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黎雨莎剛尖叫一聲，紅酒就流入她口中。
哪怕她死死閉着眼睛，紅酒還是有一些流到她眼裏，讓她難受。
還有耳朵，由於她是側着臉被按在餐盤上，一只耳朵被灌入不少紅酒。
歐顏用力抓着她的頭髮，將兩瓶紅酒直接往她臉上倒，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黎雨莎兩只手往身後拼命揮舞捶打，想打歐顏，結果被兩個服務生上前按住。
兩瓶紅酒淋了她滿頭滿臉，哪怕餐廳裏有暖氣，她還是被流進衣服裏的紅酒凍得渾身發抖。
該死的歐顏，怎麼敢……
竟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羞辱她……
歐顏倒完酒，這才鬆開手，輕輕鬆鬆將她甩到一邊。
黎雨莎沒站穩，一下子跌到地上，腦袋撞到旁邊的椅子。
郝經理和幾個服務生急忙上前，圍着歐顏問，“歐顏小姐，您沒事吧？”
他們一人給歐顏遞上消毒溼毛巾，讓她擦手，一人小心翼翼給歐顏擦拭身上濺到的酒漬，四人手腳利索收拾桌上的杯盤狼藉，換上新的桌布，一人蹲下身給歐顏擦掉鞋子上的酒漬，一人趕緊拖地……
反倒是黎雨莎這邊，一身狼狽，無人顧及。
黎雨莎想不明白，歐顏又不是這邊的大人物，爲什麼能讓這幫下人如此重視……
難道這賤人剛纔消費了不少金額，成了這裏的VIP客人？！
“歐顏小姐，讓您受驚了，實在不好意思，給您帶來不好的用餐體驗，我這就讓人把她趕出去！”
郝經理急忙叫來保安，還不忘道，“以後見到這個瘋子，不許她進來！”
“什麼瘋子……你們放開我，放手……”黎雨莎被拖出去。
車素雲上完洗手間就接到一個電話，是手下在跟她彙報工作，她聽對方羅裏吧嗦講了一堆，有點沒耐心，“觀景餐廳，69樓，過來說。”
聽他長篇大論說了二十分鐘左右，害她的寶貝外甥女也等了二十分鐘……
車素雲收起手機，有些不耐煩地踩着高跟鞋，剛出現在餐廳裏，郝經理就急忙跟上她的腳步，小心翼翼解釋剛纔發生的一切。
車素雲看到餐廳其他客人都走光了，她和外甥女的餐桌也被人重新佈置一番，一堆服務生整整齊齊站在她們的餐桌旁，似乎在等待批評。
“歐顏小姐那個位置，是監控的死角，只拍到桌腿，和那人腰部以下的位置……沒拍到重要畫面。”郝經理顫抖着手將ipad交到車素雲手裏。
車素雲冷着臉，原本就長得冷豔霸氣的她，此時生起氣來，渾身的氣場猶如鋒利的刀，隨時要把人千刀萬剮。
監控裏確實只出現那人腰部以下的位置，只知道她穿着粉色半身裙，一雙雪地靴，以及流到地面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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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車素雲沒耐心看完，直接將ipad扔回郝經理那，“我纔去一趟洗手間，我外甥女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要是回家取點東西，回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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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經理從來沒見過車素雲發這麼大的脾氣，特別是最後一句話，車素雲提高了音量，把在場的人嚇得不輕，紛紛低頭。
“宋太太，您別生氣，我問一下下邊的人……”郝經理也承受不住車素雲的怒火，只能趕緊找個人墊背。
他怒氣衝衝質問眼前的服務生，“說，是誰把那個瘋子放進來的？”
一個擔驚受怕的年輕女生站出來，嚇得六神無主，表情都快哭了。
“對不起經理，她說她認識歐顏小姐，有幾句話想跟歐顏小姐說，我見她穿着限量套裝，打扮得像個富家千金，以爲她是歐顏小姐的朋友，不敢怠慢，就放她進來了……”
畢竟，歐顏小姐的朋友，她也不敢盤問太多啊！！
她要是各種阻撓的話，說不定要挨批……
“可萬萬沒想到她是個神經病……對不起經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小舒都嚇出眼淚了，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以爲說句對不起就沒事了？你沒看見歐顏小姐濺到香檳了？你知不知道歐顏小姐這一身衣服多少錢？說出來都怕嚇死你！”
“對不起經理，真的對不起，我這就跟歐顏小姐道歉……”小舒又來到歐顏面前，不停地鞠躬認錯，哭着說，“對不起歐顏小姐，對不起宋太太……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她敢做出這種瘋事，我是打死也不會放她進來的……”
“你少哭哭啼啼影響歐顏小姐和宋太太的心情！現在事情都發生了，道歉有什麼用！”郝經理怒聲呵斥，嚇得小舒哭得更委屈了。
“沒怪你。”歐顏擡眸望向眼前的女孩，不過和她差不多年紀，卻出來打工掙錢了。
郝經理見事情有轉機，又急忙呵斥道，“歐顏小姐大度，不怪你，你還不快點謝過歐顏小姐！要知道歐顏小姐這身衣服真讓你賠，你打工五十年都賠不起！”
小舒自然知道歐顏身上的衣服有多貴，她確實沒錢賠，歐顏小姐能善良大度不計較，她感激地就要下跪。
歐顏立刻伸手阻止道，“你沒錯，爲何要跪？”
如果每個客人進餐廳喫飯，都要經過詳細的盤問才能進來，那餐廳還開不開？哪位客人敢來？
誰又能擔保客人不會撒謊？是個好人？
“再說了，你已經第一時間幫我擦去衣服上的酒漬了，是我謝你纔是。”
小舒沒想到歐顏小姐還反過來跟她說謝謝，頓時淚流滿面。
車素雲知道源頭不在餐廳這邊，倒是監控裏的粉色半身裙，讓她想起一個人。
她忍不住問道，“顏顏，她是不是今天在麗舍大街搶你衣服的人？你們認識？”
歐顏坦誠道，“是她，認識。”
“你們都下去吧。”
車素雲心裏咽不下這口氣，她拿出手機發給萊諾，“有一個從觀景餐廳離開的女生，穿着粉色套裝，雪地靴，棕色大波浪捲髮，找到她，給我裝布袋裏打一頓。”
萊諾是她從亞歷克斯那邊收來的手下，對她忠心耿耿。
車素雲吩咐完，又收起手機，看向歐顏，“剛纔沒喫虧？”
歐顏淡笑道，“沒有，喫虧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