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發佈時間: 2024-09-13 05: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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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莊梓站在門口, 怔怔地看著他, 好久都沒有動。

兩人目光足足.交.纏了三四秒,誰都沒有立刻說出話來。

一室寂靜,兩人遙遙對望。

司航黑漆漆的雙眼定定地望著她,緩緩轉過身。

莊梓猛然抽回思緒, 反手關上門,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 故作冷靜地問:「你來做什麽?」

司航也不跟她拐彎抹角, 單刀直入:「找你。」

她脚步一頓, 停在辦公桌旁。

司航徐步朝她走過來。

莊梓感覺到他靠近的氣息, 後背漸漸緊綳了起來。

她伸手, 扶住辦公桌邊沿,虛虛地支撑著身體。

他聲音裡還帶夙夜未眠的沙啞, 喚她:「莊梓。」

莊梓微微偏了下頭, 望向墻面上的挂畫,眼泪又不爭氣的開始打轉。

她盼著,念著, 想著。原以爲再見到他, 會是纏綿而美好的。

可現在, 只剩眼眶發酸,和無法形容的苦澀情緒。

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將她整個人轉過身來。

莊梓一驚,條件反射的要掙脫。

但他手勁大,死死握著她不肯放。莊梓沒辦法, 只能任由他拉扯著自己,却執拗地不肯看他。

司航黑眸沉沉地看著她,聲音异常低沉:「是我沒搞清楚狀况,讓你受委屈了。」

莊梓用力强撑,原本鐵了心要跟他倔强到底。可他這句話一出口,眼泪還是一瞬間涌了出來,無法自控的掉出眼眶。

司航抬手去幫她抹臉上的泪水,却被她猛地拍開。

啪地一聲。

她心裡怒氣難平,剛剛那一下無意識下了狠勁,自己的手都發麻發疼,可想他也被打的不輕。

但司航連眉都沒有皺一下,直接忽視了她的抗拒,繼續抬起了手,耐心十足地替給她拭去了眼角的眼泪。

不管她怎麽生氣,怎麽冷臉對他,他已經準備好了足够的耐心和决心,來解决這件事情。

她不理睬他的示好,再次將他的手從臉上推開。想做更决絕的舉動,可又狠不下心,只是語氣冷淡地下逐客令:「我要工作了。」

「我得把話說完。」

莊梓很少這樣蠻不講理:「我現在不想跟你說。」

「不說清楚你會一直生氣。」

莊梓話頭一堵,仰頭望向他,看到他眼睛裡的紅血絲,突然有種憋著氣又沒辦法發泄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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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航低頭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眉心同樣深蹙著,仿佛也隱忍著訴不盡的愁苦。

莊梓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仔細地審視著他倦意明顯的五官,又怨恨,又心疼。努力睜大眼睛,仰起頭,將眼泪逼回去。

「別哭了。」他低聲安慰:「是我不對。」

他一說,她心裡就越發委屈至極,强力忍著,可還是憋得難受,於是咬了咬牙,壓抑了數秒,還是不成功,乾脆放弃,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

「你看我跟裴征在一起,什麽都沒確定,也沒有問我就輕易下結論。」她深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他,聲綫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你們抓人定罪都必須講究證據,我就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了是不是?」

司航擰起眉,眼裡閃過一抹痛苦:「不是這樣。」

莊梓追問:「那是怎樣?」

他張了張口,想解釋,可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眉心深深蹙起,話到嘴邊又硬是說不出來。

……

那天回去後,他不是沒有質疑過。

只是他當時身份特殊,沒辦法直接聯繫謝逵他們,詢問她的情况。

他也猶豫糾結了好幾次,終於還是沒忍住,托人調查了她的通話記錄。

自從那次公司組織的公益活動碰到裴征後,她的通話記錄裡跟裴征的聯繫次數便開始變得頻繁。

裴征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聯繫她,她也因爲工作室之間的合作項目,沒辦法不跟他聯繫商討。

莊梓不是一個跟异性會有過密交集的人,他很清楚。更不會無緣無故讓异性接她下班,因爲她自己不是沒有車。

於是這些,就變成了迫使他相信的鐵證。他想否定自己判斷,可這些事實,總是一次一次讓他心神不寧。

他要將這些講給她聽?

