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某餐廳包廂。
黎修潔邊喫飯邊問黎靳言,“胃沒有不舒服了吧?”
黎靳言慢條斯理喫着飯,淡淡應了一聲,“嗯。”
“胃是需要養的,你平時飲食上還是要注意一下,按時按點喫飯,規律作息,少熬夜。”
黎靳言放下筷子看着黎修潔,“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沒事啊,就是關心關心你。”
“又沒錢花了?”
黎修潔也放下筷子,修長手指捏着銀絲邊眼鏡框往上提了提,“膚淺了不是,你可是我哥,我真是來關心你的。出院的時候,見你和凌若南兩人相處挺好的,現在怎麼樣,離爺爺給的期限只剩一週了,人會留下來吧?”
黎靳言擰眉冷冷道:“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你這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不對啊,你不要告訴我,你們又吵架了。”
自從那晚他按着凌若南口了之後,兩人已經半個月沒說一句話了。
事後冷靜下來,他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但只要想到她替別的男人生了一個孩子,服軟示弱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更別提道歉了。
黎靳言想到這事就煩,一句也不願多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起身就要走。
黎修潔攔住他,“哥,你強取豪奪那套不行,只會將她推得更遠,你當真想要失去她?”
“我不會放手。”
“爺爺突然改變態度,願意成全你和凌若南,可見唐初禾在爺爺心中有多重要,而凌若南又是唐初禾的姨孫女,爺爺肯定不會允許你傷害凌若南的,而且爺爺都以人格擔保了,凌若南若不是真心想要留下,你以爲你擰得過爺爺?”
黎靳言面色幽沉如水,“不試試怎麼知道擰不過?”
黎修潔扶額,“和爺爺對着幹,且不說你幹不幹得過,爺爺才動了手術,剛出院,你是又想他進醫院嗎?”
黎靳言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不語。
黎修潔知道黎靳言對黎良愷的感情很深,自黎靳言懂事起,黎良愷就將他養在身邊,教育,栽培,可謂掏心掏肺,嘔心瀝血。
雖然嚴厲,但確實將他培養成了人中龍鳳,不然他也不會接手家族生意、商業聯姻都聽黎良愷的。
“你先坐下,我幫你想想法子。”
黎靳言看了黎修潔一眼,又重新坐下,“你有什麼辦法?”
“你先告訴我,凌若南知道你喜歡她嗎?”
黎靳言蹙眉反駁,“誰說我喜歡她了?”
就知道是這樣,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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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修潔乾脆順着他的話說,“我也覺得她沒什麼值得你喜歡的,不僅聲名狼藉,家境和小云朵比也差遠了,還總是惹你生氣,關鍵她還替別的男人生了一個女兒,這種女人,根本不配進我們黎家的門……”
“黎修潔!”黎靳言冷聲打斷他。
黎修潔搖頭失笑,“你看看,我不過說了她幾句,你就發脾氣,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愛動怒的人,一碰上她的事,你就容易失控,就這,還不喜歡?我看你是愛到骨子裏去了,還死不承認。”
黎靳言冷冷的眼神盯着黎修潔。
“你盯着我,就能改變你愛上她的事實嗎?”黎修潔無奈嘆息,“你何必這樣自欺欺人呢?愛她,所以不願放手,不想她離開,這話燙嘴嗎?”
黎靳言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惱羞成怒道:“我說過我不愛她。”
黎修潔也不甘示弱站了起來,“不愛她,你死纏爛打不放手,好玩呢?”
他哥性子太要強,又死傲嬌,不直他,他不放手,爺爺要放人,遲早出事。
“對,我就是玩她。”
“放屁!”黎修潔也是被他哥這頭倔驢氣得肝疼,直接爆了粗口,“你是愛慘了她,又怕她不愛你,所以不敢說出口,自小到大樣樣拔尖的你,無法接受,你愛的人,不愛你,你傲嬌,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黎靳言一把扯住黎修潔的衣襟,憤怒開口:“你再說一遍試試!”
“你不僅死要面子,你還膽小懦弱,連表白都不敢……”
砰!
黎靳言一拳砸過去,直接打斷了黎修潔的話。
黎修潔扶了一下被他打歪的眼鏡,握着拳頭乾脆利落也給了黎靳言一拳,“膽小鬼!”
黎靳言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是膽小鬼,商場上他聽得最多的是人家誇他有魄力,這侮辱性太強了。
掄起拳頭又是一拳砸了過去。
黎修潔嫌棄眼鏡礙事,這會兒也不必裝什麼斯文了,直接取下眼鏡丟在桌上,又還了一拳回去,“死傲嬌!”
“黎修潔,你膽肥了是吧?”
“商場上我是不如你,情場上,你給我提鞋都不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慫包!”
兄弟倆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菜盤,椅子,餐桌撞得亂七八糟。
服務員聽見動靜趕過來一個勁的說別打了別打了,兩人都不搭理,服務員只好說要報警。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服務員,異口同聲說:“不許報警。”
然後又繼續打了起來。
服務員沒辦法只好出去找老闆。
好一會兒後。
黎修潔被黎靳言按在餐桌上,拳頭即將迎面而來的時候,黎修潔急忙擡手擋住,大喊:“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的盛世美顏要毀了。”
黎靳言丟開黎修潔,扯了一把椅子坐下,冷峻深邃的臉上被拳頭打的,留下好幾處青紅傷痕。
他解開襯衫領口的兩顆釦子,露出兩痕性感鎖骨,雙腿微張,手肘壓在膝蓋上。
打鬥劇烈運動後,微微喘息,傾斜的身軀,通過微敞的領口能看見胸口緊緻的肌肉輕微起伏,又欲又性感。
雖然受了傷,卻一點也不顯狼狽,反而多了幾分野性和不羈。
他轉頭斜睨着黎修潔,“長能耐了,還敢對我動手。”
黎修潔眼角淤青,臉上的傷勢可比黎靳言重多了,走路的時候大長腿還一拐一拐的。
他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擡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疼了齜牙咧嘴,“嘶,你下手可真重,也不知道讓着我點。”
“讓你說話沒輕沒重。”
“我是說到你心窩子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