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你爲什麼不說話?是覺得這樣就能懲罰到我嗎?我告訴你,你錯了,我不會難過,我只會對你失望。”
裴敘厲聲道,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冰冷,落到沈昭華的耳中,叫她愈發心痛。
哪怕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拋棄這裏的一切,可她是真心實意的愛過裴敘,這股愛意綿長又極具佔有慾,並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消失的。
沈昭華真的很想問裴敘,難道這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顯然這樣的問題已經沒有意義。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你的心已經是別人的了。”
沈昭華一張嘴便像是賭氣,似乎因她這話,連她跳湖之事都真的變得任性起來。
“昭華,我和你說過的,那些都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裴敘嘆了一口氣,彷彿真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跳湖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我若忙完,自會來看你。”
裴敘的意思很明白,沈昭華是不可能出這院子的。
沈昭華的眼底閃過哀慼,她真後悔,當初怎麼就這麼傻?
“裴敘,你不用再來看我了,我已經放棄你,放棄我們的愛情了。”
她的聲音沙啞,也在沒有之前的朝氣。
她的心,在決定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裴敘似乎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
“昭華,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認真的嗎?”
“我當然是認真的,裴敘,我會離開你。”
沈昭華的語氣堅定,可她不知道,她話音落地的那一刻,裴敘的眼神都變了。
裴敘雖然沒有耐心再哄沈昭華,但不代表會給沈昭華自由,如今火藥還在研製,若是將沈昭華放出去,萬一她又拿了製作火藥的方子找別人,那對他便是大大的威脅。
沈昭華從沒有想過,懷璧其罪。
在她將火藥、連弩、水車等製作方法拿出來的時候,她就不可能再離開了。
若只事關農桑也就罷了,可她拿出來的,樣樣都是要命的東西,這叫裴敘如何放她走?
“昭華,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你現在要違揹你的誓言嗎?”
裴敘的聲音低沉,其中藏着不悅。
沈昭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憤怒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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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敘,你這是不講道理。”
裴敘自然不會講道理,若是天底下的事都能用講道理解決,那就不必設立官府了。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可能放你離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裴敘甩袖離去,走時還不忘叮囑芙蓉。
“看好沈姑娘,莫要讓她再出什麼岔子。”
芙蓉自是戰戰兢兢的應下,也看管沈昭華更嚴了。
畢竟這樣的事再來一次,她也未必能及時救得了沈昭華。
–
裴敘來時,顧嬌容剛從徐府回來,半倚半靠在凳子上,閉眼假寐,讓芍藥給她拆了頭上的首飾。
私下裏,她並不喜拘束,更不喜滿頭珠翠,覺得太壓頭。
芍藥餘光裏看到裴敘,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見裴敘擺手讓她下去。
而顧嬌容還未發現身邊已經換了人,只覺得頭上輕鬆,心情也好了。
“芍藥,今日天氣有些熱了,一會兒叫廚房做些粥,再配兩個清爽的小菜吧。”
顧嬌容隨口道,她今天不太有食慾,出去一趟也有些乏累,想着簡單喫點,早早的躺在牀上休息。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低笑。
顧嬌容立刻回頭看去,迎面正對上裴敘含笑的眼睛。
“看來容兒這幾日過的很好,便沒有我,也不影響。”
顧嬌容一聽這話,便警鈴大作,老闆這是不高興來找茬了呀。
“王爺,你怎麼能這樣說妾身呢。”
顧嬌容起身撲進他的懷裏,微微嘟嘴,嬌滴滴的開口道:“明明是王爺忘了妾身,不肯來看妾身,妾身日日都惦念着王爺呢,如今更是茶飯不思。”
她熟練的哄起男人,整個人也嬌弱無骨的埋進他的懷裏。
裴敘最喫這套,哪怕顧嬌容用了很多次,還是好用。
畢竟,哪個男人不喜歡會撒嬌的。
裴敘摟住嬌軟的人兒,眼神也溫柔下來。
“小騙子,慣會撒嬌,我看你怕是早就樂的忘了我,如今這是哄我呢。”
他擡手點了點顧嬌容的鼻尖,又擡起她的下巴,低頭親了一口。
“聽說今日出門又受委屈了?”
他的心情好,願意多說些,也沒有提沈昭華跳湖的事,彷彿這件事已經揭過去了。
但顧嬌容卻不敢放鬆,她深知裴敘若是想計較,隨時都可以計較。
“王爺,傳聞妾身已經失寵,旁人自然不把妾身放在眼裏,畢竟妾身得到的一切都是王爺給的。何況妾身這也算不得受委屈,只是叫人知道,求到妾身跟前,倒不如直接去求王爺來的划算。”
顧嬌容今日去徐家,也就只有這一個目的。
裴敘自然聽得明白,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捏着顧嬌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容兒,你倒是叫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裴敘不喜歡身邊的人太聰明,但也不喜歡絕對的蠢貨。
顧嬌容把這個尺度拿捏的很好。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泫然欲泣的含情目看着裴敘。
她知道裴敘會對她心軟,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
“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可不許再做這樣的事,朝堂上的事我會解決。”
裴敘鬆開了她的下巴,但修長的手指上就撫摸着她的臉頰。
顧嬌容在他的手中,猶如玩物一般。
在這偌大的王府,眼前的男人在掌控着一切。
顧嬌容的一舉一動,也始終在他的眼中。
“王爺,妾身知道了。”
顧嬌容攀着裴敘的肩膀,在他的耳邊嬌聲道:“你別這麼兇嘛,妾身又不是有意的,只是徐家小姐已然登門邀請,妾身若是直接拒了,豈不是顯得太過張狂,而且王爺不是已經懲罰過妾身了嘛,王爺你就消消氣吧。”
裴敘自然知道,而這些也都因謝婉寧而起。
謝家,謝婉寧都不甘心只做個肅親王妃。
顧嬌容也不過是謝婉寧的一顆棋子而已,而今又在他的身邊沉浮。
裴敘想到這裏,也怪不起她,只能低頭咬住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