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灃此人,最近程墨安不止一次聽到了,目前他的身份堵了一個——西洲的情敵。
“談不上認識,知道他,大哥想打聽通過軍區不是更直接?沒必要繞個圈子找我吧?”
聶灃跟軍區走得很近,周圍熟人肯定多,大哥何必捨近求遠。
程思安再次用力抽菸,“打聽聶灃自然沒什麼難度,但是他女朋友,我還真沒法兒下手查,你知道是誰嗎?”
劉雨蒙?
程墨安懷疑的口吻道,“你打聽他女朋友幹什麼?”
“你先別問原因,就說你認識不認識吧,據說是華夏醫院的醫生,你和西洲走得近,華夏醫院的女醫生側面打聽打聽,哪個是聶灃的女朋友?”
“原因呢?”
原因??
原因是程思安因爲不知道聶灃有女朋友,喫飯的時候跟聶震提了一嘴,想把白若夕介紹給他,順便把白若夕給誇了一通,心想着聶震要是有意向,把白若夕給兒子當良配,他也就解放了!
可誰知,當着一大圈兒軍官的面兒,聶震語出驚人,“首長擡愛了,聶灃有女朋友,兩人感情如膠似漆,下一步準備談婚論嫁,我還沒見聶灃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呢,呵呵,等家裏辦喜宴,我一定邀請諸位喝喜酒!”
搞得媒人程思安很尷尬,只好說恭喜,順便打聽,“不知道哪家姑娘被你們聶家看上了,想必是門當戶對的人家吧!哈哈哈!”
聶震對此保密的很到位,臉上的歡喜那叫一個明顯,“我們家不講究什麼門當戶對,孩子們喜歡就好,倒也不是什麼豪門大戶,就是個醫生罷了,在華夏醫院。”
程思安還想撬出別的信息,結果聶震那老東西嘴巴很結實,什麼也不說。
聶灃跟誰結婚倒也無所謂,問題是,程思安跟白若夕說過,姚要介紹聶灃給她認識,現在去跟她說聶灃脫單,豈不是太難看?
轉身再給白若夕給纏上……
想想白若夕竟然跑去軍區看他,程墨安就渾身刺撓。
“我想給他介紹個女朋友,結果聽說他有,求證一下。”
“大哥就爲了說這個?”
程思安面露鬱悶,“二弟,你知道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女人,你想個法子打聽出那姑娘,看看兩人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別是聶震忽悠我,要是真的,我不能讓白若夕茫然介入,若是假的,就當給白若夕一個機會。”
“關白若夕什麼事?”
程墨安一問,大哥發現說漏嘴了,只好把那天的事避重就輕跟二弟說了說。
“這女人……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小時候還挺單純可愛,長大了一言難盡。”
程墨安很淡定,白若夕做出什麼毀三觀的舉動他都不會意外,“不用打聽了,她叫劉雨蒙,是華夏醫院急診室的醫生,長的挺漂亮,和西洲認識。”
“……”程思安嘆息,那完了,看來聶灃真有女朋友,這麼一來踢出去的皮球不是原路返回?
頭很痛。
“有意思的是,西洲喜歡她,正在追求。但是被劉大夫拒絕了。”
程思安咋了砸舌,世界真小,都是熟人?
“西洲被拒絕?她選了聶灃?這個邏輯我有點搞不懂,怎麼看也是西洲各方面強一些。”
“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懷疑劉雨蒙答應跟聶灃交往,是爲了利用聶灃,具體是什麼我不能跟你說。”
程思安:“……”
男女關係真複雜,還是單身最好。
“你介紹白若夕給聶灃?”程墨安笑。
“是啊,我正頭大呢,你說我要是爲此專門聯繫若夕,她八成以爲我對她有眷戀,關心她,不如你替我暗示一下?”
程墨安繼續笑,“暗示什麼?有那個必要嗎?男未婚女未嫁,大家憑本事搶奪,順便幫他們驗真是否真的情比金堅,大哥介紹的不錯。”
程思安:“……”
他今晚跟幾個同志喝酒,好像也沒貪杯,怎麼有點醉了?腦子不清醒。
二弟這話的意思,他是想多了?還是多想了?
白若夕在程家已經沒有出路,她一定會抓住聶灃,她加入戰爭,或許更能讓劉雨蒙看清自己的心意。
想想,程墨安給孟西洲發了個微信。
“喜歡的人,放膽追。”
……
“孟大夫,下手術了!可惜剛纔的盛況你沒看到,可惜了!”
