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海岸線平靜的大洋突然狂躁了起來,遠處的海浪一排排的朝島嶼猛衝過來。
海浪越來越高,猛烈地衝擊上海岸,臨海的沙灘被瞬間淹沒、森林的植被都衝襲樹木齊齊倒下……
巨大的海浪以肉眼的速度吞噬着島嶼,將這原始森林完全浸沒,海水不斷倒灌,嘩嘩地海潮聲,狂躁不安的深海還在狂嘯。
忽然臨近海島不遠處出現一個圓形的水浪,從遠處看,彷彿那一圈的海水被煮沸了一樣,從海里不斷冒出白泡。不等人去深思,這霎那間,蘊藏在深海的一股強大的力量迸發而上,紅色的恐怖岩漿爆發。
這水火二重天的大災難,讓此時站在高山上的緲小人羣感覺心生畏懼。
海底的火山噴發,帶出滾滾熱燙的岩漿,海水瞬間被煮沸騰,化成蒸汽,島嶼邊緣濃霧加劇,伴隨着噴發出來的灰塵含有複雜化學成份,空氣中那刺鼻的味更加難聞。
火山噴發引起的海嘯,不斷地向內陸蔓延,洶涌的海水席捲而來,所經之處生靈死絕。
既然朱小唯他們沒有用高倍的望遠鏡也隱約看見這毀滅性的一幕暴發,親眼看着海島被吞沒,森林、平原、房屋統統都不復存在了。
大地正在劇烈地晃動,朱小唯腳都跟着抖動了起來,大家立即蹲下身,恐懼地看着遠處,那已經是毀天滅地景象了。
在這山上奔於逃命的動物們此時哀嚎一般地大叫,身邊有人突然害怕地哭泣,有人驚叫。
看着家園被毀的強壯野人們,也都露出惴惴不安,野人都跪了下去,像是哀求,嘴裏哆嗦地喃喃,一下下重重地對上天磕頭。
朱小唯他們並沒有嘲笑野人的愚昧,這只是野人的信仰,在極度恐懼的時候,誰也沒有資格去嘲笑別人,在大自然威怒面前,哪個還不是這樣緲小無知。
只是所幸他們不在平原地帶,所幸他們逃得快。
空氣中那股讓人胸肺難受的氣味更加濃烈,火山噴發出的氣體混着細塵開始向他們這邊飄來了,他們要儘快躲到大山的另一邊去。
以後呢,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有人心生恐懼,對未來迷茫一片。
朱小唯壓抑着心底的慌恐,祈禱着,“這災難什麼時候結束,希望一切平息下來……”
而此時,已經進入了第三島嶼領域的桑巴、猴子、野人女族長也似乎在同時感覺到了大地帶來了震懾力量,地面引發了震動,持續了五分鐘,樹木正在搖晃,四周的動物不斷地對着天空尖叫嘶吼。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猴子緊張地看着四周,他雖然聽不懂野人族長嘴裏喃喃着什麼,只見這族長跪地,對着一個方向的天空不斷地磕頭,語氣盡是悲憫和哀求。
若是從前,桑巴也會學他母親那樣跪下來朝拜上天,但現在的他站得筆直,深深地望着災難發生的方向。他學會了不去哀求,而是接受,思考以後。
猴子因爲無法跟桑巴溝通,鬱悶了一會兒,很快見桑巴他們加快腳步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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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君少他們那邊安然無恙。”
君之牧他們那邊的情況並不順利,原本他們各自被困在山腹的暗室內,正苦想着辦法如何出去,好不容易老鬼和猴子尋了過來,君之牧他們聽到過道有腳步聲,便立即知道是他們的人,連聲大喊。
老鬼他們立即找到活動的石磚機關,將機關重啓,左右兩側的暗室石門這才被打開。
“過去,把權杖拿過來。”拉斐爾推了喬寶兒一把,催促道,“前面還有其它暗室,我要一個個進去……”
那截權杖現在也只有喬寶兒能拿,拉斐爾用着‘唐聿’的肉身也無可奈何,但他明明是有求於人,卻一副目中無人的脾性。
君之牧第一個不同意,“拿着權杖,立即離開,我們出去!”
