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了,電話那邊,終於沒了聲,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滋滋的電流,聽得人頭皮都有些發麻。
陳景河後知後覺……嚥了咽口水。
糟了,剛纔一時說得興起,都忘了這是一個手裏站滿了鮮血的老頭了。
“老爺子,那個……”
“啪!”
電話,就這麼被掛了。
陳景河:“……”
完了……
——
溫栩栩回到了住的地方後,找到冷緒,兩人也是擔驚受怕了一整天。
而冷緒,更是全程24小時都在醫院那邊盯着。
可是,讓兩人都很意外的是,這天,醫院裏居然沒什麼動靜,神宗御更是連影子都沒有瞧見。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沒來呢?”
“……不管他,沒來總是好事,我們再靜觀其變。”
冷緒看到後,只能安慰了一句。
溫栩栩想着也只能這樣了,當下,第二天早上,她就又去醫院了,而且是直奔外科住院部。
“木木醫生,早啊。”
“早,咦?霍先生那個病房的病歷怎麼沒了?”
一到醫生辦公室的溫栩栩,來拿交接病人資料時,發現霍司爵的資料及這天的藥方居然沒了,頓時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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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醫生便回頭看向了她:“是啊,他今天出院。”
“什麼?”
溫栩栩頓時如遭雷擊!
出院?
那男人竟然要出院了?!
她慌了,幾乎是連手中的資料都來不及看一眼,她隨便往桌上一放,人就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了,跑去了那個病房。
果然,當她到這裏後,病房已經收拾的很乾淨了,而平時那個躺在病牀上的男人,此時,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霍司爵——
驟然間,一陣鋪天蓋地的恐慌籠罩下來,她的心臟,就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生生剝離一樣,她痛到眼眶紅了。
幾乎是立刻,人就拔腿追下去了。
不,她不能再讓他從眼前消失了。
他是她的人啊。
她千里迢迢過來,帶着這副傷痕累累的殘軀,目的就是爲了找到他,和她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啊。
溫栩栩就跟個瘋子似得,一路上以最快的速度從樓上下來了。
結果,當她來到了醫院門口,卻發現,熙熙攘攘的大門口,車很多,人,也不少。
可是,卻唯獨沒有她要找的那個影子。
沒有看到他的人,也沒有看到他們神家的車輛,他竟然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從這個醫院裏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溫栩栩身形晃了晃。
幾乎是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她的身體裏蔓延出來後,她抱住了自己的整個胸膛,人便一點一點的彎腰下去了。
直到最後,她一屁股跌坐在了這門口的臺階上,把人都彎成了一顆蝦米。
“這個醫生怎麼了?是也生病了嗎?”
有人從她旁邊經過,看到她這副樣子後,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可是,沒有人迴應……
這個時候的女孩,就坐在那裏,把自己的腦袋深深埋進膝蓋裏後,就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連睜開自己的雙眼,都彷彿坐不到了。
直到,有張輪椅緩緩來到她的身邊。
“你在幹什麼?”
清冷淡漠的聲音,就像是秋日裏靜靜流淌的溪水,帶着滲人的涼意,但是,卻十分好聽而又磁性。
溫栩栩陡然一震!
就好似暗不見底的深淵,忽然出現了一絲光亮,又如同前面已經邁出了一只腳的萬丈懸崖,忽然背後伸了一只手。
她終於慢慢地擡起頭來了。
果然是他!
他依然還坐在輪椅裏,只是,脫去了病號服,換上了他平時穿的衣服,此時,正冷漠的坐在那,連正眼都沒看她一下,如雕刻般的側顏,面無表情看着前方。
溫栩栩:“……”
“哇~~~~”忽然間,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在他旁邊抱着自己的臉就大哭了起來。
沒有人會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短短十來分鐘,她像的就像是在地獄走了一遭,就算是當初她在日本承受了那麼多的接骨之痛,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你哭什麼?你又怎麼了?”
霍司爵終於看向她了,眉眼間的冷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突然嚎啕大哭,讓他露出來的一絲惱怒,還有一絲手足無措。
這女人,又發什麼瘋?
他又沒對她怎樣,她幹嘛要哭?
“別哭了!這麼多人看着,不丟臉嗎?”他額角上的青筋跳了跳,終於,伸手從身上拿了一塊潔白手帕很不耐煩的遞了過去。
溫栩栩:“……”
看着這方手帕,她又是一陣淚如泉涌。
可終究,她沒有哭出聲音了,而是一抽一噎的,接過這條手帕後,拽在了自己手心裏。
這是他的東西,她纔不捨得用呢。
“你到底在哭什麼?是又出什麼事了?”
看到這女人終於停了下來,霍司爵也再度忍着不耐問了句。
溫栩栩這才吸着鼻子搖了搖頭:“……我沒事。”
“那你爲什麼要哭?還跑到這裏來,是不想跟着我去神家?”忽然間,這個男人就盯着她,目光變得極其陰沉。
溫栩栩驟然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