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謝罪:“殿下明鑑,此事和天恩寺毫無關係。貧僧可以用性命擔保。”
裴千重冷哼:“你是什麼東西?你配和本王說擔保二字?滾下去!”
住持方丈臉漲得通紅。
他本就是聲望極高的高僧又是皇家寺廟中的方丈。
平日往來都是皇親國戚,要麼達官貴人。
這些人從來恭恭敬敬,不敢言辭不敬。
現在裴千重對他斥責就算了還呼來喝去,簡直是奇恥大辱。
住處方丈心裏憋着一口氣,幾乎要吐血。
可再想想剛纔被拉下去的兩具屍體,只能忍着羞辱起身號退。
等方丈等人離開後,魏無姜輕聲道:“看來有人佈局很深,哪都有人。”
裴千重點了點頭:“那人還挺狠,親生女兒都不顧。還好我們提前設局,不然都抓不住那人的馬腳……”
魏無姜微微一笑:“有些許把柄就不錯了。”
……
屋子裏的曹知月聽得渾身發抖。
她眼雖蒙着布,心卻如明鏡似的。
從剛纔屋外開始審人她就醒着,外頭一言一語她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來父親爲了爭權,早就不把她性命放在眼裏。
突然的昏睡、發軟的腿腳,還有不知道哪兒去的奴僕……
曹知月腦子亂哄哄的。
淚水和草藥一起混合,辣得她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她一把扯下眼上的繃帶,胡亂擦着。
腳步聲傳來,曹知月擡起迷糊的眼看見兩道人影走了進來。
曹知月張了張口,想起了什麼迅速低頭。
一道柔柔的聲音傳來:“曹妹妹好點沒?”
曹知月掩面:“回公主的話,臣女好多了。”
那聲音輕嘆:“我讓人給你梳洗下。”
曹知月突然哽咽道:“臣女有罪,公主請賜罪。”
她說着翻身滾下牀,久久伏在地上不起。
半晌,魏無姜柔聲道:“你有什麼罪過?”
曹知月心如死灰,面色慘白:“臣女姓曹就是死罪,請公主賜臣女一死吧。”
此時另一道清冽的聲音冷冷傳來:“曹二小姐要是不想活了就自行了斷,不用請示任何人。”
曹知月聽這聲音就知道面前的人是何人。
她慘笑:“攝政王殿下說的是。臣女這就去……”
她說着衣裙一矇頭就要對着牆衝過去。
突然她一動不動,肩頭彷彿被一只無形的手按住動彈不得。
魏無姜輕聲嘆氣:“何必呢?殿下,放了她。讓我好好勸勸她。”
曹知月頹然跪倒在地上。
魏無姜將她扶起,擦了擦她臉上的草藥,微微一笑:“死都不怕了,還怕別的什麼?”
曹知月呆呆看了她半天,放聲哭了起來。
……
禪房中,魏無姜看着梳洗乾淨的曹知月,心中搖了搖頭。
不過是一天之間,從溫柔端莊的大家閨秀成了個木訥的行屍走肉。
她拍了拍身邊的蒲團:“曹妹妹過來坐。”
曹知月低頭坐了過去。
魏無姜開門見山問:“曹妹妹現在怎麼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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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知月茫然:“打算?我還有什麼打算?”
她苦笑:“只求得一個善終罷了。”
魏無姜問:“曹妹妹真的打算就這樣一輩子了嗎?”
曹知月眼眶紅了:“我父親……他做出這樣的事,我以後如何嫁給太子?就算將來皇后和太子垂憐,我不過是潦草度過殘生罷了。”
她黯然至極:“我身爲左相之女……便是我一生的原罪。”
魏無姜又問:“那曹妹妹想翻身嗎?”
曹知月擡眼看她,自嘲道:“公主的意思是讓我叛父嗎?”
她笑得更加淒涼:“我父對太子不義,我便是不義之女。我若叛了父親,我就是不忠不孝之人。”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有半點退路,越發絕望。
魏無姜握住她的手:“也許,可以換一種身份,換一種人生。”
曹知月愣住:“公主說什麼?我不懂。”
魏無姜笑了笑:“既然已經無路可走,爲什麼要委屈自己成爲權力的犧牲品?”
“你父親令人放火時已經不在乎你的生死,甚至要拿你的性命做文章。你爲什麼不改變自己的命運?”
曹知月越聽越是迷糊:“公主,您要怎麼做?”
魏無姜微微一笑:“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