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無奈道:“能怎麼辦?葉家的人好惹麼?去重新採集一下就是了。”
阿澤追上小護士之後,故意撞了她一下,以極快的速度將小護士衣兜裏的血液樣本換掉了:“不好意思。”
小護士慣性的摸了摸衣兜,確認樣本安然無恙,鬆了口氣:“沒事。”
阿澤立在原地,看着小護士走遠,過了拐角,他才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看到小護士最後把樣本交給了敬少卿,他急忙折回病房:“少爺,那個護士是敬少卿派來的,最後血液樣本是給了敬少卿,樣本我在中途給換掉了。”
葉君爵神色冷了下來:“開始懷疑我了麼?怎麼會這麼快?到底哪裏出了錯?不應該這麼快……”
阿澤有些心虛,猶豫着要不要把帶着安雅產檢時,遇到敬少卿和陳夢瑤的事說出來,但最終他還是沒說,當下的情況,他沒必要引火燒身,明哲自保最爲妥當:“很有可能是因爲你不是殘廢的事暴露了,所以引起了懷疑,老爺子不也是因爲這樣才弄清楚你身份的麼?那天你只身一人去救陳夢瑤,還是有些太草率了。陳夢瑤第二天照常跟敬少卿結婚,到現在也沒說來看你一眼,值得麼?”
葉君爵眸子微微沉了下來:“沒有什麼值不值得,是我欠她的。就算我在那天死了,我也不後悔。不是她不來,是敬少卿不讓她來,我瞭解她。”
阿澤沉默了,眼前的葉君爵,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血、手段毒辣的葉君爵麼?這無異於是在自欺欺人,爲了一個女人,自欺欺人。
拿到血液樣本之後,敬少卿火速送去鑑定了。因爲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做了加急處理。
原本這件事情溫言是不知道的,直到晚上穆霆琛洗完澡只圍着浴巾的時候,她瞥見了他手臂上的針孔:“你手臂上怎麼回事?那種地方,大多是抽血纔會扎的吧?”
他沒回答,似笑非笑的說道:“從前我不穿衣服你是不敢看一眼的,現在不光看,還看得仔細,連這麼小的針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他問非所答,她勢要問個究竟:“我在問你話呢,你體檢也不該是這時候吧?到底怎麼回事?敬少卿來找過你,你們神神祕祕的揹着我在幹什麼?”
他無奈道:“就是想確認一下葉君爵跟展池有沒有關係而已,鑑定結果快的話後天早上就可以拿到了。這些事情,你可別告訴陳夢瑤,她現在大着肚子,少卿都小心翼翼的。”
溫言沒想到他們動作會這麼快,不過這也是最簡單明瞭的辦法。葉家少爺葉君爵是展池,看似荒唐,這兩個人又似有千萬縷連接在一起的線。她嘆了口氣:“我不會告訴瑤瑤的,我知道,在瑤瑤心裏,她可能不至於希望展池死,但也絕對不希望餘生再跟展池有任何糾葛。如果葉君爵真的是展池,瑤瑤會直接嚇背過氣去,我纔不會做那種蠢事。”
穆霆琛沉吟了片刻:“的確,陳夢瑤一直以爲葉君爵就是葉君爵,根本沒往展池那方面想,她還跟葉君爵接觸了不少時間。要是最後葉君爵就是展池,她可能真的會嚇到。現在先不管,等鑑定結果出來再說,沒出結果之前,一切都還不能定奪。”
溫言突然問道:“你希望葉君爵是展池麼?”
穆霆琛沉默了,有些想不明白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他不應答,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我去看看小糰子,你早點休息。”
聽到臥室門被關上的聲音,穆霆琛才反應過來,今晚他又被撂下了,自從有了小糰子,他在這個家裏就像是多餘的一樣,地位連劉媽都比不上。起碼每天下班回來溫言還會問劉媽關於小糰子的一些情況,他就一丁點用場都派不上!這好不容易週末吧,溫言還是老樣子,圍着小糰子轉。
一股醋意涌上心頭,他哪裏還有安心睡覺的想法?要是從前,他會一個電話打給林颯和敬少卿,一起出去喝酒,但現在,沒了林颯,敬少卿又守着陳夢瑤那個孕婦,他也有妻兒,一切似乎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他開了瓶酒,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顧自鬱悶的喝着。其實他知道溫言問他那個問題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在問他,希不希望展池還活着。
他希望麼?展池是他唯一的兄弟,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他穆家的恥辱。他想過相安無事的各自活着,是展池不願意,所以他纔想讓展池死。
他不希望展池成爲了葉君爵,他不希望展池以任何形式任何身份依舊活在這個世上,可他沒有回答溫言的問題,因爲,怕看到她失望的目光,他從來都不是什麼純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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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酒已經喝了小半瓶,因爲喝得太急,烈酒灼得喉嚨有些刺痛,最後那刺痛又在酒的醇香裏消失殆盡,只餘酒的餘韻,這纔是讓人上癮的東西。
等溫言回房時,看見他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喝悶酒,募的愣住了。彷彿一瞬間回到了從前,從前他也是這樣,回家的大多時候都一個人坐在那裏喝酒,然後醉醺醺的把她叫到跟前,跟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通常這種情況,他的心情都不怎麼樣。
她做了從前從來不敢做的事,走上前,奪過他手裏的酒杯:“別喝了,大晚上的喝什麼酒?”
他悶悶的瞥了她一眼,沒有作聲,完美的臉部輪廓在背光的陰影下顯得有些不真實,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她被他的反應弄得心裏有些發憷,好久沒看他這樣過了。封好酒,收起酒杯,她沒有再理會他,顧自關燈上牀睡覺,她的概念裏,永遠不要去惹一個喝了酒的男人,尤其是穆霆琛。
她當然是睡不着的,她在想他爲什麼要喝酒,爲什麼又好像回到了從前一樣……
突然,一個黑影迎面籠罩而來,她反射性的瞪大了眼睛,努力辨認清楚此刻壓在她身上的人是穆霆琛,但也並沒有因此鬆口氣,今天晚上他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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