不能。

告訴她一定會適得其反。

他不否認,那期間,他心裡的確沒底氣,她會一直等著他。

畢竟感情這東西,不到蓋棺定論的那一天,都可能有變數。

他見過的現實例子太多了,也不是沒有相同的經歷。一聽他是警察,又猶豫,又可惜。

所以他憑什麽認爲,一個女人會浪費自己的青春一直等他?

况且當時警局已經設好局,像外界營造他失踪遇難的假像。

她總得重新好好生活,不等他更是情理之中。

以一個男人的角度判斷,他清楚裴征對她是真心的。

以前他擁有她,在裴征面前可以有恃無恐。

可那一刻,他剛從死亡邊緣被搶救回來。

比起跟他一輩子擔驚受怕,大概裴征,比他更有資格和能力給她最安穩的生活。

於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最終將所有的痛苦一點一點獨自消化,直到最後坦然放下。

只是當時,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失策。

自己從警十多年來,在案件上很少判斷失誤。

唯獨這一次。

直到昨天聽到母親那番話,直到他回到公寓,直到此刻看著她滿目的失望和傷心……

他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凉水,腦子徹底清醒。

他終於意識到,面對感情的事,自己真的不算强者,才會出現這麽重要的判斷失誤。

他低估了她的堅定,更低估了她對感情的忠貞。

……

莊梓靜默地等著他開口,可他心裡像壓抑了千斤的重石。

事到如今,解釋再多都是藉口。

她等著,眼眶發紅:「我說對了。你承認了是不是?」

司航盯著她,無言以對。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落魄過,胸中分明有千言萬語,可到底沒有一句能爲自己辯解。

他痛楚地擰著眉心,半響,艱難地吐出一句:「所以我在後悔。」

那次他决定帶她回別墅見父母的時候,她問他會不會太快。他給她說過,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後悔的事。

這一次,他真後悔了。

他目光鎖著她,無言好一會兒,再次伸手去觸碰她的手。

莊梓指尖一顫,立刻縮回背到身後,恨恨地盯著他。

「難不成,我怎麽給你賠罪,都不打算原諒我了?」

莊梓鼻子一酸,這一瞬間,她說不出是不是自己又心軟了。

但她很快讓自己腦子清醒了,靜默了片刻,忽然無力地短促一笑,笑得有些諷刺:「所有人都知道你回來。只有我,連舒雨桐都知道,只有我…….」

司航蹙眉緩聲打斷:「我跟她真沒聯繫。」

「是啊,你沒跟她聯繫。」她聲音异常平靜地說:「我相信你沒跟她聯繫。哪怕昨天在機場我看見她跟你抱在一塊兒了,還是一路追去了警局找你。」

她停頓兩秒,定聲反問他:「那你呢?同樣的情况,你是怎麽想我的?」

司航猛然一怔,心口隱隱發疼。

「就算要擺脫我,起碼得給我一個理由。」她心裡又開始難受,說不下去了,顫顫吸一口氣:「反正你們都一樣…….」

她的話如一把刀坎在了他心口。

司航總算明白了。

原來她最在意,最難受的不是他懷疑她。而是因爲曾經被人毫無預兆的放弃過,認爲這次他也一樣,再次悄無聲息地將她推開,沒給她任何理由。

他猛然又想起以前她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有一天,你對我感覺沒了,一定要如實告訴我,只要坦誠,什麽原因,我絕對不會怪你。

她害怕,更缺乏安全感,所以在感情上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心裡突然百轉千回。

「不是這樣。」他走上前,强行將她拉到懷裡,疼惜地蹭著她的鬢角,嗓子裡苦澀難擋:「你別把我和別人比行不行?」

至少,他是真的愛她。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也很難過,很捨不得。却唯獨沒有一絲失望跟恨意。

他把臉埋在她的頭髮裡,眼眶也發紅:「我們不該這樣,莊梓。你告訴我,我怎麽做,你才能不這麽恨我了,我都聽。」

莊梓任由他這麽抱著,過了好久,才遲鈍地伸手推開他:「我現在想冷靜一會兒。」

她一直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對方給她一服軟,心就硬不起來。

况且還是面對他,她朝思夜想了八個多月的男人。

想到他在外面受苦這麽久,心疼的要死。結果他一回來,帶給她的却是前所爲的委屈,如果這麽輕易的退步原諒他,誰又來心疼她?

