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夜這晚睡的還不錯。
雖然他不覺的自己喜歡睡沙發。
——
第二天一早，卓簡在大牀上伸了個懶腰，醒來。
“叩叩。”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
卓簡扭着身子往門口看了眼，“誰，誰？”
嗓子還沒甦醒，第一聲沒發出來。
“我打算準備早飯，半個小時後可以開飯。”
隔着一扇門，他不太舒服的提醒她。
卓簡聽着，心裏咯噔一下子。
但是不久後，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很開心。
她讓自己憋住笑，裝着冷酷：“哦，知道了。”
門外沒再有動靜，她仔細聽了會兒，然後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她纔不要這麼快就又對他關懷備至。
誰讓他總忘記她？
卓簡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想，她是該起牀喫早飯了。
傅衍夜一早便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蔬菜回來，等卓簡洗漱下樓後他已經在廚房裏忙得差不多。
她今天穿了件綠色的過膝連衣裙，傅衍夜無意見一眼，然後又回頭認真看她。
她身形偏瘦，穿這種裙子倒是很好看。
不過……
他對那個顏色，稍顯介意。
卓簡發現他眼神裏的不滿，當自己沒看到。
揹着手走到他身邊，看了眼他坐在爐竈上的砂鍋，“是白粥嗎？”
“嗯。”
“家裏應該沒有糖了，我只喝甜的。”
卓簡故作挑剔的說道。
傅衍夜又看她一眼，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睫毛，都在表明討厭他，所以他點了下頭：“剛剛去買菜的時候，我順便買了白糖。”
“……”
卓簡意外的看他一眼，不瞭解他怎麼那麼周到。
想了想，心裏又有點酸溜溜的，忍不住問他：“該不會是從前經常給你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妻子買糖喫吧？”
“她喜歡喫的應該是巧克力。”
傅衍夜認真與她對視，說的很篤定。
卓簡：“……”
林如湘喜歡喫巧克力嗎？
爲了維持大家閨秀的落落大方形象，以前林如湘總對他們說那是不成熟的小女孩纔會喜歡的東西。
不過，他之前肯定經常去給林如湘買巧克力。
想起來林如湘一口一個老公叫她，卓簡更是生氣起來，忍不住嘟囔道：“她以前一直叫你老公嗎？”
“嗯？”
“那你是不是也一直叫她老婆？”
“……”
傅衍夜第一次在她眼裏看到了酸味。
“我纔不是喫醋，我只是生氣，你是我被法律認可的丈夫，卻天天再關心另一個女人。”
“如果我不跟她在一起，你也不可能這麼快找到我，不是嗎？”
“聽你這麼說，難道我還該感謝她？”
“卓簡……”
傅衍夜無可奈何。
她現在明明就是在喫飛醋，還有點無理取鬧。
可是……
他又怎麼能怪她。
看到她手上的素戒，他轉移話題，“我的戒指找到了嗎？”
卓簡一怔，隨即轉身往外走：“沒有。”
就是看他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不記得她，伺候了林如湘那麼久。
憑什麼？
可是一想到他是爲找她纔出的事，她的心裏又燙的厲害。
傅衍夜幫她盛了粥，眼看着她清眸裏有些晶瑩剔透的東西，自覺的沒再多問。
“唔。”
卓簡想要先填飽肚子再說，可是胃裏突然一陣不適，放下勺子便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傅衍夜黑眸沉沉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腦海裏又突然浮現出林如湘被帶走之前那句話。
她肚子裏……
可能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
他那兩個好兄弟說他們感情很好。
卓簡吐完後在整理，突然門又被人敲響，她眼都沒擡一下，沖洗乾淨後才說了句：“早飯後我去上班，你去公司。”
“你怎麼了？”
傅衍夜沒理她的話，只是問了聲。
卓簡心尖一顫，擡眼從鏡子裏看他。
她怎麼了？
大概是五一參加穆寒冬跟趙冉婚禮那晚吧。
她忍不住再認真看他。
他跟那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不過他最溫柔的時候，也就是那段時間吧？
她不想再去解釋一遍他們過去的事情，隨他怎麼想，只丟下一句：“不用你管。”
傅衍夜站在門口沒動，直到聽到門響他才轉了轉身。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覺得不該是這樣。
可是一時，又不知道該從何做起。
她看上去，有些不諳世事？
儘管，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
儘管，已經不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但是她看上去，就是又衝動又魯莽。
可是，照片裏的女人，明明又是她。
照片裏的她溫柔如水。
傅衍夜收拾完廚房出去，站在客廳裏看着他們倆的照片，不急不慢的拿在眼前仔細看着。
他血液裏檢查出一種特殊藥物，目前還沒有解藥？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又照常去公司，照常在吳菲的幫助下參加應酬。
明明沒有印象，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坐起來還是得心應手。
那天卓簡跟同事在星光喫飯，看到吳菲陪他應酬。
卓簡看他在跟那些人說話時的樣子，幾乎要以爲，他已經恢復記憶。
因爲看上去，真的跟他們初見的時候，沒有不同。
可是……
當他看到她的時候，眼神一下子就變的不一樣。
她剛回國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不是這樣陌生的。
“抱歉，失陪一下。”
傅衍夜跟客戶點了個頭，然後便朝着她走了過去。
卓簡沒站起來，只是靜默的望着他走近。
臺裏的同事看到他也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李玉清在她一側，傅衍夜一走近便看了眼李玉清，然後又認真望着她，“等下一起回去嗎？”
是詢問的口吻。
這個改變倒是挺好的。
“可以。”
卓簡淡淡的回了聲。
“我夫人就拜託大家，這頓我請。”
傅衍夜客套的打招呼。
“那我們就謝謝傅總嘍，我們先進去哦。”
女同事樂天派的打完招呼便跟同事們先進了包間，門外只剩下兩人，卓簡問他：“還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這幾天你好像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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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是你比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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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簡說道。
他剛回來，公司很多事情都在等他做決定，但是他又忘記那些事，每一件下屬都得從新跟他解釋一遍。
“我半個小時就好，你要多久？”
傅衍夜看了眼腕錶，然後又認真問她。
“嗯？”
卓簡疑惑的看着他。
什麼半個小時？
什麼要多久？
“回家。”
傅衍夜放下手腕，又認真對她說。
卓簡呼吸一滯，很快低眸，“我大概會晚一些。”
“是故意麼？”
傅衍夜黑眸望着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