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霆蹙眉，點頭。
“查過，但……這個蘇沐煙，背景很單純。”
不等我問，顧寒霆便言簡意賅的開口。
“普通家庭出身，原本中下成績。”
“高考時突然爆發，考上雲城大學。”
“在學校表現中規中矩，在外有一份兼職……”
聽到這裏，我下意識打斷，“兼職？怎麼會？”
“蘇沐煙根本沒有做任何兼職啊？”
說完，扭頭對上顧寒霆深深的目光，陡然反應過來。
池熙根本不認識蘇沐煙。
偶然一次相遇，還差點因此喪命。
她怎麼可能知道蘇沐煙有沒有在外面做兼職。
果然，我的話引起了顧寒霆的懷疑。
他深深的看着我，一字一句，“你怎麼知道她做沒做兼職？”
我緊張的攥緊了手指。
面上竭力維持着平靜，“我的意思是，她看起來不像需要兼職的樣子。”
“反倒像，嬌貴的千金小姐。”
這藉口，拙劣得連我聽着都覺得敷衍。
顧寒霆也不知道信沒信。
只是冷哼一聲，“她算哪門子千金小姐。”
我咂摸了一下他這話裏的味道，點頭，“嗯，她自然不能跟喬小姐比。”
顧寒霆看我一眼，不置可否。
但……顯然是翻篇了。
我鬆一口氣，接着問，“那顧先生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顧寒霆，“要說不對勁，有兩點。”
“高考前，蘇沐煙曾失蹤過一週時間，一週後回來，直接參加的高考。”
“以她的成績和當年高考難度而言，她不可能考上雲城大學。”
“第二，她大學時在一家影音店兼職，但穿戴皆是名牌！”
我驚了一下，看着顧寒霆，差點脫口而出蘇沐煙說那些都是A貨。
險險忍住，“可下午陸小姐過來找秦警官的時候曾說，蘇沐煙那些名牌都是A貨。”
這話陸綿當真對秦風說過，只不過當時語氣並不篤定。
我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爲我曾經無意中撞見，幾個女生在教學樓衛生間討論蘇沐煙。
說她家境一般，卻一身名牌，多半是被哪個糟老頭子包養了。
給人做三呢。
誰知道蘇沐煙推門進來，當時就跟那幾個女生吵起來了。
人後，蘇沐煙可不像人前那般柔弱乖巧，一張嘴厲害得很。
可惜再厲害，也架不住幾個人圍攻。
尤其那些女孩子罵的還很難聽。
蘇沐煙差點被罵哭，忍無可忍回擊了一句。
“我這些都是A貨，我不想被人笑土、醜、窮，也不行嗎？”
至此，蘇沐煙被包養的傳言，慢慢變成她虛榮。
買A貨充場面！
顧寒霆皺了下眉，“那些……不是A貨！”
我，“？？？”
我雖然是喬家千金，但因爲很小的時候被綁架過，所以後來爸媽爲了保護我，我的喫穿用度一直以低調爲主。
身上的衣服都走特殊定製，從不買那些所謂的大牌奢侈品。
親人去世後，我對物質更沒什麼需求。
一應東西也都是傅南州讓人準備，他給我的那些東西，也全都是看不出牌子的。
這也就導致，我對奢侈品瞭解得並不多。
看顧寒霆的樣子，倒是十分了解。
“你說她用的全是真貨？”我的聲音很震驚。
畢竟，蘇沐煙用的幾乎每一樣，都印着奢侈品的LOGO。
尤其是在學校穿她虛榮心強，用A貨衝門面以後。
她似乎是擺爛不裝了，愈發明目張膽起來。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該是怎樣一筆天文數字。
以她的身世背景，還有她所謂兼職地方的那點工資，根本不足以支撐。
她的錢……從哪兒來？！
突然，我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
“她、她該不會是……考前失蹤的那一個星期，跟器官販賣組織的人達成了什麼協議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蘇沐煙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高考前夕，她纔多大？
18？
19？
一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子，心腸就已經這麼惡毒了嗎？
我忍不住咬緊了右手的大拇指。
顧寒霆臉色沉吟，“我也這麼懷疑。”
一擡眼，視線落在我身上，眉頭倏然皺了皺。
似乎是在分辨什麼，但我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察覺。
直到，一聲微微發顫的嗓音，“汐汐？”
我下意識“嗯”了一聲。
隨後猛地反應過來，那個聲音是顧寒霆發出來的。
一瞬間，我後背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巨大的驚恐攫住我的內心。
我有些狼狽的放下手指，背在身後，指尖緊緊掐着掌心。
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強作鎮定的詢問。
“顧先生，你、你怎麼這麼喊我？”
顧寒霆深深的盯着我。
幽深凌厲的目光，讓我有種被看透的心虛。
就在我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顧寒霆嘴角突然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隨後，用從不曾有的柔和嗓音道，“沒什麼，一時失口。”
就在我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又說了一句。
“喬汐，也喜歡像你剛纔那樣咬指甲！”
我，“！！！”
強撐着鎮定，“這個習慣……應該很多人都有吧。”
“實不相瞞，有時候我還……摳腳！”
噗嗤！
顧寒霆突然笑出了聲。
一雙黑眸如同暗夜裏驟然亮起的星辰，燦然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一開始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在笑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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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看着看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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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怎麼紅了？”顧寒霆突然湊過來。
精雕細琢的俊臉驟然在面前放大。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一個後仰。
“你幹什……”
話還沒說完，一只微涼的大掌落在我額頭上。
隨後又在他額頭上貼了貼，“沒感冒啊，那臉怎麼這麼紅？”
我，“……”
還能爲什麼？
你這張妖孽臉實在是太好看了唄！
說實話，顧寒霆長得真的好看。
甚至比傅南州還要出彩。
他的五官精緻得如同畫上去的一般，一筆一劃都是精心研磨。
偏這樣的精緻，不顯女氣，反而因他清雋淡漠的氣質而顯得如同俯瞰衆生，無慾無求的神只一般。
讓人不自覺生出一股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眼看着他的手又要伸過來，我條件反射將他打開。
偏頭避開他的目光，“我、我有點熱！”
語氣，說不出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