司航說:「好。」

雖然他爲人處世一貫控制欲强烈,但這一次,急不來。

既然現在他回來了,及時搞清楚了所有來龍去脉,他會重新採取主動。

自己造成的錯誤,他會用全部的耐心和責任來承擔。

他重新吸了一口氣,平定道:「不管你現在怎麽怪我,我會等你。等你想開了,不那麽怨恨我了。是願意搬回來公寓,還是讓我繼續等,然後告訴我。」

莊梓垂著眸,眼前一片霧氣,動了動嘴唇,又抿緊。

她虛靠在辦公桌邊,低頭盯著某一處,腦子裡空白一片,不知道該說什麽。

屋子裡靜靜悄悄,只有僵持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無聲的流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司航垂眸凝視著她,安靜,無聲,沉默了像是有了一個世紀。

直到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

莊梓還是一動不動,像尊雕塑。

司航看一眼桌上的電話,再看向她,終於吸了吸臉頰,語氣帶著輕微的安慰:「你先工作,慢慢想。不管你什麽時候做好了决定,我都會等。」

莊梓站在原地,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電話鈴聲沉寂了下去,隔了十幾秒,又響了起來。

司航終於往後慢慢退了兩步,又盯著她看了兩秒,然後轉身先離開了。

等他走後,莊梓又靜默地站了一會兒。

直到第三次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才竭力深吸一口氣平復,走到辦公桌後,接通了電話。

跟對方溝通完工作,她挂了電話,往椅背裡一靠,仰頭望著天花板又發了好久的待。

……

司航從她單位離開以後,回了別墅。

昨天他從家裡離開之後,一整晚都沒有回去。

好在家裡一屋子親戚,都瞭解他的工作狀態,沒有責怪他的禮數不周,只當他是有緊急情况半途去處理了。

回來之後,他陪父母坐在客廳聊了一會兒,沒跟鄭如之說他與莊梓之間的狀况,不想家人還替他操心。

只不過他用了工作的緣由搪塞,鄭如之更加十分不滿,埋怨局裡領導剛放他回家休息兩天,還把他拉上崗位工作。

司航爲了安慰母親,便用另一個好消息安撫了她。

過幾天,他要去省城參加表彰大會,可能還有新的職務任命,據局長給他透露,應該是升職。

然而鄭如之聽到這則喜訊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經歷了這次的大風浪,鄭如之是恨不得馬上讓他辭了這份工作,回來公司上班。

但是她一說這事兒,司航就顧左右而言他。

在客廳跟他們閒聊了幾句,就拖著沉重的步子上了樓。

鄭如之默默看一眼他的背影,等他上了二樓,才悄咪咪地跟沈建柏說:「昨天他肯定是跟小梓單獨過甜蜜二人世界了。」

沈建柏幽幽看她一眼。

「你看他那個樣子,絕對不像是去加班了。」鄭如之肯定道:「他昨天還說要明天才會去上班,我不信他的領導會這麽不通情達理。」

「所以呢?」

鄭如之想了想,非常有把握地分析:「我覺得這小子昨天肯定是聽了我的話太感動,然後迫不及待去接了小梓,兩個人回公寓,咳!」

說完,她衝沈建柏偷偷一笑,還特別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說不定明年我們真能又抱個小孫子呢。」

