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如此不客氣的態度，準備炒菜的商雋起不禁看眼她，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他想了片刻，道：“可能是你爸死的時候，也有可能是方鎮州一家五口出車禍，只有方鎮州死裏逃生的時候。”
程潼恩擇完青菜，放水泡洗,看向他，說道：“我爸死的時候我都沒見到他最後一面，問張女士，說是屍體已經火化了。方鎮州一傢什麼時候出的車禍？”
“跟你爸死的時間相隔兩天。資料上寫有。”商雋起倒油下鍋。
聞言，程潼恩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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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纔看完都沒記住一點，他卻記得這麼久。
“是,我腦子沒你好使。”她伸手去撈洗青菜,聽見旁邊男人開始炒菜,不由得偏頭看過去。
那熟悉的動作，情不自禁想起懷孕時他天天做飯的情景。
“看得出來。”商雋起回她一句，技術嫺熟地顛起鍋來，這可把她給看呆了。
程潼恩自認沒見過他有這操作。
“方鎮州出車禍一個月不到就出院了。”商雋起沒注意到她的傻樣，顛了幾下菜就出鍋了。
程潼恩回過神，看着他倒菜到菜碟上，不意再一次看見他小手臂上一道道結了的傷痕，新舊交錯在一起。
上次看見只是一瞥，並不在意，現在近距離看見，而且還如此清晰，內心有點震驚，不知道他手臂是怎麼搞成這樣的，從前是一點傷痕都沒有的。
再仔細看，有點像是劃傷……
正想着，商雋起已端菜轉身出去。
程潼恩纔想起他剛纔說的話，尋思了會兒,等他摺進來了才說道：“如果不是很嚴重的話，不到一個月出院很正常的。”
“但他老婆和三個孩子都死了，說明是場不小的車禍，而且調查資料上面也寫了，當時車禍現場有好幾輛車，他們坐的那現被擠在中間，車子都變形了，人還有存活的希望嗎？就算捱到得救，有沒有可能等到醫護人員到就掛了，又或者是送醫院搶救的途中，再或者到了醫院搶救的過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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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雋起說話間開始炒第二個菜，抽空看眼她，“你來分析一下這種情況。”
程潼恩依他的話，以做醫生的經驗認真推算生死率，保守道：“車子變形，五人死四人，那另外一個肯定不死也是重傷級，不到一個月就出院這種情況，有點說不過去，而且要看傷患當時的身體狀況所能承受的傷級，最好的結果，不殘廢也是成植物人。”
“可是方鎮州現在沒有任何後遺症,看不出當年出過車禍。”商雋起說，“青菜洗好了嗎？”
程潼恩趕緊把青菜撈起來，再過一遍水，放一邊瀝乾。
“說不定碰上奇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道。
商雋起淡淡冷“呵”一聲，“這種醫學奇蹟，在世界上只有千萬分之一，我反正不會相信。你這個曾經的外科醫生，相信？”
其實做醫生的更加不可能相信，除非被眼見爲實的事實說服，但不會因此打擊患者家屬的樂觀心態，除了祝福還要鼓勵家屬不要放棄。
“那總不能說方鎮州跟我爸換過來死吧！那不得嚇死人！”程潼恩語出驚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