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姜謝完又覺得奇怪:“殿下這個時候談起覺澄是爲了什麼?”
裴千重眼底有一瞬的猶豫。
他輕輕遮掩過去:“沒什麼,只是想到了就提了一嘴。因爲鮮少見姜兒你對陌生人上心。”
魏無姜笑道:“覺澄赤子之心,我覺得很難得。”
裴千重不語。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隨意撫着手中的酒杯,看着外面的一輪圓月,心事重重的樣子。
魏無姜趁着他發呆,悄悄伸出手指去……
“你做什麼?”裴千重反手一握,握住了她皙白的手。
魏無姜臉泛紅,低聲道:“你總不讓我把脈。我想看看你的毒。”
“無礙了。”裴千重神色極淡地道。
魏無姜從他的臉色上看不出什麼來,只覺得有哪不對。
她問:“青衣找到的線索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
裴千重道:“在找人了,應該過些日子就有消息了。”
他許是察覺到自己神色冷淡,回過神來對她微微一笑:“莫要擔心。本王真的沒事。”
魏無姜見他說的那麼篤定,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
天色不早了,裴千重告辭。
他深深看着魏無姜,再次警告:“離那個瞎子遠點。本王總覺得他來不是什麼好事。”
魏無姜還要替琴雅辯解,裴千重已經匆匆消失在夜色裏。
她站在迴廊看了許久。
“這位凶神惡煞的攝政王殿下真是對我這個瞎子十分在意呢。”
不知什麼時候琴雅突然出現在迴廊拐角處。
魏無姜驚醒回神,解釋道:“他這人就是這樣,嘴毒,但心地不壞。”
琴雅緩緩走過來,微微一笑:“這麼說,表面上看起來挺好的人,心眼往往是壞的?”
魏無姜笑道:“自然不是這樣的。”
琴雅輕拍她的肩:“小師妹啊……你終究是天真了點。”
他說着拿下肩頭的披風,爲魏無姜披上:“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我看京城這風波還得鬧上幾日。”
他似笑非笑:“就不知道鬧上這些日子,西邊的太子撐得住還是撐不住。”
他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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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姜一想到還在西北浴血奮戰的父兄還有太子,頓時滿臉愁雲。
這一仗,敗不得啊!
……
“這一仗,敗不得啊。”
空蕩蕩的大殿裏,十一皇叔武御白的聲音清清朗朗,說的話卻十分沉重。
皇后神色憔悴,道:“這個道理誰都知道。如今本宮已經讓戶部和兵部努力確保軍餉糧草一定得跟上。”
旁邊的左尚宮悄悄提醒:“娘娘,現在要自稱哀家。”
皇后苦笑了下:“是,哀家。唉,這皇上的國喪還在辦。前朝現在怎麼樣了?”
武御白道:“朝廷現在各位大臣們都按日上勤政殿彙報政事。”
皇后道:“這些日子就多勞動十一了。等太子回朝後就能擔當大任了。”
武御白道:“如今是攝政王殿下出力多。京城和周邊防務他都安排得十分妥帖。”
皇后臉上露出欣慰:“這次事如果不是老九出力,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殿中的人說着話。
魏無姜在小茶室看着宮女們嫺熟地準備糕點和參茶。
她問:“這幾日母后喫的好嗎?”
有一位是皇后身邊的女侍,笑道:“長陽公主放心,太后娘娘這幾日喫的和往日差不多。本來奴婢們也擔心太后娘娘太過傷心,無心用膳。沒想到太后娘娘胃口還是不錯的。”
她說完,又補了一句:“人總是要喫東西才能撐着。事越大,越是要喫食注意,不可少喫。”
魏無姜點頭:“母后的膳食你們就多長點心。這幾日還在國喪,母后若是有心情不佳,胃口不好的時候,幾位就多勸勸。”
她說着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金豆,一個個分了過去。
宮女和女侍一個個面上歡喜,急忙磕頭謝恩。
魏無姜聽着殿裏的聲音小了,對宮女們道:“這下母后和十一皇叔也該談好了。咱們把這梨花酪端過去吧。”
衆宮女趕緊端上朱漆大盤,規規矩矩跟着魏無姜進了殿中。
正好這時皇后和諸位都談得差不多了。
皇后見魏無姜前來,面上笑容忍不住綻放。
她誇道:“還是長陽貼心,親手做了梨花酪。大家都嚐嚐。”
殿中諸位都是皇后親信,一個個隨口誇讚了魏無姜,然後謝恩賞賜。
魏無姜走到皇后面前,仔細看了她的臉色。
這些日子皇后憔悴不少,鬢邊白髮多了好幾根,但精氣神還是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