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聽然的手指一頓,轉頭看向門口,一個長相英氣十足,眉毛濃密,雙眸炯炯有神的女子正身姿筆直地立在門口。
主考官們一見到來人,驚訝之餘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行禮問安。
“參見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蕭蘭身穿繡有金色花紋的宮裝,一條寬大的虎紋皮帶系在腰間,右上懸掛着一把長劍,她的長髮被簡單地束在腦後,步伐堅定有力,舉手投足幹練颯爽,散發出一股英氣,盡顯皇家威儀。
她是先皇寵愛的皇長女,也是當今皇帝的皇姐,在宮中有很多特權。
她身後跟着的幾個宮女太監擺好椅子、焚香後,蕭蘭坐下看着韶聽然,擡手道:“開始吧。”
韶聽然微微頷首,她原本想彈一首溫婉悠長的曲子,可見到長公主後,她決定換一首激昂的曲子。
蕭蘭幼時經常跟在先帝身邊南征北戰,喜歡縱馬馳騁的感覺,性子也是瀟灑大氣。對於這樣重要的聽客,韶聽然自然要在滿足考試要求的前提下,讓她滿意,奏樂奏到她的心坎上。
韶聽然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彈琴。
琴音緩緩流淌,時而激盪無比,如同戰場上的號角,鼓舞士氣;時而如同密集的箭雨,撕裂空氣;時常蕩氣迴腸,節奏強烈,如同萬馬奔騰,在戰場上肆意馳騁。
衆人的眼前,慢浮現出衆將士們衝鋒陷陣、揮舞刀劍、熱血拼殺的場面,無比震撼。
琴聲終了,長公主竟是眼角滑落一滴淚來。
她回想起了曾經和父皇並肩作戰的場景,想起了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的情形,想起了爲保邊疆安寧,守護百姓平安,將士們所作出的努力。
“好琴,好曲,好心境。”
長公主長嘆一聲,吸了吸鼻子,說完便帶着人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腳步一頓,特意囑咐主考官和在場的各位考官們不要因爲她的好惡而影響結果的評定。
她早就聽說了韶聽然的名頭,今天,果然是沒有白來,這首曲子聽的真是暢快!
韶聽然向考官行禮後,抱着琴從裏面出來,長舒了一口氣,手指頭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覺。
藝考可真是難啊!
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之後,今日的比試就都結束了,韶聽然順利通過了樂坊司的考試,被封爲樂工,雖然官職不高,但足夠她離開青樓。
主考官於歙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場就簽字蓋章給通過比試的幾人發放了朝廷的文書和樂坊司的宮裝。
“多謝大人。”
通過的幾人依次行禮。
“這宮裝你們回去自行改制,比試那天務必要穿着合身的宮裝。”
見幾人點頭,紛紛拿起衣裳比照着自己的身形試了試。
對於韶聽然來說,這宮裝的腰身過於寬大,長度也過長,可胸部那裏卻有些緊,回去改動宮裝又是一個大工程,好在珊兒有一雙巧手。
於歙繼續說道:“從今日起,諸位每日都要來樂坊司共同訓練。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今日便住進宮裏來吧。”
比試的時間緊迫,新進來的女官又不熟悉規矩,彼此間並不熟識,於歙希望大家同吃同住,來培養感情和默契,等到和樓蘭比試那天,合奏才不會出錯。
出了宮,文劍和珊兒正等在門口,韶聽然上了馬車回到了聽音閣,將朝廷的文書拿給老鴇看。依照律法,青樓女子若是能入朝爲官,便可脫離賤籍,成爲自由身,轉爲良民。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媽媽,多謝了。”
老鴇看着朝廷的文書,心如刀割,怎麼朝廷就偏偏有這樣的律法?怎麼樓蘭就偏偏要派第一琴師過來鬥琴?這幫人都是喫飽了撐的閒的沒事兒幹?!害的她失去這麼一棵巨大的搖錢樹。
今非昔比,韶聽然的身份不同了,老鴇心裏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說着漂亮話:“大人哪裏的話,從前多虧了姑娘,才有聽音閣的今天……日後,大人定是前途無量!”
老鴇上下打量着韶聽然,這等容貌身姿的女子,琴技果然不說,還攀上了淮南王世子這根高枝,聽說奏樂的時候,一向冷漠不善交際的長公主竟是特意去聽了她的曲子,看來,日後和她便是雲泥之別,許是不會再相見了。
這樣的人,還是不得罪的好。老鴇將一應身契文書交還給了韶聽然,同時還象徵性地給了一袋銀子。
回了房,韶聽然燒了老鴇給的賣身契,珊兒快速地收拾衣物,她拿起一件又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嫌棄道:“姑娘,這些衣服我們還帶走嗎?日後,也穿不上了吧。”
韶聽然走過來看了看:“留着吧,有人喜歡看。”
想起蕭寒燁見到她穿這樣的衣裳,那興奮的樣子,那堅硬壯碩的脊背,那敏感的反應……她勾起脣角笑了笑。
“還有那些金鐲子、金腳鏈,柔軟的虎皮鞭子……都帶着。”
珊兒疑惑,這些東西都是青樓女子用來勾引客人的,尋常家的女子根本用不上,可她知道姑娘是個聰明人,便聽話地將東西全部分門別類地放好,有些不堪入目,看了會讓人臉紅心跳的小玩意兒,她特意多包了幾層布在外面。
再次進宮,已經到了晚上,樂坊司的官員已經給大家分配好了房間,或是三三兩兩一間房,或是幾個人睡一個大通鋪,而到了韶聽然這裏,聽說是有人特意交代了,她自己有一個寬敞的獨立的寢殿。
晚上,韶聽然正準備睡覺,熄了燈之後,忽而窗戶外面傳來一聲響動,蕭寒燁翻窗進來了。
“恭喜。”
恭喜她脫離了聽音閣,恭喜她換了身份,恭喜她進了樂坊司,恭喜她當上了女官。
“樂工只是一個開始,日後表現好,尤其是鬥琴若是贏了,你的職位還會再升的。”
韶聽然點點頭,蕭寒燁摸了摸她的頭,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就準備走了。
韶聽然驚訝地拉住他的手,這就要走了嗎?!他就只是過來看她一眼?
“寒燁,別走,陪陪我。”
她還沒懷上孩子呢,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來都來了,總得做點什麼。
韶聽然解開寢衣的衣帶,露出白皙滑嫩的肩膀和那顯得尤爲突兀的傷痕:“我傷口癢。”
蕭寒燁低頭,柔軟的脣瓣輕輕觸碰着她結痂的傷口,照顧到她每一寸肌膚,直舔舐的她渾身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