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手指輕輕在手機屏幕上點了下。
這男人…….
她息屏手機,擡腳跟上沈知謹。
“知謹。”
一個看起來四十歲的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笑着和沈知謹打了招呼,目光卻是落在了他身後的沈璃身上。
“這就是你的女兒,糖糖?”
一口流利的中文。
沈知謹頷首,給兩人做了介紹。
“糖糖,這位是莫利大學藝術史論系的卡羅爾教授。”
“卡羅爾,這是我女兒,沈璃。”
沈璃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眉眼深邃,五官立體,是極英俊的長相。
儘管已經四十歲,看起來依舊極富魅力。
他笑着伸出手:
“你好,糖糖。”
沈璃脣角微彎,與他握了下手:
“您好,卡羅爾教授。”
卡羅爾眨眨眼,笑道:
“我是你媽媽在柏城蘇爾頓公學的校友。你可以直接喊我叔叔。”
沈璃看向沈知謹,便見他輕輕頷首。
蘇爾頓公學是柏城的貴族學院,學費高昂,學生們出身也都非富即貴。
顧聽茵的中學是在那邊唸的。
沈璃有些意外,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還有顧聽茵的校友前來。
聽起來,他和顧聽茵的關係應該是很不錯的。
而和沈知謹——
能讓沈知謹專門介紹,本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沈璃從善如流:
“卡羅爾叔叔。”
卡羅爾顯然很是高興,目光在沈璃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纔看向沈知謹,笑道:
“以前我就很好奇,不知你和她的女兒會是什麼模樣,現在看,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
沈璃這張臉,完美結合了沈知謹和顧聽茵的優點。
她的眉眼像沈知謹,挺翹的鼻樑和脣角又像極了顧聽茵。
原本她的氣質是偏清冷的,那雙黑沉乾淨的桃花眼望過來,便越發顯出幾分淡漠冷沉。
但笑起來的時候,梨渦若隱若現,那一抹揚起的弧度,更幾乎是完美復刻顧聽茵,難得透出幾分甜軟,便在無形中沖淡了那幾分疏離,融合爲獨一無二的清豔。
聽到對沈璃的誇讚,沈知謹雋秀的容顏上也舒展開淡淡笑意。
“糖糖更像茵茵些。”
沈璃心中越發好奇,能和沈知謹這麼說話,他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比她之前預想的還要更親近。
“《第十七夜》是你的畫?”
卡羅爾笑着問道。
沈璃就是寧璃,自然也就是樹的影。
自從上次她公開了自己的這個身份,在國內畫壇很是引起了一番轟動。
但她沒想到,卡羅爾居然也對這件事有所耳聞。
他出身國外,又是莫利大學的教授,按理說不該對國內這邊的事兒太過關注。
但想到他是教藝術史論的,似乎又合情合理了許多。
“是的。”
她輕輕頷首。
卡羅爾道:
“說起來,我之前還曾在一個學生那裏見過那幅畫。”
沈璃一愣:“什麼?您以前見過?”
這怎麼可能?
當初那幅畫完成以後,她就直接送到雲州畫協,讓他們代爲拍出了。
而拍下那副畫的,正是陸淮與。
且從那時候到現在,陸淮與也一直將那幅畫好好珍藏着,從未拿出來過。
卡羅爾就算是見,也應該是在那場拍賣會,而不應該是在學生那。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卡羅爾聳了聳肩,無奈笑道:
“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那是一幅贗品。”
沈璃眉心一凝。
贗品。
她也見過一幅《第十七夜》的贗品,就在京城,一堂畫廊。
“我見到那幅畫的時候,就覺得很是欣賞,只可惜略有瑕疵,且總感覺看着有點奇怪。當時我只當是畫者天賦靈氣不夠,心裏還頗爲可惜。沒想到,竟是因爲那是一副假畫。”
卡羅爾說到這,似是有些可惜,又有些慶幸,
“我就說,那幅畫整體看起來,本可以畫的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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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畫和假畫之間,還是有着極大的差距的。
普通人看來,或許會覺得他們相差不大,看起來都一樣,但卡羅爾是專業的。
他教藝術史論,也是著名的鑑畫大家。
一幅優秀的原創畫作,絕對是傾注了畫者的思想和情緒的。
落在畫布之上的每一筆,除了技巧,更看畫者本身所思所想。
它是一個完整而渾然天成的作品。
但假畫不是。
依樣畫瓢,機械僵硬,那不過是沿着別人走過的路,一步步踩上去,如同木偶一般毫無靈魂。
所以哪怕卡羅爾當時並不知道那是一副贗品,卻依舊直覺那幅畫有些不對。
“聽說真品是在…….他的手上?”卡羅爾說着,朝着某個方向擡了擡下巴。
沈璃回頭,就見陸淮與正和兩個男人站在一處說着什麼。
卡羅爾指代的,當然就是他。
“嗯。是在他那邊。”沈璃道。
卡羅爾點點頭,笑着道:
“嘖,真讓人羨慕。不知以後是否方便,讓我見見真品?”
想要樹的影畫作的人實在是太多,但她這幾年出的畫就那麼些,而且每一幅剛剛出來,就迅速被人拍下私藏。
旁人連看一眼都不得。
沈璃笑了笑:
“那之後我問問他。”
雖說那是她的畫,但現在的確已經算是陸淮與的了,問上一問還是要的。
卡羅爾忍不住笑起來:
“他捨得拒絕你嗎?”
今晚這場宴會之上,沈璃和陸淮與的往來並不是很多。
但卡羅爾看的清楚,陸淮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沒離開過。
這樣的心思,真是再明顯不過。
“卡羅爾。”沈知謹看了他一眼。
他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毫無約束,開玩笑開到糖糖頭上去了。
卡羅爾卻不喫他這套,輕“嘖”了聲。
“以前你追茵茵的時候,可也沒比那小子好到哪兒去。”
這還擺起架子來了。
沈知謹:“…….”
沈璃脣角抿了一抹笑,倒是難得看到沈知謹喫悶虧。
旋即,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幅《第十七夜》的贗品。
目前她尚且不能確定,他說的那一副,是不是一堂畫廊出現的那一副。
但她就是有種直覺–或許,有可能!
她斟酌着開口:
“卡羅爾叔叔,您剛纔說那副贗品,是在一個學生那見到的,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那個學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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