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莎低下頭，“都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改正的……”
“莎莎，我是看着你長大的，知道你本性善良。”車素雲看着眼前的女孩，開導道，“大道理我就不說了，既然顏顏回到這個家，舅媽希望你們和諧相處，以後和顏顏說話客氣點，畢竟她是姐姐。”
黎雨莎點了點頭，“我會的。”
“另外，舅媽還有一件事要批評你。”
黎雨莎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心情，又開始緊張起來。
“舅媽看見了，是你拉着外公去散步，還讓下人給你拍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拽着外公跑起來，是想讓照片拍得更好看些？”
黎雨莎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害怕道，“舅媽，您聽我解釋，我知道錯了，我就是想和外公多拍幾張照留念，當時沒想那麼多……”
“你外公剛做完手術，顏顏好不容易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結果你這一胡鬧，萬一摔出個好歹來，不止是你，舅舅舅媽要怎麼跟家裏其他人交代？畢竟你外公是在我們這兒摔的。”
車素雲向來性子直爽，有話直說，“舅媽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發朋友圈，但你不能爲了那點東西就不拿你外公的身體健康當回事，當時那麼冷，隔着那麼遠的距離，我看到他的背都凍彎了。”
其實當時黎雨莎也感覺到外公冷得直打寒顫，但她想的是，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希望外公再堅持堅持，哪怕她自己也凍得瑟瑟發抖……
“另外，昨晚的生日會沒帶你去，是因爲，那是一個鴻門宴，你不知道我和顏顏經歷了多少曲折危險……總之，那不是你應付得來的。”
黎雨莎一聽，突然覺得昨晚的生日會另有乾坤，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舅媽認爲她應付不來，歐顏卻可以……
“顏顏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又爲這個家付出很多，不求你們情同手足，至少做到相敬如賓，如果連最基本的禮貌尊重都做不到，那又何必強留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
黎雨莎擡起眼簾，錯愕地看向舅媽。
“多餘的話，舅媽就不說了，顏顏好不容易回到這個家，舅媽和其他人一樣，不希望她再受委屈，你自己好好想想。”
車素雲說完，轉身離開，剛走出茶室就撞進宋君臨懷裏。
宋君臨給父親擦完藥，發現父親睡着了，想起妻子在外面等着，就想出來和她說聲。
沒想到外面沒人，倒是茶室裏，妻子跟外甥女說的話，都被他聽到了。
他示意妻子到另一處說話，離茶室一段距離，宋君臨這才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車素雲將剛纔發生的事言簡意賅告訴他，宋君臨難以置信，什麼時候，莎莎變成這樣的孩子了？？
是她拉着外公在零下幾度的天氣外出散步，就爲了拍照發朋友圈？是她摔倒的時候拉着外公一起摔，還囑咐下人不要說出去，擅作主張給外公擦藥膏，是她親口對歐顏不敬，在背後搞小動作……
宋君臨突然覺得，這個外甥女變得很陌生。
是太長時間沒接觸，還是她骨子裏就是這樣的人？
“接下來多留意吧。”車素雲說道，“雖然我們只是舅舅、舅媽的身份，無權干涉太多，但如果莎莎一直不知悔改，她的存在，對顏顏來說也不是好事，還不如在外面給她一套房子，讓她自己一個人住，畢竟也十八歲，成年了。”
宋君臨點了點頭，覺得有道理。
先前黎元甫和宋喬英把她當作親女兒疼了十八年，其中付出的心血和感情，不是幾句話說得清的。
後來聽說她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以黎家的家世，又不可能突然趕走她……
黎家家大業大的，多養一個人並不難……
所以會把她留下來並不奇怪。
“我們做舅舅、舅媽的，只能給建議，最後還得人家做父母的做決定。”車素雲說到這，又看向花園裏的人。
下雪了，歐顏一個人走在雪中，門外的司夜辰看見了，立刻將手中的傘遞給門衛，讓門衛帶進去給她。
“那人就是司夜辰？”車素雲的嘴角浮現一抹會心的笑，“看來還挺關心顏顏。”
門衛將傘送到歐顏手中，歐顏撐着傘剛走出大門，司夜辰就將大衣披到她身上，接過她手裏的傘，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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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抱到你了。”司夜辰忍不住低頭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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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未婚妻，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忙的未婚妻了，想見上一面實在太難。
歐顏笑起來，“我這不是忙完了就來找你了？”
司夜辰笑着打量她的眼眸，“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剛纔在電話裏說外公出了點意外，是什麼意外？嚴重嗎？”
歐顏笑起來，“你這聲‘外公’叫得還挺順口的？”
“‘老婆’叫得更順口，想不想聽？”
“不想。”歐顏直接拒絕道，“外公的事說來話長。”
“那我們到車上說。”
車裏有暖氣，不至於讓他的女孩挨凍。
歐顏上了車之後，說了大致經過，司夜辰有些無言以對，“還記得以前她給爺爺燉湯喝，讓爺爺的病情更加嚴重，最後還是你出手救人。”
歐顏想起來了，那一次黎雨莎將她做藥剩下的邊角料以極高的價格從拍賣會拍回去，興沖沖給司爺爺燉湯喝，結果害老人家遭了趟罪，再次進手術室……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是沒長進。”司夜辰邊開車邊道，“還要你出面收拾爛攤子。”
“她總覺得我會搶走她的一切。”對於這一點，歐顏也很無奈。
“她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家人是你的，生活是你的，喫穿用度都是沾了你的光，有哪樣是她自己的？”
“至少季天成是她的。”
“季天成是她用‘黎家千金’的身份認識的，如果她出身平凡，又怎麼可能接觸到季天成的圈子？所以這一切還是你的功勞。”
歐顏見他偏心得這麼明顯，忍不住笑起來，“你還挺護短。”
“因爲你值得護。”司夜辰空出一只手，牽住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