「…………」

而此時被寄予厚望的兩個人,心裡正各自都承受著不同的煎熬。

司航在家裡補了一覺,中午跟家裡人吃了頓午飯,就匆匆出了門,說是要去辦一張本地電話卡,不然跟大家不方便聯繫。

而莊梓呢,在辦公室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好在工作不多,不用費太多精神應對。

下午五點半,她準時下了班,想早點回酒店休息,照常去樓下打車。

結果人剛走到路邊,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就穩穩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身擦得鋥亮,玻璃鏡上反射著太陽的霞光。

莊梓毫無防備,楞楞地站在路邊。

車窗緩緩降下來,漸漸露出半張熟悉的側臉。

一股沁凉的冷氣從窗子縫隙溢出來,撲了莊梓一臉。

司航轉過臉來,不動聲色地望著她,淡淡開口:「上來。」

莊梓局促,一時間沒說出話。

司航端詳著她,見她不動,直接傾身過來替她推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莊梓還是站著沒動。

周圍來來往往的下班白領,時不時朝她這邊看一眼。

兩人沉默地對峙著。

司航見她鼻尖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淡淡皺眉:「外面熱,趕緊上來。」

莊梓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麽話,可發現好像說什麽都沒有氣勢。

想了想,最後直接別開眼睛,轉身往旁邊的公交站走了過去。

「…….」司航從後視鏡看一眼她倔强的背影,淺淡地勾了下嘴角,重新拉上車門,啓動了車。

莊梓站在公交牌下等的士,正值下班高峰,站台附近站滿了人。

她安靜的等了半分鐘,無意識地回頭朝剛才的路口看了眼,司航的車子早就不在了。

「找我?」

莊梓後背一僵。

聲音低沉,熟悉,她立刻就能聽出來是誰。

她沒說話,也沒有回頭看他。

司航就安靜地站在她身後,同樣不吭聲。

他倆現在這個狀態,絕對不會有人認爲他們是一路人。

所以不少异性的目光,都偷偷往兩人身上瞟。

公交車一輛一輛的進站,離開。路過的的士,供不應求。

暑氣未消,吹來的風都是熱得。

兩人等了近十分多鐘,看著站台上的人漸漸變少。

莊梓終於等來了一輛空的士,趕緊伸手一招。

車子在她面前停穩,她走下臺階拉開後座上了車,正要關門,結果手沒撈到車把手。

車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拉開,司航一低頭,也鑽了進來。

莊梓猝不及防,坐在原位怔住,抬頭看向他罩在她上方近在咫尺的臉。

司航挑挑下巴:「坐過去。」

莊梓一口氣憋在胸口,僵持了兩秒,還是非常不情願地給他挪了位置。

司航上車後,直接報了柏江公寓的地址。

莊梓立刻改口:「去XX酒店。」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一眼兩人:「到底去哪兒?」

莊梓强調:「酒店。」

司航也不再跟她爭執。

車厢裡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莊梓望著窗外出了會兒神,聽見包裡微信鈴聲,又翻出手機來看。

剛解開屏幕鎖,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毫無防備地從她手裡拿走了手機。

莊梓一楞,條件反射的來搶:「拿來!」

司航抬高右手,微眯著眼看她。

莊梓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瞪著他看了兩秒,賭氣似地坐了回去。

司航很快把自己今天新辦的電話號碼存進了她的手機,然後遞過去還給她。

莊梓伸手去接,扯了一下,他沒鬆手,莊梓又使勁拽了一下,司航看一眼她手腕上的手鏈,翹了下嘴角,又看向她的眼睛,鬆開了。

車子裡空調開得很低,但莊梓還是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發熱。

拿過手機以後,她低頭劃拉屏幕,幷沒發現他對她手機究竟做了什麽。

檢查過後收進包裡,重新望向窗外,再沒看他一眼。

司航却一路明目張膽地深深看著她,看著這個熟悉,又因爲相隔大半年有點陌生的女人。

她今天從長河灣過來,早上素顔出門,頭髮剪了又長長了,綁了個馬尾。穿著一身休閒的t恤和牛仔短褲,乾乾淨淨的白球鞋。

離開的時候還是冬天,現在已經盛夏。

其它倒沒怎麽變,就是瘦了不少。

到了酒店門口,司航從兜裡掏出錢包給司機遞了一張百元鈔票。

莊梓也不等他,早已從另一側門下了車。

……

回到房間以後,玄關門口還堆著兩個行李箱。

莊梓走進去打開空調,坐在床邊吹了一會兒冷風。

這安靜的功夫間,她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不知道他是會上來找她,還是已經回去了?

