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姜走出屋子就看見月落滿臉愧疚地站在院子中。
月落走來,壓低聲音道歉:“公主息怒,青衣肯定是腦子壞了。”
魏無姜看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她這麼胡言亂語是嗎?”
月落尷尬點了點頭。
魏無姜問:“她是自從引魂針拔除後就這樣嗎?”
月落又點了點頭。
他隨即道:“不過公主放心。青衣除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別的也沒多說。她也不可能對別人說。”
魏無姜似笑非笑:“可是她會對你說,也會對殿下說。”
月落嘆氣:“其實那麼多年的同僚,我知道青衣心裏想的是什麼。她一直暗中愛慕殿下。可是我們被培養起來是爲了殿下效死,不能對殿下有任何要求和任何非分之想。”
他說着苦笑道:“我會繼續勸青衣不要肖想不該是她的東西。”
魏無姜擺了擺手:“罷了。她既然清醒了必然知道那枯骨派藏身之地。你還是趕緊派人去尋那邪門的江湖人士。把他們都抓了,也許真的能找到青衣口中殿下的血親。”
她說完走了。
……
到了馬車上,魏無姜放開手,掌心被掐得幾乎滲出血來。
春翠一看,驚呼道:“小姐,您怎麼了?”
魏無姜不言不語。
春翠趕緊讓阿滿拿來藥膏細細塗抹,然後小心包好。
春翠見魏無姜臉色鐵青難看,試探問:“小姐,是不是青衣不知天高地厚說了讓你不高興的事了?”
魏無姜長長出了口氣,道:“以後青衣那邊我就不見了。反正她也快好了。還有,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人。”
春翠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
魏無姜對春翠道:“回去好好收拾我制的藥膏和藥丸。我們可能得離開此地了。”
春翠高興道:“是啊,該回京了。”
魏無姜看着她高興,臉上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回京嗎?
不,她不會輕易回京的。
她的二哥和三哥還在危險中。
她重活一世的目的不是爲了讓自己過得更好,是讓魏家全須全尾地保住。
少一個人都不行!
……
魏無姜回到臨時將軍府後,立刻將青衣拋到腦後。
重生的人多一個怕什麼?
青衣的目標始終是裴千重。
她不擔心青衣使什麼手段,更不擔心裴千重變心。
男人嘛,能變心的都不是自己的。
她想明白這點就把先前的擔憂都拋之腦後。
滿院子的丫鬟們都行動了起來。
魏無姜從祕境中帶來不少好寶貝。
在臨時將軍府修養這段時間,她暗中命令阿夏帶人幾次進出雪神山搬走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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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憨厚勤快,做事牢靠。
他來回五六趟,風雪無阻,一車車珍寶都悄悄運了過來。
這纔是爲什麼魏無姜能拿出送給父親的湛清大將軍的斬馬刀,還有賣給月蓉郡主的精緻首飾。
她不貪心,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她拿得理所當然。
現在要離開了邊城,這些東西自然得分散打包運到更合適的地方。
院子裏新收的丫鬟,她讓春翠和阿滿挑了幾個靠譜的日夜打包。
打包完了,分門別類登記造冊。
有的純金銀的,便存進周邊城的大銀莊換取銀票。
有的是精緻首飾,魏無姜修書一封,直接託人將這些首飾統統送去放在月蓉郡主身邊。
這些只當是第一批貨。
古籍字畫難辦,不過對魏無姜來說不是難題。
她讓人打包好,防水防潮包裹得嚴嚴實實。封存好了一箱箱擡着去找祈家的商行。
讓祈家的幫忙運送到京城魏府莊子上。
魏府已經不安全了。她先前和祖母悄悄買了幾個藏銀子的莊子正好空出地窖出來。
這些統統都送入那隱祕的地窖,等戰事結束再回京取出。
最令她頭疼的是從祕境中摘的靈藥。
有的不耐凍,她在很早就讓人曬乾碾成藥粉。有的需要煉成藥丸才能保存。
她就寫了方子,讓那立志學醫的十個小醫女按着她的方法日夜煉藥。
她們自然是不懂爲什麼這麼做,但依葫蘆畫瓢還是可以的。
至於更珍惜的靈藥,她只能一根根讓人仔細用寒冰盒子打包,趁着天寒地凍,再重金派人送到魏府冰窖中藏着。
只能這樣了……
魏無姜翻着一本本厚厚的冊子,嘆了口氣。
院子已經日夜不停煉藥熬藥,沒有半刻歇息。
晚上就是大年三十了。
父親和大哥用完團圓飯就會立刻出發。
魏無姜只覺得心頭沉沉的,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她拿起一本醫書又煩躁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最後索性在屋子裏走來走去。