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葉家真的還沒放棄她?
不過轉念一想,他便放下了這樣的念頭,他太明白豪門之間的利益關係了,
就葉家的作風來說,沈長波出了事,他們肯定不會讓這次的聯姻拖了後腿。
葉家是不可能還會再同意的,畢竟沈憶慈現在只是一枚失去利用價值的棄子。
於是,韓永鑑做出一副可憐她的神情說道,“憶慈啊,我知道這次你父親的事情讓你很受打擊,但人還是要學會面對現實……”
沈憶慈動了動嘴脣,還想說什麼,沒來得及開口,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沒有敲門,也沒有任何的通知,就這樣直愣愣的闖進來,突然到令人覺得唐突和不尊重。
沈憶艾還以爲是韓永鑑這邊安排的什麼‘意外’,生怕會再生出什麼枝節,皺着眉頭側過身去看,卻意外的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男人一身正裝,黑西服白襯衫,繫着整齊的領帶,長腿闊步的走到會議室正中央,也就是韓永鑑的座位旁邊,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視線略過每個人,最終停留在沈憶慈身上。
在看到她漲紅的眼圈時,周身瞬間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駭人氣場。
待到他視線重新落回到韓永鑑身上時,哪怕一句話都還沒說,已經讓對方冷汗涔涔。
“葉、葉總,您怎麼來了?!”韓永鑑看清來人時差點驚掉下巴,若不是坐在椅子上,真的要一屁股跌在地上了。
相比起他的急促緊張,葉均澤倒是輕鬆悠閒,好像只不過是散步路過的人,“哦,聽說你們正在開會,就過來看看。”
那語氣,彷彿在說‘今天菜市場的菜不錯,順便買點’,聽不出一點認真。
一同震驚的還有沈憶慈,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從他剛纔出現在門口,一直到現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纔敢確認,的確是他來了沒錯。
但緊跟而來的是安心,因爲她知道,只要這個男人來了,眼前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擺平這一切,她深知這一點,所以剛纔纔會跟韓永鑑那麼說。
沈憶艾正苦惱該怎麼說服韓永鑑這邊的人,現在葉均澤親自到場,她便什麼都不用說明了。
她鬆了口氣,假裝熟稔的開口,“均澤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散會之後在家裏見嗎?”
葉均澤也明白她的意思,雖然不屑於撒謊,但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啊,我有點心急了,怕憶慈會喫虧。”
他故意加重了‘喫虧’二字,說話的同時目光卻沒看沈憶艾,而是落在韓永鑑身上,什麼意思一目瞭然。
葉家非但沒有要悔婚,葉均澤甚至還有幫沈憶慈的意味。
這可就難辦了啊。
韓永鑑明白形勢之後,心頭沉了沉,但到底是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也沒有立刻晃神,而是笑着打哈哈,“葉總這話說的,我是一路看着憶慈長大的,怎麼可能會讓她喫虧呢,誰要是欺負她,我第一個不願意。”
聲音義正言辭,好像真的是一個盡心盡力的長輩。
沈憶慈眉眼一轉,垂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是啊,剛纔韓叔叔還擔心我們之間的感情會不會有變故呢,現在該放心了吧?”
她這話是在點韓永鑑,也堵住了他準備用沒有靠山這樣的說辭來搪塞她的藉口。
但韓永鑑是絕不可能就這樣放棄的,面對沈家這樣一塊大餅,他亦是沒有放棄的理由。
可是葉均澤這邊他也不敢貿然得罪,找了一個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憶慈啊,你跟葉總的感情能這樣堅定叔叔也就放心了。”
說到這,他突然話鋒一轉,“但是公司的事情是公事,不能跟個人感情混爲一談。”
他的意思很明確,沈氏集團的事情再難也是內部解決,葉均澤再厲害他也只是個外人。
家事自然沒有外人插手的餘地。
沈憶慈聽懂了,她是不想讓葉均澤攪和進來的,本來以她現在的處境,就已經足夠愧疚了。
韓永鑑見她不說話,以爲是她在葉均澤面前地位不夠高,也不足夠被重視,覺得自己的計劃得逞,看向一旁的葉均澤,“葉總,您說呢?”
沈家雖然利益大,也要看跟誰比,在葉家面前,沈家就是一只螞蟻,他們寧可放棄也不會趟這趟渾水。
然而,接下來葉均澤的話卻在座的人大跌眼鏡,“我沒什麼好說的,只要她高興,我都聽她的。”
“……”
韓永鑑木了,這是什麼意思?都聽沈憶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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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憶慈現在的意思不就是想讓沈憶艾繼續管理沈氏集團嗎,那他豈不是要幫這姐妹倆?
再看葉均澤不以爲然的模樣,韓永鑑總算是摸清了他來的意圖,根本就是爲了給這兩姐妹撐腰的。
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在僞裝客氣了。
韓永鑑不陰不陽的開口道,“葉總,雖然您是貴客,但我韓某還是得把醜話擺在檯面上,沈氏集團的問題都是公司的內部問題,雖然現在我們面臨着嚴峻的選擇,但也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葉均澤聳肩攤手,非常無辜的樣子,“我沒有要插手啊,我對沈氏集團沒興趣,我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女人而已。”
那還不是一個意思?
韓永鑑氣的鼻子都歪了,偏偏他還說不出什麼,說了好像顯得他不好了。
沈憶艾見狀立刻道,“韓叔叔,您剛纔最擔心的問題現在已經解決了,所以我的提議您也沒有決絕的道理吧?”
韓永鑑這下真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於是,會議最終還是以沈憶艾說的爲主,選舉出韓永鑑來管理公司,但最終決策權在沈憶艾這邊。
看起來是平分秋色,實際韓永鑑還是爲人打工罷了。
會議最後,沈憶艾站起來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曾經在公司見過無數次的熟悉面孔。
她不急不躁的走向主座前面的小講臺,“從今天開始,我會作爲沈氏集團的最大股東兼最高決策權人的身份出入公司,家父今日有難,關懷支持也好,背地使壞也罷,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毫釐不敢忘,日後一定會一一報答,也希望大家能明白,沈家不會輕易被擊倒,我們還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