫寫算算,全然沒有半點要跑路的架勢。
這下才算是徹底安心。
掌櫃的看她去而復返,忙上前打招呼:“東家,可是落了什麼東西?”
葉鳳頃衝他笑笑:“劉叔,我想看看咱們的倉庫裏頭還有多少米。”
劉叔十分坦然:“東家請跟我來。”
倉庫很大,比她的芳草閣還要大一些。
因爲經營不善的緣故,裏頭還有六袋米。
但……
都是陳米,不是雪白的顏色,有些發黃,放在角落裏的那袋已經生了蟲。
葉鳳頃和劉叔一起把那袋生了蟲的米拖出來:“劉叔,這米不能賣,只能餵雞。”
關於這點,劉叔倒是沒有說什麼。
因爲他也知道:生了蟲的米沒辦法給人喫。
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對劉叔說道:“劉叔,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看看,回頭我鎖門。”
掌櫃倒是個忠厚老實之人,走時把那袋生了蟲的米分給四鄰,讓他們餵雞。
葉鳳頃看着清晰的帳目,總算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她雖然沒做過生意,但她會看人。
劉叔長相是老了些,但從一些細小的習慣裏可以看出來,這是個老實可靠的人。
葉鳳頃又磨蹭了一會兒,確定人都走乾淨了,不會有人再看着自己,重新回到倉庫。
把裝糧食的麻袋拿出來,打開空間,把稻子裝進去,紮好口子。
―――――
傍晚時分,霞光漫天。
莫風把整個安平城都走遍了,也沒能借到合適的種稻。
他第一個去找的人就是安平郡守謝躍。
那人將他帶到糧庫,他才發現,這裏都是又白又亮的精米,沒有種糧。
把成熟的稻子舂掉稻殼後,留下的就是大米。
但……
大米是不可能發芽結果的,只有帶着殼的糙米再能發芽、生長。
因爲去年風調雨順,只留夠了今年的種糧,並沒有儲備糙米。
誰都沒想到今年會有蝗蟲作崇。
莫風把腿都跑斷了,也沒找到合適的種糧,垂頭喪氣來見慕容烈。
慕容烈看他這幅模樣,便知差事沒辦好。
“不行?”
莫風愁眉苦臉點頭:“屬下跑遍整個安平城,也沒尋到一粒能發芽的種稻。”
大米到處都有,可它不能發芽。
慕容烈面色沉了沉:“去找葉鳳頃!”
他就不信那個女人沒辦法!
之前在同和郡種的都是小麥,想來她應該還有別的種子!
葉鳳頃剛換好衣服,就聽莫風在外頭拍門:“王妃,王爺要見您。”
匆匆扣好最後一顆釦子,頭髮也沒梳,隨意紮了個馬尾,跟着莫風去見慕容烈。
慕容烈睡了一覺,精神許多。
這會兒,男人老神在在坐在那裏,黑眸凝着葉鳳頃的臉。
“你出去了?”
葉鳳頃原本不想讓他知道這事,這會兒他問起,十分敷衍的點點頭。
“找我有事?”
莫風便把他找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找到種糧的事說了一遍。
葉鳳頃一聽,登時心裏就樂開了花。
“我下午在街上閒逛的時候,看到有家糧行,寫着只售種糧。”
慕容烈眼睛一亮。
葉鳳頃看他有興趣,忙又道:“但是吧……他家只收銀票。”
“這個是不是……”
不等她的話說完,慕容烈已經拍板:“明日便去!”
劉叔再也沒想到,跟新來的這位東家都還沒說上幾句話,“他”就帶着一幫人來扛糧了。
倉庫裏堆得那些麻袋,眨眼之間賣得乾乾淨淨。
他邊數銀票邊算今兒這一筆掙了多少。
百分之五的利潤!
東家真是他的福星!
有了這一筆進帳,半年不做生意都沒問題!
葉鳳頃目送慕容烈把那些種糧搬走,便沒再跟着過去。
反正流程他都在小本子上畫好了,只要那些人按着流程走,根本不需要她再去忙活。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
趕緊讓劉叔去下一個郡找倉庫,屯種糧!
―――――
打發劉叔離開後,葉鳳頃回驛館。
回驛館的路上要經過被燒的倉庫,她見無人看管,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看。
上次有慕容烈和大把官兵在,她不能湊近觀察。
這次沒人看着,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煩。
葉鳳頃粗粗看了一下,這個倉庫有三間房那麼大,換算成現代計量單位就是六十多個平方。
你想啊……
古代倉庫都是專門用來存放東西的。
很多大戶人家還把倉庫做成防火又防水的,這裏是慕容烈親自挑選的地方,防火和防水應該不會太差。
六十多平方的房子,又都是青磚房,想要燒着,怕是要不少桐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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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頃走着走着,真就發現了一塊小木片。
拾起來聞了聞,像是桐油的味道。
葉鳳頃笑了。
看樣子,連老天都在幫她啊!
葉鳳頃心情很好,哼着曲兒往驛館走。
剛進到自己的院門前,就瞧見慕容焱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她。
見她進來,男人衝她一笑:“頃頃,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
他在她跟前,一點王爺架子都沒有,反而更像被遺棄的小動物。
葉鳳頃不着痕跡將那塊木片塞入袖袋中,迎着他走過去。
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不想讓他看到這個。
“七殿下怎麼過來了?你身上還有傷呢。”
慕容焱爲她才受的傷,她不能不聞不問。
儘管不想見他,還是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自然。
慕容焱聽她關心自己傷勢,笑了:“多謝頃頃記掛,已經好多了。”
說話間,葉鳳頃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院門前,兩人不可避免的在院門前相遇。
“頃頃這是去了哪裏?”
“也沒去哪裏,就是隨便逛逛,想看看這裏的人土風情。”
“前天夜裏刺殺的事你忘記了?下次頃頃再出去,記得帶上我。”
葉鳳頃剛要拒絕,慕容烈已經走了過來,停在她身旁。
男人身上還帶着泥土氣息,似笑非笑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