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渺確實喝的多,腦子裏灌了漿糊一樣,她揪着盛聿衣角的手都有些不穩。
盛聿的視線在被她拽着的衣角上停留片刻,聲音沒多少情緒,“酒喝的挺厲害。”
商渺眼尾泛着紅,瞳孔裏水意閃動,完全丟了平日沉穩安靜的姿態。
她睫毛輕輕抖了下,然後慢慢說道:“你不是最討厭這樣的應酬嗎?”
盛聿在某些方面有自己怪異的潔癖,平時不沾煙,除開必要也不愛沾酒。
商渺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對他的喜好記得很清楚。
盛聿眉梢微動,也沒在意商渺還扯着他的衣服,嗤笑道,“現在又這麼敬業了?”
商渺嗓子其實不太舒服,總覺得有點緊。
她靠在鞦韆上,手上發軟沒力氣,鬆開拉着盛聿的手,抿了下脣說道:“宋音音也在春城的。”
盛聿眸光微凝,“所以?”
商渺垂下睫毛想了下措辭,正要開口,就看見一個男人過來招呼他們:“盛總,許少他們在別墅裏等你過去呢。”
商渺原本要說的話被打斷,她看向盛聿,後者點點頭,又回頭看向商渺。
商渺縱然有些暈,但好在一開始找服務生要了醒酒藥喫,所以思緒勉強還算清醒。
此時她也看明白了盛聿的意思,扶着鞦韆起身,跟在他身後往別墅裏去。
別墅大門口有段路爲了好看種了不少海棠,所以燈光很暗。
商渺一直有夜盲的毛病,加上今天又喝了酒,哪怕再小心也不免有些跌撞。
她一步接着一步,走的小心翼翼,努力想適應現在的暗色。
然而卻猝不及防盛聿突然停住步伐。
商渺不知道,恰好一頭撞在他身上。
盛聿冷倦的聲音幽幽響起:“路都不會走了?”
商渺捂着鼻尖後退開半步,輕聲解釋,“我沒想到你會突然停下。”
盛聿冷呵,他本來就高,兩人距離又很近,商渺隱隱約約能看見個人影,跟座小山一樣。
商渺在這時候本身就看不清,所以明顯感覺到壓迫感很強。
她攥了攥掌心,“齊頌他們還在等着。”
商渺說完就故作鎮定的想要擡腿離開,然而剛錯開盛聿,才往前兩步,就感覺一腳踩空。
心跳瞬間加速,商渺倉皇閉眼,只是想象中摔倒的疼痛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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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瞬間加速,商渺倉皇閉眼,只是想象中摔倒的疼痛沒有。
她被盛聿從後面拉住了胳膊。
商渺心裏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盛聿順着力道拉到身邊。
商渺這下腦子徹底不暈了,瞬間的驚嚇也也讓她掌心冰涼。
盛聿緊緊箍着她的胳膊,聽不出喜怒的嘖了聲:“還是一樣蠢。”
商渺有心要反駁,只是這一鬧倒是讓她嗓子更不舒服,張嘴好幾次沒發出聲音。
盛聿睨她一眼,“嚇到了?這麼沒用?”
商渺堪堪從嗓子裏擠出一個“我”,盛聿就鬆開她的胳膊,轉而牽住她的手腕。
肌膚上溫熱的觸感讓商渺有些怔愣,但很快她回過神來,僵着神色咬了下脣角。
她聲音有些啞,“我自己能走。”
盛聿不動聲色,拉着她的手腕絲毫不松,直接大跨步的往前走去。
這麼親密的接觸讓商渺很不舒服,她掙扎了下,盛聿賤嗖嗖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看你剛纔那慢吞吞的樣子,我還以爲你故意裝瞎,現在又要裝什麼?”
商渺呼吸滯了下,才輕聲道,“我有夜盲,看不清,不是裝的。”
盛聿腳步微頓,隨後他輕笑一聲,評價道:“是個不錯的藉口。”
商渺就不說什麼了,任由盛聿拉着她到別墅門口。
到了有亮光的地方,她心裏鬆了口氣,盛聿低眉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他擡眼不輕不重的看了商渺一眼,隨後擡腿進去。
齊頌和許京泉他們早都圍坐在客廳,看見盛聿他們進來,笑着招呼:“阿聿過來玩會?”
商渺一看,那羣人正在玩牌。
許京泉腿上坐着個女孩,濃妝豔抹的,她手裏替許京泉拿着牌,聽着許京泉的話出牌。
許京泉不時低頭和她說兩句話,逗的那女孩笑意盈盈。
桌上另外幾個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典型富二代的愛喝玩樂。
商渺將這一切收在眼裏,面無表情的在盛聿邊上坐下。
齊頌也是玩嗨了,盛聿一坐下就吆喝盛聿拿牌。
盛聿眼皮一掀,看向商渺:“你來打。”
商渺一愣,盛聿面色淡定的動了下手腕:“手疼,不想動。”
盛聿的手修長勻稱,皮膚冷白,骨節分明,然而商渺看着他的手,腦子裏卻莫名覺得盛聿是在暗示她剛剛是怎麼過來的。
她眼神閃爍了下,聽見齊頌不滿開口:“阿聿你現在這麼敷衍我?”
盛聿淡淡,“真不舒服。”
“剛剛怎麼沒見你不舒服?”
盛聿不再接話了,齊頌也就不追問,他嘖了聲看向商渺,“我們可是玩大的,想好了?”
商渺本來就不想玩,現在聽齊頌這麼一說,正好有藉口推辭。
只是還沒開口,就聽見盛聿說,“她輸了算我的。”
許京泉“嚯”了聲,將女人手裏的牌抽出來扔到桌上,“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可不會客氣。”
商渺坐上牌桌,盛聿靠在沙發上,神情散漫的看着她。
齊頌一邊拿牌一邊和盛聿閒聊,“我說你今天出來這麼久,你家小宋妹妹沒找過你?”
商渺拿牌的手一頓,聽見盛聿不痛不癢的嗯了聲。
齊頌嘖聲,意有所指道,“怪不得。”
商渺運氣不太好,這把牌摸的不是很好,看着就是必輸無疑的程度。
偏巧她還是第一個出牌的。
許京泉懷裏的女人見她一直沒動作,忍不住催促了聲,商渺這才摸了張七筒打出去。
她很少打麻將,但是對於規則的算法還是清楚,只是這把牌實在太爛,最後也是輸。
許京泉笑起來打趣盛聿,“盛總,你家祕書可是輸了。”
盛聿情緒都沒變化下,眼神落在商渺身上,“輸多少?”
商渺說:“我還是讓你吧。”
盛聿靠在沙發上,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你輸了我負責,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