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姜回到房中,丫鬟和奴僕們忙忙碌碌收拾東西。
魏無姜想一個人靜靜,於是披上白狐披風,帶了阿滿悄悄出了將軍府。
外面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各種小攤小販們臉上喜氣洋洋。
他們都在談論魏家父子再次出征的事。
衆人言談中都對此次馳援十分樂觀,似乎只要打一場仗就能徹底滅了西戎,連同那野蠻的金人都收拾了。
魏無姜慢慢走到了城中河堤旁。
河水悠悠,上面覆着一層薄薄的冰。那個晚上旖旎蜿蜒的河燈早就沒了。
只有時不時順水飄走的枯樹枝和落葉。
魏無姜立在河邊,幽幽嘆了口氣。
“公主!您怎麼在這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
魏無姜回頭,只見衛白衣驚喜地大步走來。
他身後亦步亦趨跟着祈少白。
兩人面上有風霜之色,像是剛到了邊城。
魏無姜又驚又喜:“衛當家,祈二當家的,你們怎麼來了?”
祈少白上前,打量魏無姜。他口氣中帶着心疼:“公主怎麼穿得那麼單薄?還一個人在河邊長吁短嘆的。”
魏無姜擺手:“我沒事。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三人尋了個清淨的茶樓,找了個最暖和的包廂。
魏無姜看看兩人,問:“二位不是回京了嗎?怎麼在西北邊城一直轉悠?”
衛白衣看了祈少白一眼:“還不是因爲他。他擔心公主有需要,一直在四周郡縣轉悠。我本來要回京。回去了一趟後又被他喊來作伴。”
衛白衣說着,滿臉無奈。
祈少白不屑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誰剛回京城就說京城沒意思,沒什麼生意做。我說這裏和袁家的生意剛開始,缺人,問他來不來。他就巴巴跑來了。”
魏無姜這纔想起和西北袁家,還有西北其他豪富們合作的礦場、寶石礦、玉石礦應該這些日子在緊鑼密鼓做着。
她當了甩手掌櫃,都甩給了祈少白。
祈少白又要管祈家的鋪子,又要管這檔子事,自然是沒有人手。
於是祈少白又拉上衛白衣……
總之,兩人從互相看不上眼到現在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兄弟了。
魏無姜慚愧:“要不是兩位幫我打理,我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祈少白道:“公主客氣了。這些事原本也是我分內之事。祈家到時候會專門撥一批人負責和西北的袁家還有豪富們做生意的。”
衛白衣也道:“公主放心吧。有利可圖的事怎麼算做是拜託呢。公主也給我了掙錢的機會。”
魏無姜細細算了下,不由皺眉。
她道:“還是缺人手。不過我這邊也會挑一批人手。你們就負責教他們就行。不然將來越做的事越多,沒有人手可不是被人看笑話。”
衛白衣和祈少白紛紛點頭。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
衛白衣問起打仗的事,魏無姜知道他們其實心裏都清楚,於是簡單說了兩句。
她道:“此次倒是不知金人竟然出手,實在是打得我們北朝一個措手不及。”
衛白衣皺眉:“應該不是西戎王請的,應該是有人花了重金去請。金人沒那麼好心幫着西戎人。”
祈少白對這種事不熟,插不上話。
他忽然道:“其實公主應該關心京城的事。”
魏無姜看向他。
祈少白想了想,才道:“皇帝不行了,就在這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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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姜臉色一變:“這麼快?”
“快?!”祈少白苦笑,“前半個月早就得到消息說不行了。要不是……中宮拿虎狼藥吊着一口氣……”
餘下的話他便不說了。
魏無姜立刻明白。這個時候皇帝恐怕已經剩下一口氣了。
至於皇后爲什麼竭力壓着,就是爲了太子殿下。
如果這個時候老皇帝駕崩的消息傳出去,西戎人恐怕會來個最後的瘋狂——不惜一切追殺太子。
到時候太子就是衆矢之的,恐怕金人也會因爲他是新帝而瘋狂圍他,當做可以要挾北朝的籌碼。
魏無姜憂心忡忡:“如果真的……那皇后能壓幾日?總不能祕不發喪吧?”
三人都面露難色。
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魏無姜索性不想。
京城太遠,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管。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救出父親和三個哥哥,當然還有太子。
她咬了咬下脣:“我必須要做一件事,兩位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