直到十分鐘以後,幷沒有人來敲她房門,確定他應該已經回去。

又坐了一會,她才起身去整理行李箱的東西。

等她收拾妥當,衝了個澡,已經晚上七點。

她閒累,不想下樓吃飯,晚上就泡了一碗面。

屋裡有味兒,她端到外面陽臺上,吹著傍晚的風,將就著填了下肚子。

吃到一半,姜知昊打電話過來,提醒她今天從家裡離開的時候,紀念品沒拿走。

她說下次再去拿。

姜知昊却話題一轉,突然問她:「司航回來了?怎麽沒聽你說。」

莊梓手裡的叉子一頓,遲疑了兩秒,然後沒什麽情緒地「嗯」了聲,又問:「你怎麽知道?」

「他今早給我打了電話。」

莊梓再次一楞。

……

昨晚司航在大堂等了一夜,都沒見她回酒店,早上八點鐘,也不見她下樓。

就算她不肯見他,總不可能不去上班。

司航心裡不安,怕是她出去發生了什麽事,又擔心她在房間裡有什麽不舒服。

他找前臺服務員,最終確認她的確昨晚出了門沒回來,略略思索,猜測她只有可能是去了姜知昊那邊。

於是叫謝逵給他發來了姜知昊的電話號碼。

……

「他找你做什麽?」

「不清楚。」姜知昊說:「他只問你昨晚在不在我這裡。」

莊梓不說話了。

「你倆出什麽事兒了?」

男人跟女人之間的小彆扭,姜知昊到底是過來人,經驗比他們豐富。略一察顔觀色,就能感覺出來不對勁。

「沒有。」

姜知昊笑了下,知道她不會跟他多說什麽。

「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想告訴你。」

「什麽?」

姜知昊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麽突然想多這個話,或許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紀,經歷的多了,也看得够通透,所以更不忍心看著身邊的人,因爲一些陰差陽錯的矛盾,彼此賭氣,浪費時間。

就像他跟莊瑤。

在一起的時候,也會爭執吵鬧。可現在,回想起那些鬧彆扭的時光,都是甜蜜的。

所以他把那則關於「莊瑤患過癌症」的善意謊言告訴了莊梓。

「我不清楚你們到底怎麽了,但我覺得,他對你還是不錯的。」

當初爲了减少她對莊瑤的罪惡感,他特意跑來跟他商量,徵求他的配合,編造這樣一出謊言來救贖她,起碼,是真心疼惜她,這絕對是一句公道話。

姜知昊好意勸她:「不管有什麽矛盾,不要太偏激,一定要冷靜去交流知道嗎?」

莊梓不知道當初還有這麽一出插曲,夜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淩晨兩點多鐘了都還沒睡著。

心裡有股不知所起的難過。

至於在難過糾結什麽,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後半夜,她始終睡得不怎麽踏實,迷迷糊糊熬到了天亮,然後又按點起床上班。

等她收拾好,拉開房門準備出門,結果就楞在了原地。

司航單手插兜靠在對面墻上,聽見開門的聲音,轉著手機的的手指一頓,抬眸朝她看過來,也不知道在外面已經等了多久。

莊梓手握在門把手上,冰冰凉凉的,盯著他杵在原地不動。

「我住你對面。」他拿手機往身後的房門指了一下:「剛好早上跟你順路過去開車。」

他昨天爲了陪她坐的士,把車停在了她單位樓下露天停車場。

莊梓還沒完全處理過來他那句「我住你對面」是什麽意思。

司航已經站直了身子,把手機裝進褲兜裡,轉身往電梯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