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玉華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找誰?”
“凌若南。”
凌若南不是出國了嗎?
兒子找她幹什麼?
難道她回國了?
她什麼時候回國的?
她怎麼一點風聲也沒聽見?
葉玉華壓下滿肚子疑問,對電話那端說:“這事我不知道,我現在就回桐城,瞭解好事情經過再給你打電話。”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黎嘉年見老婆掛了電話,立刻問:“你剛說現在回桐城?”
“對,家裏出事了。”葉玉華立刻下牀,“你快起來收拾,我們現在就回去。”
黎嘉年見老婆神情焦急,也跟着下牀,“家裏出什麼事了?”
“先換衣服,收拾行李,我路上和你說。”
兩人風風火火往桐城趕。
路上,葉玉華給黎靳言打電話,他壓根不接,她只好打給黎修潔,從小兒子那裏瞭解了情況,她不禁大喫一驚。
凌若南竟然已經回國兩個多月了!
難怪之前黎靳言問她,爸會不會在外面偷偷養女人這樣的胡話,原來他自己就養了一個。
一路上,黎嘉年那個急脾氣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氣得差點將車蓋給掀了。
兩人一路殺到錦繡華庭已經是半夜了,但是家裏黑燈瞎火的,黎靳言並不在家。
葉玉華又給黎修潔打電話,“你哥怎麼不在家?”
“他現在着急忙慌找人呢,還回什麼家。”黎修潔一臉怨氣,他哥找人就找人吧,還非要拉着他一起找。
現在可是他的夜生活時間,最近爲了他哥和凌若南,他犧牲大了。
“告訴他,我和你爸在錦繡華庭等他,讓他立刻回來。”
“我只負責傳達您的命令,他回不回我可不敢保證。”
黎嘉年見老婆掛了電話,立刻問:“怎麼說?”
“不知道,先等着吧,一會兒兒子回來了,你壓着點脾氣。”
“我還壓脾氣?我打死他個混蛋玩意兒。”
然後黎嘉年從滿腔怒火等到耐心耗盡,想原地爆炸,再等到……困得不行,在沙發上睡着了。
葉玉華給他蓋了一條毯子,然後等着等着自己也睡着了。
等她聽見動靜醒來,天已經亮了,見兒子從門口進來,忙問:“人找到了嗎?”
黎靳言面色陰沉,滿目猩紅,通宵找人熬的,也是氣的,“沒有。”
這時,黎嘉年也醒了,看見黎靳言就滿肚子火,丟開身上的毛毯,抄起昨晚放在一旁的高爾夫球杆大步走到黎靳言面前,掄起杆子就朝他後背招呼。
“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玩女人。”
黎靳言筆直站在原地沒動,任由黎嘉年打,後背傳來一陣陣鈍痛,但都不及他心裏難受的萬分之一。
葉玉華雖然也生氣,但到底還是心疼兒子,快步走過去攔住黎嘉年,“你消消氣,別打了,別回頭將自己氣出病來了。”
黎嘉年情緒激動,胸口起伏劇烈,重重將手裏的杆子摔到地上,“趕緊將外頭的人撤回來,如此聲勢浩蕩,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黎靳言都幹了些什麼混賬事?”
黎靳言語氣堅定道:“找不到人,我決不罷休。”
“你……”黎嘉年氣得說不出話來,彎腰又要去撿地上的高爾夫球杆。
葉玉華拉住了他,“你昨晚連夜開車,又在沙發上囚了半宿,肯定累壞了,你去房間睡會兒,這裏交給我。”
“你看看他什麼德行?訂了婚在外頭有女人,還如此理直氣壯,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他,他只怕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先去休息,一會兒纔有力氣繼續教訓他。”葉玉華拉着黎嘉年朝客房那邊走。
黎嘉年蹙眉低聲說:“你又護着他。”
葉玉華小聲說:“你剛那幾杆什麼力道你不知道?你真想打死他不成?”
黎嘉年剛纔氣極了,確實下手很重,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葉玉華將黎嘉年送進房間後出來,見黎靳言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板着臉問他,“你爲什麼一定要找到她?”
黎靳言睜開眼睛,猩紅的眼眸中翻滾着怒火和冷意,“我要掐死她!”
葉玉華看着兒子,沉默一瞬後,說:“因爲三年前她離開了你,現在又不告而別,所以你恨她,對嗎?”
不止,之前新婚夜兩人一夜纏綿後,她也消失了半個月。
她到底將他當什麼?
隨心所欲玩弄於掌心的玩物嗎?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
說什麼喜歡他,說什麼以後都會待在他身邊,全他媽都是狗屁!
“你知不知道,沒有愛,就不會有恨?”
黎靳言怔住,下一瞬冷嗤一聲,“我怎麼可能會愛她?”
葉玉華直接點破,“如果你不愛她,她離開了三年,爲什麼你從未放棄過尋找?”
“當年是她主動勾引我的……”
葉玉華打斷他,“你是想說你不甘心被她玩弄對嗎?”
黎靳言抿脣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葉玉華又問:“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她離開的時候,你和我說過什麼?”沒等他回答,她繼續說,“你說你要將她找出來碎屍萬段,結果呢?”
頓了一下,她說:“她回來了,你將非但沒將她碎屍萬段,還又將她留在身邊,這說明什麼?”
黎靳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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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你就是喜歡和她在一起,說明你愛她。”
“我沒有!”黎靳言怒喝一聲,她不過在玩他,他怎麼可能愛上她?
絕不可能!
葉玉華不想兒子渾渾噩噩,連自己的感情都整不明白,“佔有慾也是愛的一種表現,不然爲什麼世界上這麼多女人,你唯獨只想將她留在身邊?
三年前她走了,你將自己關在家裏一天一夜借酒消愁,三年來從未放棄尋找,甚至還找了個替身放在身邊。
現在她又不見了,你發了瘋似的不顧一切滿城尋找,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只是憤怒,心裏沒有半分眷戀和不捨?”
黎靳言胸口微微起伏看着葉玉華,片刻後,彷彿頓悟了,又彷彿認輸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好像,他的真心被包裹封閉在一個氣球裏,他從未去深究過,氣球裏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