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驅車到了劉雨蒙家所在的小區,她的小區單元門剛好開着,孟西洲進去,按了電梯。
他告訴費子路要對女人好,其實自己更應該那麼做。
劉雨蒙喜歡聶灃,那又怎麼樣?他喜歡她,可以當個備胎,給她個肩膀。
孟西洲這麼想着,電梯到了。
他在樓下觀察過劉雨蒙家的窗戶,亮着燈,她還沒睡。
站到她門前,孟西洲擡手,指節快要碰到門板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勇氣突然消失。
隔着門,裏面那並不大、卻足以讓他聽清楚的聲音,就像鋒利的刀片,直直切向他的神經末梢。
女人的聲音顯然是劉雨蒙,“怎麼喝這麼多?”
而男人的聲音也不陌生,就算只聽過幾次,也足夠讓孟西洲記得一百年,聶灃,那是聶灃的聲音,“應酬,都是我爸的朋友,推不掉。”
孟西洲用力的攥住了拳頭,用盡力量才忍住了一拳錘爛門板的衝動。
聶灃在劉雨蒙家裏,晚上十一點鐘,他們居然在一起。
他是成年人,很容易就能想到男女之間關上門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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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朋友,一個醉酒,一個照顧,難免的肌膚接觸,耳鬢廝磨,幾乎可以自然而然的進展到瘋狂的程度。
孟西洲控制自己的大腦不再胡思亂想,眼前跳出來的幻想卻無比的清晰。
“輕點……你輕點。”又是劉雨蒙在說話,呼吸粗重,很像某些事。
“抱歉,是我太用了。”聶灃的回答很溫柔,可深深刺痛了孟西洲。
這個混賬!混賬!
孟西洲再也無法忍,他沒敲門,上去就是一腳!
哐!
裏面安靜了片刻,接着門被推開,出來的是劉雨蒙。
看到孟西洲,她很驚訝,“孟大夫,這麼晚了……”
孟西洲沒聽她解釋,跨過玄關就往裏面衝,他蓄勢待發的拳頭,就這麼停頓在了聶灃的頭頂上方。
聶灃也訝異的看着他,額頭一道傷痕,看樣子是撞的,傷的不輕,桌子上擺放了處理傷口用的消毒水、棉球、繃帶,垃圾桶裏丟了幾顆用過的棉球。
劉雨蒙在幫聶灃清理傷口。
可剛纔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聶灃溫和客氣的微笑,“又見面了,孟大夫,你找雨蒙?”
雨蒙兩個字從他嘴巴里出來,孟西洲真是這麼聽怎麼膈應,臉色擺的更難看,“你怎麼在這這裏?”
劉雨蒙面朝門深深吸氣,關門,轉身,“孟大夫,你找我拿實驗資料吧?我下班忘記帶了,明天去醫院再給你,不好意思。”
她沒像以前那樣每逢他犯錯就趕緊懟一頓,而是客氣的笑笑,還給他了個下臺的臺階,倒是孟西洲的話全部賭在了喉嚨。
他牟足勁兒的拳,打了個空,那股火沒有發泄,炸在了腦海。
孟西洲被氣的沒接上話。
“孟大夫工作真的很盡心盡力,對科研也負責,市民最需要你這樣的好大夫。”聶灃也沒露出慍色,甚至沒有去懷疑劉雨蒙的話是真是假。
至少看上去是那樣的。
“你們……”孟西洲在心裏罵了句瑪德。
“哦……”聶灃解釋,“晚上有個應酬,路上發生點車禍,本想去醫院,發現這裏是雨蒙的小區,她剛好在家……”
孟西洲纔沒心情聽他廢話。
聶灃又歉意的笑道,“說來有點丟人,我挺怕疼的,剛纔雨蒙給我消毒,我還把她的手抓疼了,這方面真需要好好克服。”
孟西洲看到劉雨蒙的左手,果然被抓出了一道淤青,聶灃用的力氣真不小。
劉雨蒙把手放入口袋,“孟大夫,還有別的事嗎?”
這是下逐客令了?
孟西洲沒走,而是搶佔了雨蒙原來的位置,捏起消毒棉球,蘸了酒精,“消毒的確會疼,聶先生忍不住可以抓我,我皮糙肉厚,沒事。”
說完,他就把棉球按到了聶灃傷口上。
一股鑽心的疼,讓聶灃悶哼,拳頭抓緊了沙發套,將布藝沙發抓皺了一大團。
劉雨蒙:“……”
孟西洲用醫生的職業身份道,“消毒不徹底,容易引起破傷風,所以聶先生你稍微忍一忍。”
聶灃痛的眉頭緊鎖,可當着情敵的面總不能露出怯弱,苦笑道,“孟大夫是醫生,我懂。”
孟西洲幫他清理了八次,每次都將棉球蘸飽酒精,結結實實的蓋住他的傷口,他當聶灃是死豬。
劉雨蒙看不下去了,奪走他的醫用鑷子,“可以了孟大夫,毒消乾淨了,剩下的我來。”
劉雨蒙拿了創傷藥粉,溫柔道,“你忍一忍,藥粉不蜇,一會兒就好。”
劉雨蒙在急診室搶救過孩子,她這會兒呵護聶灃的樣子,很像照顧孩子,溫柔的一塌糊塗,孟西洲被刺激了!
“我來吧!我是外科醫生,包紮傷口是我的強項,劉大夫,你去給我倒杯水行嗎?我進門連一口水還沒喝。”
劉雨蒙手一空,東西被他搶走了。
聶灃有點後怕,不安的看看他的手,“孟大夫,辛苦了。”
孟西洲笑笑,旋開藥粉瓶子,“不辛苦,醫者父母心,我當你是我兒子……別誤會,意思是,我會特別小心。”
聶灃眼睛一抽,沒有說話。
劉雨蒙吞了吞口水,尷尬道,“聶灃,孟大夫手法比我好。”
孟西洲微笑,“公認的。”
接下來,自然是一場更年慘絕人寰的虐待,聶灃脖子憋的紅腫,纔沒讓自己丟臉喊出聲音,等他頭上包紮好綁帶,腦門和後背早就溼透了。
處理完他的傷口,孟西洲主人模樣的疊腿坐好,“聶先生開車來的?”
他聞到了酒氣,猜想他肯定不會喝酒開車,司機肯定就在附近。
聶灃洗乾淨手,“司機在下面。”
“哦……”孟西洲看了眼手錶,誇張的做了個美式張嘴動作,“哇哦,快十二點了,聶先生的司機等的時間會不會太久?公職人員更不能虐待下屬,對不對聶先生?”
劉雨蒙把茶水給孟西洲,心裏吐槽:戲精!故意攪局的呵,表演痕跡未免太明顯。
聶灃拿起沙發靠背上搭的西裝外套,“雨蒙,明晚見,我去接你。”
尼瑪,明天還要見??沒完了?
劉雨蒙細心的幫他把西裝穿上,“嗯,明天見,路上小心點,傷口不要碰水,飲食清淡,回頭我給你發個注意事項。”
聶灃張開手臂,準備給她個分別的擁抱,孟西洲突然怪叫,“哎喲!”
——
孟西洲:從前我只是個醫生,自從喜歡濛濛,我就自學成才當了個演員。
聶灃:孟西洲,你以爲我會放過你?
孟西洲:兒子,爸爸等你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