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出來了。”
張澤州嘆了口氣,雖然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
那位老者已經是鮐背之年,早就歸隱了,不再行醫,性子還格外古怪,不求財不圖利,只要他不想出手,你花多少錢都沒用。
“不過……”祁蕩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嘴角勾了勾,“這件事情輪不到你我憂愁,有的是人操心。”
張澤州挑了挑眉,“您是說陸總?”
祁蕩搖了搖頭,“可不止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祁老夫人這臺手術從八點到兩點,整整六個小時,長時間的手術讓秦希很是疲憊,但是在手術檯上她絲毫不敢分神,全神貫注着手上的操作,不容半點差池。
雖然已經站了六個多小時,但旁邊的醫生同樣沒一個敢懈怠,注視着秦希的操作,同時時時刻刻關注着祁老夫人的生命體徵。
秦希將手術刀放在旁邊的盤子裏,“可以了,準備縫合。”
秦希接過旁邊醫生遞過來的縫合線。
終於手術全部完成,手術成功。
手術室的門打開,秦希從手術室出來,祁蕩和張澤州立刻走上前。
秦希摘下口罩道,“手術很成功,你們可以放心了。”
祁蕩鬆了一口氣,“辛苦了,謝謝。”
秦希輕抿了抿脣,“應該的。”
“之後老夫人會送去監護室觀察兩天,到時候有專業醫生守着,具體有些術後注意事項晚點會有人來跟你們細講。”
“嗯。”祁蕩目光看着面色蒼白的秦希,皺了皺眉,“你還好吧?快去休息一會。”
秦希撐着力氣,點點頭。
她現在確實有些站不住了,六個多小時的手術,無疑讓人無比疲憊,她走了幾步就沒力氣了,扶着牆緩緩蹲下,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頭暈目眩。
她靠着牆捂着胸口,整個人呼吸不暢。
爲了避免自己倒下去,她只能靠着牆。
秦希自覺自己的身體沒有張澤州說的那麼嚴重,可今天她算是明白了張澤州的擔憂,她現在只要一疲憊,身體就讓她力不從心了。
祁蕩和張澤州發現走着走着就蹲在牆角的秦希,立刻朝她小跑上去。
陸薄琛原本想來醫院接秦希,剛走到走廊,就看到秦希靠在牆邊。
他的心狠狠一顫,大步朝她衝過去。
秦希想站起身,可一陣頭痛欲裂,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後倒。
“秦希!”
“秦希!”
她聽到旁邊好多道聲音一起傳來,眼睛費力的睜開了一些,她看到祁蕩,張澤州,還有陸薄琛的臉,她本想說什麼,但身體根本撐不住,渾身力氣被抽乾一般,直接陷入昏迷。
“秦希!”陸薄琛抱着渾身冰冷的秦希,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弦,他沒有猶豫,抱起秦希大步往外跑。
祁蕩看着陸薄琛離開的方向,不明所以地扯了扯脣,“這就是醫院,他要把人帶哪去?”
張澤州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
……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希眼皮顫了顫,緩緩醒來,這時她感覺自己局部皮膚有輕微的疼痛感,她動了動身子,卻被一只爬滿皺紋的手按住肩膀。
“別動。”
一道陌生又蒼老的聲音響起。
秦希眼眸轉了轉,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牀上,旁邊坐着一位白鬍子老者正在給她施針,周圍蔓延着一股濃濃的草藥味,而這是她完全陌生的環境。
秦希剛醒來,屬實有些發矇,動了動嘴,剛想張口,但老者又開口,“別說話。”
老者的聲音中氣十足,聽着有些兇。
秦希眨了眨眼睛,心裏卻滿是疑問,但她只好先閉上嘴。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老者將她穴位上的銀針取下,起身走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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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老者端着一碗聞着就讓人感覺嘴裏犯苦的湯藥走進來,身後還跟着滿臉擔憂的陸薄琛。
秦希抿了抿脣,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陸薄琛急切地伸手扶着她的後背,俊臉滿是擔憂,“怎麼樣?好點了嗎?”
秦希點了點頭,她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好多了。”
她視線在陸薄琛身上看了一眼,他只穿了一件白襯衫,袖口挽起,一貫乾淨整潔的白襯衫今天竟也髒了一大塊。
秦希真的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堆滿草藥的木屋裏,這個給她施針的老者又是誰?
老者看了眼陸薄琛,沒好氣道,“你進來做什麼?柴都劈完了?”
陸薄琛面容緊繃,“沒。”
“那還不快去?你妻子在我這醫治還得一個月,我不得收點治療費?”
劈柴?
秦希腦子懵懵的,着實不敢相信。
陸薄琛沉了沉眉,看着老者問,“她現在如何了?”
“她這身子傷成這樣得慢慢調理,有我在,你放心。”
陸薄琛這才點了點頭,看了秦希一眼,又被老者催促只好走出去。
緊接着秦希就聽到外面傳來劈柴的聲音。
陸薄琛真去劈柴了?
“丫頭,你這什麼表情,你丈夫還不能給我劈點柴抵治療費啊?”
陸薄琛!堂堂帝都第一豪門大少爺,怕是這輩子都沒劈過柴吧!
正當秦希驚訝之時,老者將藥遞給她,然後道,“喝了。”
“謝謝。”秦希接過藥碗,老者走到一旁,燒上一壺茶,躺到旁邊的搖椅上,閉着眼睛慢悠悠道,“舒坦喲,有人劈柴,有人挑水。”
挑水?
秦希,“還有別人?”
“是啊,一個長着一頭白毛的小夥子,也求我下山爲你治療,不過他什麼都不會,讓他除草,把菜給我除咯,讓他燒飯,把我鍋燒了個洞,所以我只能讓他去挑水。
還有你丈夫,也是蠢蛋一個,讓他餵雞差點把我的雞撐死,讓他趕鴨,出去十只,回來兩只,最後只能去劈柴,劈柴都劈不好。”
老者哼哼了兩聲,很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