苦逼的孟西洲剛下手術檯,就聽到護士神祕兮兮的八卦。
他打了大大的哈欠,“什麼盛況,在醫院這麼多年,斷胳膊斷腿,什麼樣的慘狀沒加過,還是……臥槽,有人在平安夜告白?鮮花玫瑰蠟燭?哪兒?”
護士咯咯笑,“孟大夫你真幽默,最近追韓劇了吧?”
另外一個護士指了下電梯樓層的提示牌,“今天搶救室來了個患者,那叫一個慘,女的,臉全毀了,身上都是血,送來的路上,輪牀被血溼透了,地板上也是血,我懷疑她光流血都會死。”
孟西洲哦,“火災?”
“不!撞車了!而且……據說是撞了警車!就在濱城國際機場,嘖嘖。”
“我聽說不是撞警車,是開車警車撞人,一死兩傷,那男人腦門都被撞碎了,乖乖,真慘烈……”
孟西洲噎了噎,“開警車?”
這尼瑪就比較厲害了,現在的人真瘋狂,爲了找刺激連警察的玩笑都敢開。
有一個護士插話,“這不是重點啊!!回來你們看到搶救室外面來的那個男人沒有????啊啊啊,男人好帥!真的好帥我的媽啊!帥炸了!比韓國歐巴帥一百倍,五官簡直完美,什麼是完美你懂嗎?”
“我也看到了!超級帥!!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麼好看的男人!我偷偷怕了側臉,不敢離得太近,不過他側顏殺啊!”
孟西洲撩了撩頭髮,帥?帥的過他嗎?膚淺。
幾個護士擠破腦袋看照片,嘰嘰喳喳尖叫,“好帥!!!!舔屏,舔屏!”
孟西洲海拔高,低頭看到了屏幕上的側臉。
額?
怎麼……有點眼熟?
臥槽,不是眼熟,是非常熟,熟透了!
程墨安那傢伙。
不過,等下,大半夜的程墨安來醫院幹什麼?世界上能讓程墨安半夜陪伴的人,只怕……
“你們說,毀容那個是女人?”孟西洲的聲音有點抖。
陸輕晚?
他腦袋裏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那個麻煩女人,開警車什麼的,陸輕晚二不楞的個性真有可能。
“是啊,女人,長頭髮,身材挺好的,個頭一米六五以上吧,挺瘦的。”
孟西洲拔腿就跑,比身後有猛獸追趕還快,他飛竄上電梯,手指死命的戳按鍵,該死的,該死的!!
千萬別是陸輕晚,千萬不能是她。
孟西洲手術服沒脫,腦袋上扣着手術帽,腳上還套着無菌鞋套,就這麼闖進了搶救室所在的長廊。
看到手術室外哭成一片的男女,孟西洲的膝蓋一軟,萬幸手及時扶住了牆壁,不然他肯定會跪下。
走廊上的人他認識,他在醫院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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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陸輕晚的舅媽,男人是她的舅舅和表哥。
上次老爺子住院,他們一家子都在。
這麼說……裏面的人肯定是陸輕晚,家人都在……哭的這麼慘,看情景大概是不樂觀,據護士的描述,八成毀了容,而且可能死了。
孟西洲嚥下涼氣,他發現自己的腳步邁不動,千萬斤的重擔捆綁了他的雙腿,要把他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陸輕晚你個蠢貨笨蛋白癡腦袋神經病!!
幹什麼不好!跟警察較勁!!
同樣在醫院值班的劉雨蒙摘下聽診器,見孟西洲姿勢詭異的抱着牆角,思索片刻,她提步上前,“孟西洲,你幹什麼呢?”
心頭一顫,孟西洲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翻身抱住了劉雨蒙,他肩膀抖的厲害,整個人都因爲過度的緊張發冷。
劉雨蒙下意思想掙脫,感知到孟西洲的情緒,退回了出手打人的動作,“你……你怎麼了?”
孟西洲大喘了幾口氣,“借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我……害怕。”
他喜歡演戲,每次都很誇張。
可是這次不像演戲,孟西洲乾澀的聲音、顫抖的肩膀,每一處都在告訴被抱着的人:他心很痛。
劉雨蒙的手慢慢的、溫柔的輕拍他後背,“嗯……沒事,沒事的。”
孟西洲死閉着雙眼,不知道如何是好,“雨蒙……她死了,死……死了。”
劉雨矇眼皮被死了二字帶動,“誰?誰死了?”
看到走廊哭泣的女人,垂頭喪氣的男人,她明白了什麼,“裏面……是你朋友?”
孟西洲吸吸鼻子,他發現自己開始流鼻涕,只是眼淚憋着沒滴,“你認識的,陸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