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沙啞的聲音傳出來:“抱歉。”
緊接着就錯開秦初念,匆匆離開。
秦初念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男人的聲音讓她有種難受的感覺。
沙啞,粗糙,像是那種被火燒過嗓子,聲帶被損壞了的感覺。
秦初唸到商厭病房的時候,都還在想着那個男人的聲音,她忍不住又回頭朝着電梯方向看了看。
商厭問她:“看什麼呢?”
“來的時候遇到一個有點奇怪的人。”
商厭將手機鎖屏,放到旁邊,他問:“有多奇怪?”
秦初念搖搖頭,覺得在背後這樣議論別人不太好,她將保溫桶放在旁邊,轉移開話題:“商渺姐說,你受傷了要補一補,所以給你燉了點排骨湯,你嚐嚐?”
商厭眉梢一挑:“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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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念點頭,一臉認真:“喫哪補哪,我明天再回去給你燉。”
秦初唸的廚藝只能算普通,但是她燉湯的時候,還是特意去搜索了一下菜譜,味道還算不錯。
商厭幾乎全部喝光。
秦初念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喝嗎?”
“嗯。”
“那回滬市的時候,我先給爸爸燉點湯喝,讓他消消氣,然後我們再一起和他道歉。”秦初念試探的看向商厭。
她現在三句話不離回滬市的問題,就是在隨時給商厭強調要回滬市和秦誠道歉的嚴肅性。
商厭說:“聽你的。”
秦初念心裏鬆了一口氣,她在病牀邊坐下,手拉起商厭吊水的那只手,指腹輕柔的替他按撫着手背上扎針的地方。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我要不還是多學學做菜,努力把爸爸媽媽哄開心一點。”
她眼裏是濃重的憂思,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些糖衣炮彈的行爲,在秦誠面前一定不怎麼管用。
只是她現在心裏總是惦記着這事,總是會想着能不能有什麼可以做的更好的。
商厭另一只手過來,在她臉上捏了下:“你不用學,我做。”
他語氣溫柔體貼,但秦初念卻覺得心裏一澀。
分明商厭是知道怎麼會讓她高興,會讓事情不那麼難做的。
可是他當時卻把事情做的那麼的難以收場。
她能理解商厭因爲原生家庭的扭曲,而導致的性格缺陷,可是她還是會覺得難受。
她垂着的睫毛顫了顫,將手指一根一根的擠進商厭的指縫裏,然後輕輕釦住。
她小聲說着:“阿厭,我們以後好好的在一起吧。”
商厭垂目看着她,還有那十指相扣的手指,喉結滾動了下,低沉的嗓音溢出來:“嗯。”
商厭的傷口太深,癒合的速度也不算快,秦初念每天都在醫院和家裏往返,順便還變着花樣的給商厭燉湯。
期間,她其實很想給秦松白打電話,問一下關於祝荷的事,但是又想到商厭的傷還沒恢復好,她也不好再用這些事去影響他。
縱然商厭可能早就知道,但是也沒必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商渺打電話過來,讓她去警局的時候,她還在醫院。
商渺說,那幾個來家裏鬧事的人應該會被判兩年的有期徒刑,問她要不要去見一見。
秦初念本來想拒絕,但是又聽商渺說,那些人和祝荷有關係,於是答應了。
約定好時間後,秦初念過去才發現晏書錦也在。
商渺說:“警局的事情他比我們更熟悉,也是麻煩了他,才能去見見那些人。”
秦初念現在看着晏書錦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晏書錦一直用熱烈關切的目光盯着秦初念。
他啞聲問:“小念,你還好嗎?”
“那天下午我就去國外了,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昨天商渺告訴我,我就立馬回來了。”
秦初念躲開他的眼神,“不用和我解釋這些,你忙自己的事情很正常,我也很好,阿厭也恢復的不錯。”
“阿厭?”晏書錦問:“所以即使你知道那些事情,你還是覺得他沒錯?”
晏書錦的音量都拔高了些,他不贊同的看着秦初念,話已到嘴邊,但想到什麼,又還是沒說。
他閉了閉眼睛,才緩緩開口:“算了,小念,你遲早會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的。”
他說完,擡腿就朝着警局裏面走。
商渺跟在秦初念身邊,表情微沉:“叫你過來,其實是因爲他們有人交代了一些東西,你可以自己去問一下。”
“什麼?不是和祝荷有關係嗎?”
商渺沉吟片刻,說道:“其實按道理來說,像這種情況,想要見到那幾個人的難度並不是很大,但是我之前試了幾次都不行,正好晏書錦回來了,這纔可以。”
商渺的話點到即止,但秦初念卻懂了其中意思。
這幾個人的身份恐怕不簡單,應該是背後有人。
想到什麼可能,秦初唸的臉色微一沉。
商渺注意到她的異樣,微微抿脣。
進到警局裏面,被帶出來的人只有一個。
秦初念一眼認出來,是那個領頭的寸頭男。
商渺和晏書錦對視一眼,晏書錦點了點桌子:“我們想見的不是他。”
被提問的警員,態度也好,和他解釋道:“判決書一下來,其他人就被送到監獄了,如果不是您提前約了,這個也得送過去的。”
晏書錦的眉心微皺:“現在都這麼着急?”
“年關將至,最近犯事的也多,警局裏要關不下,所以只能趕緊送走。”
晏書錦又問:“那爲什麼他還沒走?”
寸頭男冷哼一聲,滿臉寫着嘲諷。
警員說:“這人不是津南人,是滬市那邊的,而且他身上的問題不止是高利貸還有故意傷人這麼簡單,還涉及到了其它的問題,得送回滬市再處理。”
寸頭男聽完警員的話,有些不耐煩,他看向晏書錦:“有什麼事找我,直說行不行,別浪費時間轉彎子了,耽誤我睡覺。”
晏書錦沉聲:“是誰指使你們去商厭家裏的?”
“都說了八百遍了,他媽讓我們去的,他媽,那個婊子,祝荷!”寸頭男滿臉的不耐煩。
晏書錦盯着他:“可是你們之中有人說過,是商厭自己讓你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