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爵不可置信地盯着身後的眼鏡男,“你…你在做什麼?”
ipai跳動的進度條一閃,出現‘轉賬成功’四個字,眼鏡男合上ipai,緩緩擡頭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盯着他。
“柳奕,爵爺這麼信任你,你怎麼能背叛他?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你忘了是誰把你從泥潭裏救出來的嗎?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封爵身邊的助理指着眼鏡男的鼻樑破口大罵,要不是他的身板瘦小,他早就衝上去給眼鏡男幾拳了。
柳奕聽着他的話,臉上波瀾不驚,卻在心底死死壓住翻涌的恨意,聲音冷漠而疏離,“他從來沒有把我從泥潭裏救出來,只是把我從泥潭裏推進了另一個深淵。”
“是你不識好歹,柳奕,爵爺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柳奕取下眼鏡,左眼睛靈動好看,而另一只卻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氣,宛如一只死人的眼睛,失去了色澤,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
原來,那是一只電子眼睛,柳奕動作嫺熟地取下眼睛,像是練習了千百遍那樣熟練,他把眼睛放在手上,聲音竟染上了顫抖,“這就是他對我的好?是他讓人親手剜了我的右眼。”
他只是算漏了一個數據,封爵就讓人把他的眼睛挖了出來,他永遠忘不掉封爵當時的話:“既然眼睛沒用,那就把它送給更有用的人。”
“明明是你出了錯,錯了就應該付出代價,受到懲罰。那時候爵爺就應該把你兩只眼睛給挖了,也不會給你這個混蛋背叛他的機會。”
“哦!那我還得感謝他?”柳奕渾身微微顫抖,自從被封爵從孤兒院帶走,他就沒有一天光明的日子。每次封爵遇到不順的事,就喜歡折磨他。
封爵把他脫光丟進地下室裏,裏面有很多餓了很久的老鼠蟑螂,它們餓到了極致,相互啃咬,被脫光渾身塗滿奶油的他成爲了美味可口的食物,每一次他都疼到撕心裂肺地求饒,封爵纔會把他放出來。
“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我?”封爵心裏的震驚被仇恨所替代,死死地盯着柳奕看,他從未想過柳奕會背叛他。
“二叔,你還有什麼籌碼?”
封烴凝視着他,如望着般的氣勢四處散開,他微微朝前走了一步,封爵身邊的人警惕地盯着他。
柳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對於封爵他有莫名的恐懼,每一次只要看到身上的傷疤,他都無法剋制地仇恨這個男人,可是現在,他卻連正視這個男人的目光都沒有勇氣。
封爵黑着臉收回目光,望着病牀上的奄奄一息的老人,“封烴,老頭子還在我手上。”
“你想怎麼樣?”封烴冷哼一聲,“你覺得動他,你還能完整地走出這裏?”
封爵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他對老頭的生死這麼輕描淡寫,“他可是你的爺爺,你就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死活?”
多年不見,他都快忘了封烴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說出當年的真相。”
“說了我就能全身而退?”
封烴幽深的眸子忽地落在他身上,吐出兩個冰冷的字:“不能!”
封爵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信任多年的心腹臨門一腳反水背叛他,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意外,但只要有老頭在他手上,封烴就不敢輕舉妄動。
“你以爲我不敢動老頭?”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二叔,你真的以爲爺爺不知道你這麼多年的小動作?但他一直在給你機會,但你不懂珍惜,一次又一次挑戰爺爺的底線。”封烴長腿一跨,坐在身後人推來的輪椅上。
“封烴,你們太小看我了。大伯現在在我手裏,你最好不要耍什麼手段,不然我可不能保證老頭能安享晚。”
“爺爺在你手上,我還能做什麼?”可從他的語氣裏卻沒有絲毫擔心。
封御像是被嚇壞了,從封烴出現後就一言未發,聽到這裏,頓時掙扎大叫起來,“你要對爺爺做什麼?二叔,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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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迷不悟的是你們,老東西嘴上總說一家人要相親相愛,可他搞什麼繼承人選拔,不就是讓封家人相互鬥爭?還說什麼考驗繼承人的實力,分明就是把所有人當傻子一樣玩弄,他以爲他是皇帝嗎?”
讓所有人去爭奪一個封家繼承人的身份,不就像是爭奪皇位一樣。
“二叔!”封御提高了聲音,臉色也變得煞白,“你不許這麼說爺爺,如果沒有一個有能力的繼承人如何支撐封家龐大的基業,一個無能的人,又怎麼能帶着封氏走向繁榮?繼承人選拔給了所有人一個機會,有能力的人就能脫穎而出。二叔,你不能因爲自己的平庸而去質疑爺爺。”
封烴真心佩服自己這個大哥,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能這樣侃侃而談,不過封御一直是個憨厚的書呆子,封烴也就見怪不怪了。
封爵冷笑一聲,懶得聽他們廢話,長手伸向封老的氧氣罩,封烴眼眸一緊,剛要站起來,牀上的老者睜開威嚴的雙眸,“封爵,你想做什麼?”
“大…大伯。”
從小到大他就特別怕這個大伯,尤其老東西那一雙渾厚的眼睛,每一次他一看就全身發抖,似乎所有的心計都會被識破,這會兒看到牀上的人醒了,封爵心底升起一絲恐懼。
“家主!”墨七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封老,“您醒了。”
“墨七啊,你老咯!”望着墨七脖子上的痕跡,封老也覺得自己不服老不行了。“咱們兩個老東西看來是要看年輕人的臉色了。”
封老的聲音猶如一擊重雷落在封爵的心上,他看向封爵,即便曾經的氣勢褪去,但威嚴仍在,“你終究還是動手了。我以爲把你送到m國這麼多年可以錘鍊的心性,沒想到你一直懷恨在心。
“我…我不是…..”封爵以爲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沒想到與這個老東西正面對抗的時候,他心裏居然還是有些發顫。可事到如今,他心一橫,“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爲什麼怕我懷恨在心?”
面對質問,在墨七的攙扶下封老坐起來,盯着封爵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