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的那一剎那。
傅司寒毫不猶豫關上了實驗基地的厚重的大門……
轟隆的爆炸聲猝然傳來,震耳欲聾!
整座工廠似是經歷了一場大地震。
走廊上都在劇烈搖晃上。
頭頂的燈光全都在滋啦啦的作響,然後怦然破碎,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要!”
舒意歡聲嘶力竭,在這衝擊下摔倒在了地上,心臟好似突然被人用力撕開成了兩半,鮮血淋漓,痛不欲生,連呼吸都是疼的,“傅司寒,你給我出來,哪有你這樣的……”
她趴在地上,面無血色,望着那扇發生爆炸仍舊堅挺的大門,近乎目眥欲裂,咬着牙朝着那邊的方向伸手挪去,淚水忍不住地奪眶而出,似是失去知覺般,一顆接着一顆瘋狂砸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們只是來取份文件,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出來,你出來好不好,只要你出來,我什麼都不去計較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要陪着孩子們一起過中秋嗎?你答應過我的……”
舒意歡的情緒徹底崩潰,眸間一片血紅,歇斯底里,“傅司寒,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我……我還欠你一個解釋,還欠你一個解釋沒有告訴你!!!”
明明,一切纔剛剛好起來。
明明,她都快要說服自己,要給他一個機會了。
只要他再堅持堅持。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她遠去……
然而,她說了這麼多,再也無人迴應她。
再也沒有人,會纏着她,會不厭其煩地應對她的冷漠,會無底線的包容她所有的惡劣,會小心翼翼竭盡全力討好讓她留在他的身邊,會跨越三百九十三只爲確定她的安全,會替她撐起這個小家,成爲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過往的記憶如滾滾車輪碾來,他們彼此怨過,愛過,恨過,也曾不死不休的糾纏過,瘋魔着要掉了對方的半條性命,刻入了骨髓中,永生難忘。
傅司寒和舒意歡這兩個名字如宿命般緊緊聯繫在了一起,無法割裂般交織在彼此的人生中,百轉千回,分分離離,又走到了一起……
舒意歡拍打着那扇門,可是無論她怎麼樣用力,卻始終打不開,她忍不住地失聲痛哭,她現在只想要他活着,只是簡單的活着而已。
“……夫人,傅總呢?!”
工廠內這麼大的動靜,傅洲自然也注意到,帶着人匆匆趕了過來,就看到舒意歡這副模樣,心臟驟然瘋狂下墜,忍不住顫聲問道。
舒意歡早已淚流滿面,在看到他帶着人來後,像是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般,抓着他的褲腳,“他在裏面,快救他,快……快救他!”
傅洲還是頭一次見到舒意歡如此失態狼狽的模樣,心中倏然一涼,連忙將她扶靠在了牆邊,帶着去撬實驗基地的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迅猛的火勢如火龍般涌出,逼的所有人都後退了一步。
舒意歡趔趄撐着牆站起,眼神顫顫巍巍朝着裏面望去,便看到一切盡毀的實驗基地,裏面房梁中斷,火光沖天,蔓延到了每一個角落,哪裏還有那個男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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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的最後一絲希望,在這霎間轟然倒塌,大腦嗡嗡嗡的作響,旁邊的傅洲說了些什麼,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眼前一黑,再也撐不住的暈了過去。
“夫人!!!”
……
另一邊。
喬語安還不知道舒意歡這邊發生的事,滿腦子都是江野交代給她的事,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在外面遊蕩了許久纔回了那棟小別墅。
昨天晚上的狼藉早就被傭人打掃乾淨,恢復如初。
“喬小姐,您回來了?”
喬語安魂不守舍地坐在沙發上,淡淡輕嗯了一聲。
自從上次喬語安差點燒了廚房後,江燕京不在無法照顧她的時候,就派了傭人過來。
“先生說他今天晚上有事,可能要晚點回來,讓我先給您做着喫。”
傭人接着問,“您想喫些什麼?”
喬語安哪裏還有心情喫飯,擺了擺手,要說不用。
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改口說道,“做些他喜歡喫的菜吧,我等他回來一起喫。”
聞言,傭人面露驚訝。
這還是頭一次喬語安說要等江燕京回來!
要知道,眼前的這位祖宗可和圈子裏別人家的豪門太太小姐不一樣,做事全憑心情,沒有半分作爲未婚妻的自覺,平時也都是先緊着她自己,哪裏會考慮到江燕京。
今天……
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怎麼了?”喬語安見她愣在原地問。
傭人急忙回過神來低頭,“我現在馬上去做。”
“……”
喬語安思緒混亂,一直在客廳發着呆,傭人做完飯後就下班離開了,她獨自在這裏等到晚上十點左右,玄關處才傳來動靜。
是江燕京回來了!
她的眼睛一亮,急忙起身走了過去。
江燕京換完鞋進來,看到她後明顯一愣。
“回來了?”
喬語安乾巴巴地問。
江燕京輕嗯了聲,“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平時這個點,她早就上樓了,不是在追劇,就是在追劇的路上……
鏡片折射出一縷暗光,他試探地問,“是有什麼事嗎?”
喬語安眼神飄忽,“我在等你回來喫飯。”
江燕京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她兩眼,“今天晚上這麼乖?”
喬語安心虛的不像話,小跑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輕哼了聲,“怎麼,對你好點還不行嗎?既然這樣,那以後我再也不等你了……”
“我還以爲……”江燕京輕呵了一聲,沒有說完,他順勢攬住了她的雙肩,轉移開了話題,“看新聞了嗎?”
“什麼新聞?”喬語安雙目茫然。
江燕京一怔,涼涼扯了扯薄脣,“沒什麼,先喫飯吧。”
“……”
飯桌上,喬語安一改常態地對江燕京獻起了殷勤,又是夾菜,又是盛湯的,完全和變了個人般,江燕京也不阻止,似乎什麼都沒有發覺,依舊和往常一樣迴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