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送去藥瓶

發佈時間: 2024-12-04 08: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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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只覺哪裏不太對勁。

回想起這幾日王爺對沈府的看顧,和對自家姑娘的用心,她腦中隱約冒出了一個猜測,可那猜測太過不可思議,又略顯模糊。

她不過想了想便還是停了下來。

自家姑娘雖然哪都好,但那是淮西王。

對女子動心?那該是不可能之事。

“我瞧瞧。”

沈桃溪伸手拿出玉佩,一股涼意傳至手心,隨後又一點點轉爲溫熱,蔓延開來。

她低頭去瞧,如凝脂一般的光暈誘得人挪不開眼,都無需去問,便知這一塊寶貝價值不菲。

“姑娘,這玉佩……”

玉簪還是覺得不妥,可一想起那位王爺,勸說的話又還是沒能說出口。

“先好生收着,等過了這段被人盯着的時日,我給自己扎個穗子再帶。”

沈桃溪壓根就沒往玉簪擔心的那處想。

在她看來,謝瑨即便不是她師父,這麼多次的相助,也早已成爲了她的恩人。

而對待恩人,她從來都不會有顧慮。

“是,姑娘。”

玉簪將木盒小心關上,又想起上回瞧見淮西王同自己姑娘站在一處,一個擡頭說話,一個微低着頭聽得仔細。

那副場景,拋開其他,還真是如畫一般賞心悅目。

正想着,沈桃溪起身行到了窗邊,看了眼外頭昏暗的天色,“今兒個院中早些落鎖,母親那也是,無論外頭多大動靜,都等明日再說。”

“姑娘這是?”

金盞也跟着看了外頭一眼,而後纔看回眼前的姑娘,“難不成府中還會有人鬧事?”

“姑娘防的莫不是三夫人。”

玉簪眉心蹙了蹙,想了一圈,腦中也只有三夫人錢氏的身影。

尤其是傍晚時候,三房送出了不少砸碎的杯子,想必待她知曉姑娘還趁今日退了婚,會不管不顧徹底發瘋。

說不準還會生出旁的心思,不撈到好處不罷休。

“嗯,除了她還能有誰。”

沈桃溪點頭。

說話間,忽來一陣春風,裏頭還夾雜着淡淡水汽,像是要落雨的模樣。

“二叔還未歸府,這退婚一事還未傳回來,待晚一些老夫人和錢氏知曉,怕是又有得鬧騰,我可懶得搭理,還是交給二叔,讓二叔親眼看看,他這母親和三弟妹,有多麻煩。”

頓了頓,沈桃溪擡頭看向沒有星子的天,腦中忽然浮現出謝瑨騎在馬背上的樣子。

也不知師父會不會淋着雨回府。

他那樣的人,若是傷口沾了水,大抵是懶得去管的。

“奴婢知曉了,奴婢現下就去夫人和大少爺院中。”

玉簪福了福身子,將木盒放好後,急匆匆地出了屋。

……

外頭沒多久便真如沈桃溪想的那般落起了雨。

謝瑨也如她猜測,策馬於京都大街,任由傷口磨損,血跡沾上繮繩,仿若察覺不到半分疼痛,只神情冷冽,黑眸幽深。

今日在清遠侯府這一場,他雖不懼挑起大皇子的怒火,但爲了之後同沈家的來往,陛下跟前,他還是去了一趟。

可帝王憶起的往事,終是讓他又想起了過往的那些傳聞。

想起了一直都在等着母親迴應的父親,想起他們最後離開,眼中對他的愧疚。

謝瑨將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任由一顆心緩緩墜落,沾上泥濘。

母親想要帝王好好活着,父親想要百姓少些動盪。

他的抱負裏,有一半是爲了大盛,而另一半,是爲了用命護住旁人而捨下他的父母。

可他行至如今,有太多時候都活在暗色裏,有時候他也瞧不清楚,他究竟是善還是惡,是涼薄還是熱血。

快要失控之際,鷹衛追了上來,石青喚了聲主子,而後將一個白色的小葫蘆瓶呈了上來。

“主子,這是沈三姑娘讓人送去府中的藥,鷹衛瞧見,便直接帶了過來。”

謝瑨好像突然被人喚醒,眸中寒涼一點點散去。

他伸手拿過那個白色的小葫蘆瓶,感受着涼意滲透進手心,再開口時,聲音沙啞,“玉佩可送到了她手中?”

“回主子,未聽姑娘的人提起,但姑娘突然讓人送來藥,大抵是因着玉佩想到了主子的傷,未退,應是已經收下。”

半晌,謝瑨輕應了一聲,因着一句沈桃溪,徹底從昏暗中清醒。

……

街上逐漸安靜下來,細雨飄了幾許又停下,風聲冒頭,四處皆是嗚咽。

沈桃溪剛剛讓人落了鎖,準備窩進牀榻,府中便鬧騰了起來。

退婚的消息終於傳了回來。

只是這把火燒不進大房的地界,只能停在老夫人的福安院。

“母親,溪姐兒敢揹着你做這樣的事,她根本就沒把您當親祖母,也沒將您放在眼裏!”

錢氏氣得不行,攥着帕子的手連連晃動。

“還有安氏,我這個好大嫂!我道她今日爲何在福安院一坐坐這麼久,合着是怕我們得知沈桃溪去退婚,盯着我們呢!果然不是親的,真真是自私又惡毒,一點不替我們三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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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連二哥也被他們大房哄了去,我們老爺同他可是親兄弟!二哥眼中可還有您這個母親?”

二夫人孫氏正因着睏倦在喝茶,聽聞此話,她藉着杯蓋在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是誰惡毒。

若沒有大嫂在前頭掌着中饋,頂着國公夫人的名號打點着府裏頭的鋪子,她三房哪有那麼多好處佔。

“老二媳婦。”

老夫人聽得眉頭緊皺,擡手拍在桌子上,目光陰沉,“你究竟知不知道今日老二去替溪姐兒出面一事?”

“母親。”

孫氏不得已放下茶盞,站起身,心裏因着被叫來訓斥而不滿,說起話來便也未有遮掩。

“老爺只是叮囑我,沈家若是不齊心,往後幾個小輩,行不了多遠。”

話音一落,老夫人神色一頓,怒意收回了幾分。

余光中是錢氏氣急的臉,想要慫恿老夫人出面,去將大房的人叫來跪着請罪,可孫氏怎麼可能由着她亂來。

她的兒女,往後還得嫁人娶妻,踏上仕途。

沈家不能倒,這髒水也不能往大房身上潑。

“你的意思,你不知道老二的打算?”

老夫人又冷着臉開口。

比起老三媳婦對大房的不滿,她怒的,是老二對她這個母親的不看重。

畢竟她這個兒子,在她還是側室時,曾在正室膝下待過兩年,總歸是隔了一層,不如小的那般親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