“這座山腹還記載着許多珍貴的文物歷史。”
“那是你的事。”
拉斐爾與君之牧一見面就起了爭執,喬寶兒進入另一側的暗室成功地拿到了權杖之後,毫不猶豫立即站到了君之牧這邊,“我們出去。”
她可不想在這幽暗恐怖的山腹裏冒險了,這裏潛藏着太多祕密,她不想知道太多,壁畫所記載的東西都蘊藏着古老神祕的力量,彷彿能讓人迷失心智,不斷地想得到更多。
老鬼他們是有實戰經驗的人,摸清了這座山腹的機關佈局之後,老鬼他們也能容易的找到出入口,不再過分依賴拉斐爾,自己也能走出去。
君之牧他們那邊人多勢衆,拉斐爾見他們都往出口那邊去,惱怒着卻又沒有辦法……
然而,就在這時,這座寬敞的山腹突然搖動了起來,彷彿整座大山都在劇烈地震動,頭頂的沙石開始掉落……
拉斐爾也頓時臉色大變。
這原本就是一座被掏空的山腹,突然的地震破壞了山體的平衡結構,震動越來越強烈,君之牧他們立即感受了危險,衆人加快腳步朝出口處奔跑。
“時間不夠,入口會坍塌。”拉斐爾朝他們喊道,“走這邊!”
君之牧他們的腳步有些猶豫,剛想扭頭,看見頭頂的石沙掉落了一大塊,轟然砸下來,險險地躲閃開了,心有餘驚。而前方去路彷彿越來越難行,那石頭墜落東西接二連三地響起……
信不信他?
拉斐爾這毫無誠信的人。
這是一個選擇,關乎他們這些人的性命,然而並沒有時間讓他們思考過多,君之牧先是習慣性地轉頭朝喬寶兒看了一眼。
喬寶兒的眼神裏並沒有太多恐懼之色,只是雙手緊抱着那截讓他們陷入災難的權杖,緊張地四周張望。
可能是默契,她也朝君之牧看去。
“走這邊!”是喬寶兒拉着他的手,轉身跑了起來,她同時對着身後的陸祈南他們大喊,“那只黑貓,伯爵在那邊……”
動物在最危難的關頭有着最原始本能,可以不相信拉斐爾,但伯爵應該不會說謊。
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反正老鬼他們一見喬寶兒轉身奔跑,他們都立即齊齊跟上了,沒有任何遲疑和顧忌,他們信她,就像信仰君之牧一樣,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們老大都被拖着走了,腦子亂起來都沒了主意。
“沒事的,沒事的。”她一邊跑地氣喘,嘴裏慌張地安慰自己。
心裏亂成了一團,還依舊追逐着前伯爵的小身影奔跑,她現在揹負不止是自己的命,還有身後的人命,不能猜錯,一定要平安出去。
她忽然明白爲什麼君之牧、拉斐爾這樣的男人大都沉默寡言,不喜言笑,他們肩負的東西太多,守護的東西太沉重。
她不想成爲那樣的大人物,但這一次,喬寶兒不斷地祈禱啊祈禱,她可不想成了山腹裏一具屍骨,她不想看見任何朋友傷死,就算是天災無情,她至少也要拼盡全力去搏一把。
“小妹,你真是命硬,”一直跑到這條暗道的盡頭,拉斐爾聲音也有些急促和一分難得的欣喜,“……你死不了。”其實他也只是賭一把。
這座山是空的,震動讓山體內部開始坍塌,尤其是入口處承受力更大,原本在山腹外等待的人都嚇傻了,轟然一聲,入口處冒出滾滾沙塵,出現一個巨大的凹陷。
無論裏面有多麼珍貴的文物壁畫,這一瞬間,一切皆毀。
地震持續了五分鐘左右,當一切平息下來時,喬寶兒發現其實他們是擠在一條窄小的暗道內,外面有強光照入,有冷風吹嘯進來,這裏正是一開始他們所發現的懸崖處的小洞入口。
“小妹,爬出去。”拉斐爾也被嗆得滿臉灰塵,但他語氣依舊非常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