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芸軒內。
“王妃差奴婢來給姑娘們送東西,不知奴婢來的可是時候?”
春枝笑意盈盈的開口,將那匣子送到三人跟前。
“我們王妃說了,三位姑娘既然來了咱們府上,不管王爺如何安排,都先安心住着,若是缺什麼、少什麼,也可以打發人來找奴婢,便是奴婢解決不了的,還有我們王妃在呢。”
若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聽到這話,只覺得王妃和善。
但,何香凝三人是宮裏教坊司出來的,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只這些東西,便想籠絡人心,打發叫花子呢!
只是在這王府,王爺不喜她們,她們便沒有靠山,因此不敢得罪王妃,於是笑道:“王妃實在也太客氣了,論理也該是我們姐妹去給王妃請安,只是我們如今名不正言不順,貿然前去,也怕驚擾了王妃。”
這話挑不出錯,春枝自也不會說什麼,而是告訴她們:“姑娘們不必多慮,咱們王妃是府裏最和氣好說話的,見到你們高興也來不及,怎麼會覺得驚擾呢。不過,王妃這幾日身子不適,就連棲雨閣的顧姨娘,也是不去請安的。”
凡是瞭解謝婉寧的,都不信春枝這話。
何香凝等人也不是單純的,對這話亦是存疑。
畢竟,當初謝婉寧逼婚的事情,可是人盡皆知的,難不成成親不足半年,就能改了性子?
若真是如此,那愛情當真是偉大!
“早就聽聞王妃是最和善不過的人,只盼着哪日有幸得見王妃,我們姐妹也好當面感謝王妃。”
何香凝漂亮的臉上帶着笑意,語氣嬌柔,隱隱竟與顧嬌容有三分相似。
春枝心驚,這幾人怕是有些不簡單。
若真是如她想的那般,再想利用這三人,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何香凝不知春枝的心思,只聽她道:“衆位姑娘不必如此客氣,何況日後都在府裏生活,要見王妃的機會也多的是。”
春枝知道,謝婉寧恐怕是不願意見她們的。
在謝婉寧的心中,這些人不管是因何而來,是否自願,既然入了王府,就是她的攔路石。
如果不是現在不能處理掉她們,後宅的女子一個也別想活。
“東西奴婢已經送到了,就先告辭了。”
春枝不再同她們扯閒話,施了一禮便先離開。
待春枝走後,其餘兩人才開了口。
“香凝姐姐,我看這肅親王妃也不過是個空架子,倒是那顧姨娘,似乎真有些不簡單。”
顧嬌容此人,她們早有耳聞,何香凝更是與顧嬌容有三分像,才成了她們三人之首。
不管裴敘是喜歡顧嬌容,還是拿她當玩物,顯然她都是個突破口。
“如此看來,這肅親王妃可以不見,而這位顧姨娘,咱們倒要會一會了。”
沈清薇也贊同杜若雲的話,將顧嬌容視爲最大的敵人。
“不急,咱們剛進王府,想必王爺還有防備,待過段時間再說。”
何香凝擺手,她雖然也想見顧嬌容,但卻不那麼迫切。
相比見顧嬌容,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你們若是真的着急,就該想一想如何才能籠絡住王爺的心,畢竟我們的目標是王爺,而不是一個小小的侍妾。”
何香凝深知她們進王府的目的,並非是爲了剷除異己爭寵來的,而是要從裴敘身邊探聽消息。
皇帝多疑,尤其是年近半百,就更有顧忌。
裴敘縱然沒有表現出龐大的野心,但他手中的勢力,也足以叫帝王忌憚。
何況,他還這麼年輕,即便今日不想謀反,誰能斷言他來日還肯臣服?
皇帝想除掉裴敘,又不想揹負罵名,最好的法子就是抓住裴敘的把柄,不管是什麼罪名,都無關緊要。
沈清薇當然知道,可只靠她們三個弱女子,便想除掉一個手握實權的王爺,簡直是癡人說夢!
若是美人計有用,裴敘早就死了,又怎麼可能等到今日?
只是這樣的話,她不敢說出來。
何香凝要比她忠心。
畢竟,太子也對何香凝寄予厚望。
能攀上太子也是何香凝的福氣。
教司坊的女子,哪個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這麼多女子也只挑出她們三人來,而何香凝更是與太子關係匪淺。
若此次計劃成功,何香凝便是做不了太子側妃,應當也能在太子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香凝姐姐可有什麼好主意?”
杜若雲不喜歡兜圈子,直接問道。
反正她是沒什麼法子見裴敘的,如若何香凝有法子,自然再好不過。
何香凝能有什麼法子?
她們被送進肅親王府以後,連裴敘的後腦勺也沒見過,更不要說與他親近了。
但何香凝卻不能直言自己沒法子,因此皺着眉道:“你們就不能動動腦子?難不成到了牀上,也指着我給你們想法子嗎?”
這話是難聽了些,勝在有用。
即便是沈清薇心裏頭有些不服氣,也沒有反駁她。
這裏是肅親王府,不是教司坊,她們須得團結一心纔行。
“姐姐教訓的是,那我和若雲回房好好想一想,就不陪姐姐說話了。”
沈清薇擠出一抹笑,拉着杜若雲離開。
雖然從前她與杜若雲的關係也一般,但眼下總好過何香凝。
杜若雲任由沈清薇拉着自己,也不反抗。
在教司坊,這樣的事很常見,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你瞧瞧她那得意的樣子,真以爲自己攀上高枝兒,跟咱們不一樣了,還不是被送進了這肅親王府。”
沈清薇冷哼一聲,宣泄着心中的不滿,儼然與剛纔那個低眉順眼的人不同。
“清薇,我想香凝姐姐沒有壞心思,她說的也有些道理,咱們只有早日完成任務,才能脫身。”
杜若雲垂眸,做出一副溫良模樣。
她向來如此,不爭不搶,性格溫吞,恰巧模樣也生的好,教司坊這纔將她和沈清薇兩人一同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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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任務難完成,那肅親王連見咱們都不肯,更別說其他的了,倒不如就這樣混過去,總歸宮裏也不能來肅親王府問咱們的罪。”
沈清薇擺了擺手,頗有些破罐破摔的態度。
可杜若雲知道,她這話也不過是任性話。
教司坊的女子個個都有野心,沒野心的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