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顏一連問了幾個地方，都說痛，“局部有明顯的水腫，是肌肉組織損傷，至於有沒有骨折和韌帶損傷，最好還是去醫院拍一下腰椎的片子，進一步明確一下。”
雖然以她的經驗來看是沒有，但保險起見，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如果是肌肉損傷，需要休息多長時間？”一旁的車素雲忍不住問道。
歐顏沒想到舅媽也來了，如實道，“一般來說，需要臥牀三四周，另外還需要用一些活血止痛的藥物，但外公歲數大了，可能需要四到五週時間才能徹底恢復，另外有些藥和他的心臟藥物有所衝突，還得調整用藥纔行。”
坐在牀邊的黎雨莎忍不住呢喃道，“這麼久……”
“如果是骨折，還要看損傷程度，輕微骨折需要臥牀休息八週，嚴重的話，還需要進行手術治療，你們先出去，叫個人進來幫忙，我想幫外公換身衣服。”
這樣躺着不好受。
“我來幫忙。”車素雲上前，頗有信心地說道。
黎雨莎只能走開，背過身去，但耳朵還在聽着她們的對話。
“一會兒您配合我就行。”歐顏以前經常給白奶奶翻身，換衣服，早就熟練了。
車素雲看着她駕輕就熟的動作，突然有些心疼，這孩子到底是重複了多少次這樣的動作，才能這麼遊刃有餘……
給一個不能動的人換衣服，還是一名男性，本就需要技巧和體力……
歐顏正好撞見舅媽眼裏的情緒，淡聲解釋道，“以前經常給白家奶奶換衣服，所以有經驗。”
“是你養父母家的奶奶？怎麼是你一個孩子在做這種事？大人呢？”
大人都不管嗎？？
“他們做得沒我好。”
歐顏一句話，又讓車素雲猜到什麼，打從心裏更心疼她。
幸好是冬天，宋大江只是外面的衣服溼了，裏面不用換，歐顏幫他換好後，又和車素雲一起，幫忙給他移了個位置。
這時，宋君臨聞訊趕來，看到妻子和外甥女在給牀上的老人移位置，只有黎雨莎一人站在一旁。
宋君臨急忙上前幫忙，過了會才問道，“顏顏，你外公沒事吧？”
歐顏將診斷結果大致跟他說下，又讓人打來一盆熱水，解釋道，“外公不能擦這個藥，會和他現在用的藥相互影響，導致過敏，要全部擦掉上別的。”
“我來。”宋君臨接過毛巾，在熱水裏泡了泡，擰乾，然後輕輕擦掉父親腰上的跌打藥膏。
歐顏擡起眼簾看向不遠處的下人，“是誰給外公上藥？上之前爲什麼不問一下我？”
這下，下人再也不敢瞞着，低頭道，“是雨莎小姐說的，說擦點藥膏就好，不用驚動大家……”
黎雨莎有點急了，不是交代你不能說嗎，還說出來，真是貪生怕死的傢伙！
歐顏的目光又落向黎雨莎。
“我聽外公一直喊痛，所以纔想給他擦點藥……”黎雨莎找藉口道，“舅舅不是找你談話嗎？我怕打擾你們，所以就沒問你……”
宋大江怕姐妹倆因爲他的事爭吵起來，急忙道，“我沒事，不用擔心，小傷而已……”
“我回房拿點藥。”歐顏沒有繼續和黎雨莎爭辯，等藥拿來後，才交代舅舅，“這個藥一天三次，薄塗，能消腫化瘀，止疼。”
“止疼好，止疼好……”宋大江現在疼得動彈不得，正好需要這種藥。
“你跟我來。”歐顏看了黎雨莎一眼。
黎雨莎有些不服氣地跟上她的腳步。
“你給爸擦藥膏，我就不看了，我去外面等會。”車素雲找了個藉口，悄悄跟上她們的腳步。
歐顏來到隔壁的茶室，冷冷打量進來的黎雨莎，“是你主張帶外公去花園散步的？”
她冷冰冰的小臉讓黎雨莎有些發怵，忍不住小聲呢喃道，“關你什麼事？”
歐顏的眼眸透着不悅，“上次的事還沒長記性？”
“我上次說過了，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推外婆去花園看雪景，豈料路面結冰，輪椅打滑……這些都是我沒料到的……如果我知道會害外婆摔倒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推她出去的！”
歐顏冷聲道，“上次外婆的身體還沒康復，你就推她去外面吹冷風，下人都提醒過你，你卻一意孤行，這次零下七度，你主張外公去外面散步？還穿着不防滑的拖鞋？你是怎麼想的？”
“我，我真沒想那麼多……我只是想像小時候一樣，和外公一起散步，重溫一下當年的回憶而已……”
“小時候大人會帶你在冰天雪地裏散步？”
“……”黎雨莎頓時被堵得無話可說。
“你應該慶幸外公沒有外婆摔得那麼嚴重，上次外婆坐在輪椅上，是正面趴向地面摔下去的，滾了兩圈，撞到景觀石，渾身都是傷口，雖然這些傷不足以致命，但老人家年紀大了，這一摔，得遭多少天的罪？幸好當時那條坡道不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憑什麼用這種指責的語氣跟我說話？說得好像我故意謀害外公外婆似的！”
“就憑你說話做事從來不經過腦子思考，你不就是想拉近和外公外婆之間的距離？不就是怕我回到這個家，所有愛都朝我傾斜？冷落了你？你沒事陪老人家在室內喝個茶，聊個天，他們照樣很開心，結果你卻冰天雪地拉着人家去外面挨凍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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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雨莎生氣道，“我都說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外面驟然降雪，我只想拉着外公跑快點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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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你拉着一個老人跑快點？真有你的……”
“歐顏！”黎雨莎氣得咬牙切齒，“別以爲我叫你一聲姐姐，你就能在我面前擺姐姐的架子，這個家還輪不到你教訓我！”
“別忘了當初是誰讓你留在這個家的！我好不容易治好的人，結果你一次兩次讓他受傷。”
“我都說我不是故意的！”黎雨莎真的氣壞了，這個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