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你,我只是……”
凌若南話還沒說完,被黎靳言握住肩膀拉了過去,下一瞬,脣被吻住。
她眨了眨眼,什麼情況?
他以爲他們是熱戀中的小情侶嗎?
電影裏牽手,他也牽手,電影裏接吻,他也接吻。
黎靳言只吻了一下就放開她,但並沒撤離,而是抵着她的額頭,低聲說:“你剛纔是不是想吻我?”
“我……”沒有。
凌若南及時將後面兩個字收住了,她若說沒有,黎靳言肯定不高興,惹毛了他,他又冷落她怎麼辦?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她想好了,沒確定自己懷孕之前,她不能離開,更不能得罪黎靳言。
這一天下來,她發現,黎靳言就是一個順毛驢,順着他,討好他,兩人便能和睦相處。
“怎麼不說了?”黎靳言薄脣微勾,“之前纏着我索歡膽子不是很肥嗎,這會兒索個吻倒是害羞了?”
誰索吻了?
誰害羞了?
不過既然他說是,那就是吧。
凌若南輕輕推開黎靳言,“都是人,你注意點場合。”
“你是想回家親?”
家?
凌若南聽見這個字,微微怔住。
以前她覺得自己有一個幸福的家,有感情甜蜜的父母,有愛她的爸爸和媽媽。
只是這一切都在她撞見爸爸毆打媽媽後徹底結束了。
她才知道原來父母恩愛只是表面,寵愛妻子也只是凌京杭在外樹立的人設,實則他竟是一個家暴妻兒,爲了前途將女兒隨意送人的人渣。
從那以後,她便沒有了家。
家在她心裏是支離破碎的冰窖,是膽戰心驚的魔窟,是永無天日的深淵。
現在黎靳言突然和她說家,她不禁有些愣怔。
家是一個溫暖的詞。
沒有人不喜歡溫暖。
尤其像她這種在黑暗中生存太久的人,對陽光和溫暖更是格外的渴望。
而家這個字,在她這裏卻是最奢望、遙不可及的存在。
不得不說,黎靳言說回家時,或許他只是隨口一說,可她的心卻領略到了片刻的溫暖。
腦中甚至閃過,綿綿,她,黎靳言,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
黎靳言見凌若南表情有些反常,“怎麼了?”
凌若南迴神,望着黎靳言,突然覺得自己剛纔的想法可真是荒唐。
他有未婚妻,而她,只是他包養在外見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兩人身份懸殊,雲泥之別。
他是黎家長子,黎氏集團指定繼承人,矜貴卓然,高不可攀。
而她,身上不僅貼着家暴父親的標籤,父親爲了資源將她轉送各大導演、製片人、投資商的傳言更是早已深入人心,可謂聲名狼藉。
她竟然因爲他一句話,閃過這麼荒唐的念頭,當真是瘋了。
“看得有點累了。”凌若南看向屏幕,已經出了字幕,電影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黎靳言讓凌若南給王瑛打電話,說他們回家喫飯,讓她好提前準備。
凌若南剛給王瑛打完電話,黎靳言放在中央控臺上的手機響了,她下意識看去,來電顯示雲凝,黎靳言的未婚妻。
黎靳言在開車,瞥了一眼後,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凌若南,之後又看着前面的路況。
凌若南問他,“要接嗎?”
黎靳言沒說話,握着方向盤的雙手,騰出一只去拿手機。
“我幫你吧,你這樣不安全。”凌若南拿起手機,劃了接聽鍵,然後將手機放到黎靳言耳邊。
電話裏傳來陸雲凝清脆的聲音,“靳言哥哥,你在幹什麼?”
黎靳言看了凌若南一眼,她伸手握着手機,目視前方,表情淡淡的,沒有一絲別的情緒,就好像打電話來的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他的朋友。
他心裏莫名有些煩躁,眉心微蹙,看着前面的路況回電話,“開車。”
“今天週末,晚上我們一起喫飯吧?”
黎靳言沉默兩秒,“……嗯。”
陸雲凝嗓音立刻變得愉悅輕快起來,“我想去你之前打包便當的那傢俬家菜館,可以嗎?”
“嗯。”
“那你來接我好不好?”
“好。”
“我在家裏等你。”
“嗯。”
“靳言哥哥一會兒見。”
“嗯。”黎靳言耳朵離開手機,看了凌若南一眼。
凌若南立刻會意,收回手機,掛斷電話,然後將手機放回中央控臺。
之後一路沉默。
車子在九號公館前停下,黎靳言轉頭看向凌若南,“進去吧。”
凌若南解開安全帶,見黎靳言坐着不動,“你不進去嗎?”
“不了。”
之前還讓她打電話給王瑛,讓王瑛準備晚飯,現在又不下車,凌若南雖然剛纔沒聽見陸雲凝在電話裏說了什麼。
但很明顯,黎靳言改變主意,是因爲陸雲凝。
“哦。”她點了下頭,推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後,朝黎靳言揮揮手,然後轉身朝別墅走去。
黎靳言看着凌若南纖細的背影,眉頭蹙緊了幾分,她不問,也不挽留,乾脆,毫不留戀,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就好像他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可明明最近她又百般討好他,給他做飯,給他發表白信息,主動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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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看不透她。
黎靳言擡手捏了捏眉心,想那麼多幹什麼,她這樣不爭不搶,給他省了不少麻煩,他應該滿意,調轉車頭,駛離別墅。
晚上,凌若南早早的就睡下了,昨晚和今天上午的折騰,身體太過疲憊,沾牀就睡着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抱着她,睜開眼睛,是黎靳言,“你怎麼回來了?”
她以爲他今晚會陪他的未婚妻。
黎靳言眉梢微挑,“你不希望我回來?”
“怎麼會。”凌若南靠近他懷裏,瞬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女人的香水味。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陸雲凝身上的味道。
雖然她不在意黎靳言有別的女人,但她無法接受,身上沾染着別的女人的味道的男人,躺在她的牀上,還抱着她。
這讓她覺得髒。
甚至噁心。
凌若南蹙眉推開黎靳言,“你去洗澡。”
黎靳言和陸雲凝喫飯的時候,腦中時不時閃過凌若南毫不留戀下車回別墅的畫面,總覺得患得患失的。
這會兒只想抱她,吻她,真實的感受她。
他將凌若南撈進懷裏,低頭去吻她。
凌若南抵着黎靳言的胸膛,別開了頭。
一再被推開,黎靳言臉色微沉,“你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