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牙齒出處的朱太師，只不過飛快掃一眼，這老練的小動作蕭慎澤自是沒有注意到。
“回皇上的話，正是，老臣還想着定個好日子奏請聖上，將棠兒正式接出來，認祖歸宗呢！”
朱太師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牙齒，隨後低着頭語氣平淡。
“可惜了，太師這個願望可能要達不成了……”
蕭慎澤聽到朱太師的話，有些懷疑似的看了幾眼，見朱太師一直低着頭，於是很是遺憾開口。
“不知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蕭慎澤的話，朱太師露出一副不解又驚訝的樣子，下意識擡頭看了蕭慎澤一眼，隨後又好像覺得失禮又低下頭。
“這桌上的東西你可認識？”
就在朱太師擡頭那一瞬間，蕭慎澤也看到他臉上的神情不似裝的，心中雖又疑慮，但是語氣也緩了不少。。
“這……皇上，這不是……不是……人的牙齒吧？”
朱太師在這朝堂幾十年，皇帝語氣的變化哪裏察覺不了，心中稍稍放心後，這纔看向牙齒，故作驚慌之色。
“的確，還有可能是你外甥女林挽棠的牙齒。”
蕭慎澤沉了臉，故意將林挽棠三個字加重，死死盯着眼前的朱太師。
林挽棠就這麼輕易死了，甚至只留下十幾顆牙齒連個屍身都沒有，而且這沁梅苑的火，總之他就是覺得不簡單。
“什麼？林……挽棠？難道昨夜的大火是……”
聽到這個消息的朱太師，臉瞬間慘白，甚至嘴脣都褪了色。
他當着蕭慎澤的面，踉蹌地退了好幾步，這才扶着一旁的門框堪堪穩住身形。
“昨夜失火的沁梅苑，正是你的外甥女住的院子，林挽棠之前因爲救和安的緣故，摔到了腦袋暈了過去，失火的時候，也就沒有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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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慎澤皺着眉頭將昨夜的事說了出來，這一切看似在常理之中，但是總覺得哪些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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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才暈倒，又是因爲暈了才因爲失火跑不出來……
實在是太順了，順得有些讓人不得不懷疑。
“棠兒~我可憐的外甥女……皇……皇上……怎麼會這樣！”
朱太師聽到這，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想要走向牙齒旁，卻又腳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神情悲慼，甚至之前的太師風度都一掃而空。
“太師還真的是疼愛你這個剛認的外甥女呢……”
看着朱太師有些失態的悲傷，蕭慎澤的一句話不知道是真的感慨還是反諷。
“皇上有所不知，老臣找到四妹的時候，才知道四妹這些年過得是有多慘……”
朱太師聽到蕭慎澤的問話，趕忙順勢跪在地上，將朱氏自丟失後，被倒賣好幾輪，甚至最後做了卑賤丫環還病重垂死的事說了出來。
“如此，太師的妹妹過得還真的是慘……”
聽到這話的蕭慎澤，想到這個朱氏是林挽棠的生母，倒是有些感慨起來。
“正是因爲如此，愛屋及烏，老臣也想將對四妹的虧欠好好彌補在外甥女身上”
見蕭慎澤語氣鬆動，朱太師這纔開口。
“就是可惜了……我的棠兒……棠兒……都怪那個林尚書……他……他……”
朱太師老淚縱橫，下意識脫口而出。
“怪林尚書什麼？”
聽到朱太師欲言又止，蕭慎澤倒是好奇起來。
不知爲何，他下意識想到之前中秋宴的時候，他讓林家人試探林挽棠的事，那時候她們就好像有什麼事瞞着了。
“回皇上的話，這件事不怪我的外甥女啊，那時候她只不過是個庶女，並沒有反抗的能力……”
朱太師聽到蕭慎澤的詢問，一直低着的頭眼中劃過得逞的精光。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明點！”
蕭慎澤見朱太師又傷心又驚恐的樣子，好奇心也跟着吊了起來，此時的他倒是忘記了對朱太師的懷疑了。
“皇上，當初進宮的人是林尚書家的嫡女林芷鳶，但是嫡女不願，林尚書便用了替代之法，讓庶女代替嫡女進宮！”
朱太師將林鴻這替身法坦白的是清清楚楚。
“代替嫡女進宮嗎？”
蕭慎澤皺了皺眉頭，神色倒是並沒有太大變化，畢竟這朝堂大臣有些的確捨不得女兒的，會行這替代之事。
他爲了鞏固人心，只要不是太過，他也不會說什麼。
“這還不是大事，最重要的是，老臣外甥女的命格不好，按道理是絕對不能進宮的。
那林鴻就將嫡女的生辰落在老臣外甥女身上，老臣外甥女因命格的原因，一向運氣不好，想來這沁梅苑也是被連累了！”
朱太師擦了擦眼淚，有些哽咽接着說着。
“命格？！”
蕭慎澤微微眯着眼睛，下意識詢問。
“的確，老臣外甥女一直都是命格不好，沒想到最後連命都丟了，只能慶幸沒有連累皇上……”
朱太師老胳膊老腿的膝蓋都酸了，不過看着蕭慎澤陰沉的臉，他只能咬牙忍着。
聽到朱太師的話，蕭慎澤下意識想到那個毀容受傷昏倒的林挽棠。
好像他見到她的時候，真的是沒見她好過。
“來人，把欽天監諸葛星喊來……”
蕭慎澤死死盯着朱太師，想從朱太師的臉上找出破綻。
不過一個幾十歲的老東西，想要找破綻還是有點難度。
“皇上，這八字的確不好，甚至靠近的人都不太好過，如果臣沒有猜錯，想來這八字的人母親應該一直重病吧？
若這種人婚配破了身，配偶也會倒大黴的，而且這人還有血光之災……”
諸葛星來之後，便爲朱太師提供的八字掐算了一下，一算之下竟是有些驚訝地說道。
這種命格，還真的很少見。
“這就對了，幸好皇上還未寵幸老臣外甥女，不然老臣萬死莫辭了，如今老臣只有一個請求，望皇上成全！”
林挽棠八字命格的事，早些時候朱太師便找了算命的來卜算了，他自然是不害怕欽天監算出來的結果。
“朱太師你有什麼要求？”
聽到諸葛星的話，深知自己人諸葛星不會說謊的蕭慎澤，壓着心中的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